287 命悬一线

    我不断的谴责、质问着自己。可是，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只知道刚刚哪一刻，我放佛是一只恶魔，一心想要拿到钱。其余的事儿，跟我毫无关系。

    是啊，我本身就是一个混子。混子在任何的人眼里都是没有良心的那种人，是很坏很坏的那种人。但其实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我们也是被逼的，被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逼的走投无路了才会变成现在的自己。

    但无论有千万种借口，都不是我变坏的理由。我做了，就是做了。

    虽然我内心谴责不已，可我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闲着。我依旧是端着热水，就这么站在孩子的旁边。客厅的另一侧，老果子的女人跟她妈妈瘫坐在地上。两个人头发无比的凌乱，眼神中露出了一种绝望的目光。

    一两分钟以后，寇峰带着老果子的女婿从卧室里走出来。寇峰手里拿着一摞钱。走出卧室以后，寇峰朝我看了两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六万，还差两万呢。”

    闻言，老三顿时沉着脸看向老果子的女儿，咬牙切齿的问道，“草泥马，还差两万呢？”

    “我，我家里没现金了。要不，我出去给你取吧！”老果子的女儿浑身哆嗦了两下，撕咬着自己的嘴唇看向老三。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就想开口拒绝。我们来这里要钱已经是犯罪了，如果拖得时间太长了被人知道的话。我们谁都跑不了。

    可是，就在我发表意见之前。老三浑浊的眼珠子滚动了两下，有些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冷声说道，“行。那我跟你一块去。”

    一句话说完，老三梗着脖子朝我跟寇峰说了句，“你俩守着吧，我去跟她一块取钱！”

    老三说完话，扭头就把手里的砍刀给扔在了地上。走到厨房里面顺手找了一把水果刀。就这么别再腰上，然后走到老果子女儿的身边。抬脚踢了她肚子一下，“哎，你他娘的还坐着等我给你穿鞋呢？是不是？”

    老三说罢后，老果子的女儿吓得浑身一抖。急忙爬在地上从鞋架上拿下来了一双鞋。这个时候，老果子的女婿从兜里摸出银行卡，递了过去。

    拿到银行卡以后，老三就这么紧紧地跟在老果子的女儿身后。俩人出了门以后，屋里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我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自从老三出门的那一瞬间开始，我的心里就一直都忐忑不安。

    屋里面，虽然是安静了。可两岁左右的孩子对未知的恐惧还没有形成。所以，他该哭还是哭。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看到陌生人有些害怕。躺在地上的时候，一直在哭，哭的伤心欲绝的，嗓子都有些沙哑。

    而且，孩子哭起来让我跟寇峰都跟着心烦的难受。

    老果子的媳妇顺着客厅爬过来，即近乎有些哀求的语气，看向距离她最近的寇峰，“小伙子，孩子总是哭，你让我抱抱她，行吗？”

    老果子的媳妇说罢话后，起身就要往孩子身边走。寇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算是默认了。我也没说话，安静的看着这个老太太。老太太满脸焦急的表情，慌忙走到孩子的身边，露出满脸慈爱的表情。

    老太太抱起来孩子以后，忘却了自己的处境。她一心的哄着孩子入睡。我跟寇峰站在侧面，就这么看着这一幕。时间，也随着慢慢流逝。不知不觉的，已经过去了有半个小时了。

    突然，就在我们逐渐都放松了警惕的时候。我兜里的手机忽然嗡嗡嗡的响了起来。

    “唰！”

    听到声音，寇峰顿时睁大了眼睛看向我，我摸了摸兜里的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抬头看向寇峰说道，“是老三！”

    我说罢话，顺手接通了电话，“喂，老三！你……”

    剩下的话我都还没来得及说，老三的声音顿时从电话里咆哮出来，“刘封，把他妈的她家孩子给我控制起来！操他吗的，这个B娘们跑了！还报警了！给我把孩子弄出来！”

    “操他吗的！刘封，你听见我说话没有！？”

    电话中，只剩下了老三愤怒的咆哮声。

    而我跟寇峰听到这一句话以后，顿时全都傻掉了。因为老三的声音太大了，旁边的老太太跟老果子的女婿也全都听见了。老太太下意识的抱紧了孩子就要往后退，老果子的女婿也满脸警惕的表情，有些慌了，看着我跟寇峰。

    听到老三说那个女人报警了，我心里顿时有点乱。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寇峰估计跟我也差不多。我看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特别惨白，使劲咬了咬嘴唇，眼里顿时露出一抹凶狠的目光。

    “把孩子给我！”我咬牙，把手机往兜里一扔，朝着老太太快速的走了过去，“你他妈听见没有？把孩子给我！”

    我几乎面临崩溃，瞬间放大了瞳孔，眼里泛着红光。无比愤怒的嘶吼了一声。紧接着，老太太紧紧地抱着孩子，孩子哇哇的大哭起来，就像是感受到了这害怕的感觉一样。

    寇峰站在我身边，顺手捡起来老三放在地上的砍刀。拎着刀，眼里露出血红的眼珠子，唾沫星子乱飞了起来，“你他妈你把孩子交出来！”

    “咣！”

    寇峰踹翻了一个垃圾桶，额头的青筋暴露。胳膊上的血脉也鼓了起来，整个人都有些癫狂了。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什么样子，反正心跳的很快，眼圈有些炽热的膨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把孩子抢过来。

    从接到老三的电话到现在差不多也就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见老太太不肯交出孩子。我跟寇峰已经冲过去准备硬抢了。而这时，孩子的爸爸忽然冲了出来，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我跟寇峰的面前。面对着寇峰手里明晃晃的砍刀，他脸色铁青的咬着牙，愣是没有躲开。

    身后，老太太突然眼泪崩塌。哗哗的泪水顺着脸颊就往下流，苍老的面孔显得一点血色都没有。老泪纵横的同时，痛心无比的朝着我跟寇峰苦苦的哀求起来，“我求求你们了，你们行行好！老果子欠下的债你们去找他偿还！别动我的孙女，她还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求求你们了，我孙女才只有两岁，只有两岁啊！你们别把她带走，我给你们跪下了，我跪下！”

    “噗通！”

    老太太言罢，哭的几乎喘不上气的同时，怀里抱着孩子直接跪在了地上。尽管这样，她眼里的泪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汹涌起来。

    看见自己的丈母娘跪在了地上，身为一个男人。孩子的爸爸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疯了似的喘了几口粗气，嘶吼了一声，“我他妈跟你们拼了！”然后朝着我跟寇峰冲了过来，还挥舞着手里的拳头。

    寇峰看到老太太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忍的表情。可当孩子爸爸冲过来的时候，寇峰却没有一丁点的怜悯。他抬起砍刀，横着往孩子爸爸的胳膊上，一刀就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