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算算账吧
书迷正在阅读:生活在美利坚的森林游侠、逆徒凶猛陆凡苏若涵柳玲珑小说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玄士下山我师娘风华绝代、仙韵传、玄士下山我师娘风华绝代陆凡苏若涵柳玲珑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完整版、玄士下山我师娘风华绝代陆凡苏若涵柳玲珑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玄士下山我师娘风华绝代陆凡苏若涵柳玲珑小说最新章节免费阅读、让你下山找老婆你把师娘娶了陆凡苏若涵柳玲珑小说最新章节免费阅读、让你下山找老婆你把师娘娶了、重生主母她要报复全家啊沐云书娄鹤筠小说全文阅读
清晨,太阳照常升起,昨晚的阴霾尚有些许还未散去,密布在有些人的心头。 李学武从招待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了。 窗帘很厚,遮蔽了阳光,他睡的很沉,要不是床头的电话响起,估计他还要再睡一会儿。 “嗯,我知道了,好” 李学武迷迷糊糊地挂断电话,躺在床上又休息了一会,这才坐了起来。 电话是前台打来的,说是秦所长有叮嘱,要在这个时间给房间打电话叫醒他。 这也是昨晚跟秦淮茹约好的时间,他至多只能睡到这个时候。 用凉水洗了洗脸,看着镜子里略带胡茬儿的自己,李学武扯了扯嘴角,摘了外套便往门外走去。 刚一下楼,便见彭晓力站在前台等着自己,手里还捏着笔记本。 “李副主任,早饭给您留好了,您吃点再走吧” 服务员见他要往外走,出言提醒道:“我们所长早就叮嘱好的,提醒您吃早饭”。 “哦?好吧,那就吃早饭” 李学武看了看手表,还有一刻钟九点,迟到就迟到吧,估计早晨忙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李主任和薛主任他们下来了吗?” “是,领导们已经吃过早饭了,特意叮嘱不要太早叫醒您” 服务员笑着做了回复,又道:“程副主任的早饭已经送去了房间,您放心吧”。 “好,辛苦了” 李学武对着服务员微微一笑,随后去了餐厅。 有一段时间没在这边吃饭了,平日里不是在机关食堂要么就在家里。 对外接待那几次还是在国际饭店吃的,今天走进餐厅还有种陌生的感觉了。 “秦所长要求的,更换了一批餐桌椅,原本的大圆桌换成了方桌,可以容纳更多的客人” 服务员同彭晓力一起端着早饭过来,见李学武在打量餐厅环境便主动做了介绍。 李学武点点头,示意了彭晓力问道:“你早晨吃了吗?来点?” “不了,我吃过了,在食堂” 彭晓力笑着婉拒,摆好了碗筷坐在了对面汇报道:“刚刚跟栗秘书通过电话,李主任约您在上午十点来探望程副主任”。 “好,我知道了” 李学武吃着早饭,点点头,示意他继续汇报。 彭晓力很清楚他的习惯,日程只要按照前后顺序安排就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喜好。 如果有特别的行程,也会提前跟他说,让他有所准备。 两人在食堂耽误了十几分钟,出来的时候韩建昆已经等在了门口。 “就这两步路” 李学武看了看韩建昆,问道:“这么早起来是回家了?” “是,都挺好的” 韩建昆一贯的话少,只说了家里没事,也没说谁家里没事。 可不用问,不提顾宁坐月子期间她是住在家里的,就是产假40天马上就结束,她依旧是要住在家里一段时间的。 这个月的29号顾宁就要回单位上班,秦京茹就得开启带娃模式。 好在是顾宁的单位离家近,只要按时回家给孩子喂奶,或者秦京茹抱着孩子去医院,两相照顾着。 本来晚上是不用秦京茹留在家里的,可她不愿意,怕顾宁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或有需要李学武又不方便的。 只是苦了韩建昆两头跑,还得多担一份工作。 指挥车沿着厂公路兜了一圈儿进了办公区停在了保卫楼门前。 而这会儿早有人在等着他了。 “啥时候来的?” 李学武跳下指挥车,回手甩了车门子,看着站在门口抽烟的向允年问道:“咋不进屋呢?” “刚到,知道你没在办公室我就没上去”向允年抬手示意了手里的烟头,果然还有半支。 “昨晚熬到半夜?看你无精打采的,问题解决没有?” 他接二连三地问了几个问题,昨晚接到李学武的电话,一听是打听轧钢厂一位副主任的,就知道出事了。 联系他,联系纪监,不用想了,准是年前那档子事,他也想到这个案子的影响不会这么快消除,就是没想到波及的这么广。 任是谁也想不到,案子的影响七拐八扭的会找到程开元的身上。 “凌晨两点半躺下的,八点半醒的,还算是充足” 李学武笑了笑说道:“问题解决的还算顺利,让你挂心了,领导已经接回来了,没什么问题”。 “这可真是虎口脱险了” 向允年抽了一口烟,目光瞥了李学武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我以为牵扯大了,你要栽进去,连夜找了领导询问,却不是我们这边的情况”。 “我也有些后怕,算是侥幸吧,厂李主任比较关心这件事,托关系找到了上面” 李学武感慨着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了楼上,请他一起上楼。 “也就是连夜去接人,否则后果我是不敢想象的”。 “明智之举,你们厂还是比较有魄力的,这个时候……对吧” 向允年捏灭了手里的烟头,跟着李学武往大厅走,感觉没有火热了,这才将烟头扔在了大厅的垃圾箱里。 李学武先一步上了楼梯,走在前面说道:“给你打电话就是怕有个万一,毕竟我对纪监系统不熟悉,两眼一摸黑,真找不着人可麻烦了”。 “白扯,我们这也乱着呢,找不上号,从上到下换了好多人,根本不认识,也攀不上关系” 向允年苦笑着说道:“要是救你,我尚有三分绵薄之力,可要是其他人,我真是无能为力”。 “那我得跟你说声谢谢了” 李学武笑着看向他说道:“希望这辈子都用不到你来救我,只看昨天接了领导出来,我是怕了”。 “你还有怕的时候?少见啊!”向允年瞅着他笑了笑,道:“回头我可得记下来,真是难得”。 “跟我有仇是吧,专门挖苦我来的?” 李学武步上三楼,请了他一起往走廊那头走,边走边说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需要你抛开公允来教我,就说明……唉——” 他的一声长叹,算是了结了这个话头,两人都不想做无用的设想,毕竟太过可怕。 到了办公室,有几个加急的件在彭晓力的示意下抓紧审批了。 趁着这个时间,彭晓力帮向允年泡了杯茶,也给李学武换了新的茶叶。 可能是想着领导的急件让对方久等了,他还端了一盘干果过来。 “不用这么客气,我跟你们领导是老朋友了” 向允年看着他歉意的微笑点点头,说道:“我真要在这摆谱,回头你怎么招待其他来客啊”。 “向处长是自己人,你多这个心干啥”李学武扫了茶几这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批着文件,嘴里则是说道:“好东西留着点,真是不心疼啊”。 “向处长是客人,都是应该的,我们昨天通过电话的” 彭晓力笑着对向允年说道:“以前跟我们领导去过您单位,这是我请您的,不算招待范围”。 “是嘛,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谢谢你” 向允年笑着跟他聊了两句,等李学武处理完手头文件走过来的时候,干果盘却是动也未动。 “得给你说个事,是关于案子的”。 他看了看李学武,认真地说道:“先前没给你说,是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关系不到你,现在看来是我大意了,也高估了对方的底线”。 “这么严重?关于我的?”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坐在了他的旁边,问道:“还是牵扯到了我的关系?” “是关于赖山川、赖一德父子的,你应该知道他们牵扯到了什么事” 向允年面色有些难看地说道:“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但被某些势力干扰了,无法顺利进行,以致于耽误了最后的期限”。 “你的意思是说,关于赖山川父子,其实还有很大的问题需要调查,但在上面给出的期限内被阻碍了调查,是谁?” 李学武微微皱眉道:“你们系统的领导不是在坐镇嘛,这件事他不知道?” “没办法,领导是比较关注的,更有决心要把这个案子整理清楚,但办案的是我们” 向允年坦诚地说道:“我们是想把案子办个水落石出,可一来案子波及甚广,24小时连轴转都忙不过来”。 “二来有些线索被阻断,甚至连当事人都消失不见,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调查下去了”。 “最后一点,这个案子关乎到了很多人,上面也在等着、看着,只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证案件调查的完整性”。 “你可能不知道” 向允年面色铁青地攥了攥拳头,道:“赖一德已经死了”。 “死了?处决还是……” 李学武拧紧了眉头,往下的话就不敢再问下去了,这件事真是没头没尾,棘手至极。 早知道如此……早知道如此就应该下狠手,一个不留,杀它个对穿,也往上透透亮,看是哪个王吧羔子在搅风搅雨。 “工作组提审,在回监所的路上,他自杀的” 向允年松开了拳头,语气有些颓败道:“其实是我着相了,就算赖一德活着,又能活过多久”。 他无力地拍了拍沙发扶手道:“杜小燕、柴永树等人已经处决了,证据链已经被打开了缺口”。 “我知道了” 李学武也是悠然长叹,他就知道杜小燕活不长,案子搞的这么大,时间贯穿的这么久,牵扯了这么多人,她怎么可能活得久。 就算是他在审讯过程中标注了自首情节,可资不抵债,她罪孽深重,必然是要给这个案子一个交代的。 甭说是她了,就是跟着她一起被挖出来的,又有多少人吃了枪子。 这年月可跟后世不同,关于严肃纪律的手段执行起来可是没有条件可讲的。 尤其是在当前形势下,李学武能想得到,西城靶场的枪声怕是急如暴雨,填了多少新坟。 “就这样吧,理不清的” 李学武微微摇头道:“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敢伸手就剁谁,谁敢露头就揍谁”。 “那这一次呢?程开元是吧?” 向允年有些担忧地说道:“我猜想你们这位程副主任一定陷的很深,这个坑他爬出来算走运,有你们给他拉住了,否则……” 这话说的很透彻了,多少死鬼等着拉人垫背呢,就怕这火烧的不够大,不够旺盛,逮着一个不怕死的,还不往死了收拾。 李学武长出一口气,道:“我安排人调查过他,确有些出格的举动” “但他本人的品格和作风是没有问题的,就是性格有些偏激了些,做事容易偏执、冲动” 他手指敲了敲扶手,道:“即便有所牵扯,也不是他本人的利益,有可能是给人当了替死鬼”。 “那就更死的冤了,这值不当给人当垫背的,他图意个啥?” 向允年不屑地摇了摇头,端起茶杯问道:“通过分局那边调查的?不会留下手尾吧?” “不是,是我自己的人,厂保卫处的,有正当理由” 李学武捏了捏自己的脑门,程开元这件事还真有些头疼。 如果他私德有亏直接甩了他就是,昨晚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他,一定做过调查。 可就是因为程开元自己没有问题,所以才让对方做出了孤注一掷的冒险举动。 为什么李学武敢确定程开元本身没有问题,并且在李怀德面前提供了这一准确的信息。 因为任安和顾城整整调查了程开元一个多月,从里到外,彻彻底底。 李学武在大门口保卫室遇到任安那一次过后,彭晓力又在那边跟顾城打过一次埋伏。 顾城骑着摩托车跟了张士诚两天,实在忙不过来了,任安主动站了出来。 当天彭晓力搞事情并没有背着他,他也看出了些端倪。 回家后跟正在坐月子的樊华把这件事就详细说了,樊华给出的意见很明确,这件事他必须做。 不用管她是不是刚生完孩子,也不用管参与调查这件事会不会有危险,更不用管这件事出了变故会不会牵扯到他的工作。 人生能有几回搏,此时不搏何时搏。 就以任安的能力和人脉关系,想要进步只能按部就班熬资历。 如果还是以前的保卫处,是付斌管理时期的保卫处也就算了。 但现在保卫处在李学武的管理下,是最强盛的时期,也是上升渠道最透明的时期。 李学武本身就在上升期,跟在他的后面只要不出大问题,一定就不会吃亏。 更何况李学武的关系势力特别广,就算案子出了问题,被牵扯到了,或者上升渠道淤堵,李学武也会给他安排其他去处。 年纪轻轻,畏惧生死,贪恋妻儿,能有什么大发展。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守在一起没什么能耐,日子过的还能有多开心。 樊华自然不会给他说什么守寡的事,不吉利,也太虚伪,只是两口子都有了这份机缘,必然是要争取的。 任安倒不是怕丢工作,更不怕有危险,毕竟锻炼了这么长时间,胆量和专业能力还是有一些的。 他是怕没有正确领会领导的意图,毕竟这都是他自己猜想到的,就是看到的。 樊华却是想撬开他的脑子,把自己的脑子塞进去给他。 真想骂他是笨蛋,可这就是自己选的男人,气不过只能掰碎了教给他。 彭晓力是什么人? 甭管他以前在谁的手底下工作,更不要去管他以前是个什么德行,做事什么风格。 只看现在,他是李学武的秘书,代表李学武在做事。 既然都没有背着他布置人手跟踪程副主任的秘书,这还有什么可说的。 还需要揣测这件事是不是李学武的意思,或者李学武让彭晓力故意露给他看的机会? 得是正治头脑多么幼稚的人才会这么想啊,当然不可能了。 李学武说句话,主动做这件事的人能抢的挤破脑袋。 不用往上考虑,只确定彭晓力显露给了他,需要有人帮助和参与这件事句足够了。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也总是留给长了眼睛和脑子的人。 不然你准备一辈子,也只是个社会主义接班人。 任安就属于那种认干,卖命,老实本分到一定程度的人,就是这个时代年轻人的典型代表。 他也知道自己没头脑,所以大胆且主动地跟媳妇说了,也问了,剩下的就是听媳妇的话,铆劲干就是了。 两口子之间没有防备,万一有工作上拿不准的,大不了回家问樊华就是了。 所以,当顾城那边力有不逮的时候,任安找到了彭晓力。 彭晓力也是很直接,并没有问他是怎么想通的,也没问他为啥要找来。 只将他介绍给了顾城,明确了要调查的事就没再过问。 从这里就能看出些问题来,樊华给他分析的是,李学武可能不知道他出现了,但彭晓力一定会汇报。 让他去找顾城配合工作不是不信任他,更不是拿他当傻子,充当免费壮劳力。 恰恰相反,这是在保护他,就算出了事,也可以往顾城身上推。 顾城怕什么,机关里的老油条了,万一翻了车,他只说怀疑张士诚倒卖油票,或者说程开元的司机有问题,你能拿他怎么着? 他找保卫处的人调查名正言顺,就是说起来不好听。 顾城怕这个? 只要李学武还在,只要彭晓力还是李学武的秘书,他不敢嚣张,但真不怕没工作。 程开元发火,最多也就是撸了他的小车班队长,说不定没过几天他又去别的单位当干部了,甚至进步都说不定。 任安也是服了,这机关里的人办事怎么就这么多弯弯绕,他是没有这个脑子搞清楚这些事,所以给自己安排了个领导。 他媳妇,樊华就是他领导,回家三请示一汇报,睡觉前必定要把今天做的事跟媳妇汇报一遍。 听了媳妇儿的分析和安排后,回到单位就照着樊华的话去做就是了,绝对不会差事。 而也就是在接触到顾城以后,他才算是知道了机关里的坏小子到底有多坏。 他所看到的心眼子,都是表面上的文章,真耍起坏事了,那可真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顾城有了任安的帮助,也不出外勤了,就盯着厂里。 有了保卫当眼线,张士诚一天上几次卫生间他都知道了。 说他坏?程开元的汽车一周一坏,只要车坏了就得开去修理厂维修。 司机不能离了车,总得用车吧,就得听他的安排,谁不知道他是小车班主管,不是领导的司机能不听他的招呼? 只跑过几次,任安就有了大概的方向和目标,不仅仅调查了程开元的家庭成员关系,还把他以前的工作关系翻了个底儿掉。 这年月的组织调查没人敢泄露,就是问到了程开元以前的同事,或者朋友关系,也不会轻易告诉程开元有人调查他。 有个别的,某单位关键岗位人员就有仨朋友,一起在单位里工作了四十年,和和气气,平平安安。 到了安享晚年的时候,都快入土为安了,闲聊起来这仨朋友才告诉他,在那个年代,他们就是负责监视他的人。 一辈子! 三个朋友! 就监视一个人! 可怕吗? 不,不可怕,这就是组织的力量,更是一种严密的工作态度。 任安是保卫监察处的股长,他出面做调查,谁敢漏了他的底。 只要出现情况泄露,一倒查,所有人都得完蛋。 严密的组织关系下,不要想着你有自己的小秘密,或者说一辈子不说谁也不知道的事。 只要想查你,你跟情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记在本子上,你收的每一分钱用在了何处,他都能调查的清清楚楚。 没出事只能代表你的作用和成绩远远大于这些问题,甚至这些问题已经不足以影响你为人民服务了。 程开元晚上在哪睡觉,几点躺下,跟谁躺下的,几点起床,都干了什么,李学武手里掐着整整一摞子文件。 当然,这些文件不会见光,更不会被调阅,他是保卫监察的负责人,没有他的允许,保密科也拿不出这份文件来。 就算是李怀德想要了解相关的情况,也得是跟李学武询问。 李学武的回答只能是有问题,或者没问题,不会告诉他都查了什么,或者具体怎么查的。 每个岗位都有每个岗位的潜规则和必要性,这些东西问清楚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所以,当程开元出事的消息传来,李怀德整整把自己关了一个小时,也犹豫了一个小时,这才叫了李学武进屋。 他的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关于程开元同志,到底有没有问题。 很简单,有问题如果不大,就处理掉,问题严重就把程开元处理掉。 你说李怀德狠心? 别闹了,正治生态环境中拥有一套谁都不能破坏的潜规则。 破坏规则的人必定要遭受规则的反噬,无一例外,无人能免。 李学武给出的答案让李怀德深吸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了联系杜领导的勇气。 甚至是直接硬钢支管委的勇气和决心,程开元只要私德不亏,总有回旋的余地。 至于说李怀德为何犹豫了一个小时,他也是在考虑换掉程开元的得与失。 正治思维考虑问题不问因果,不问利弊,只问得失。 先考虑保住程开元在厂的得与失,再考虑换掉程开元的得与失。 四向对比,就是用笔罗列出来连连看,是个人都能把问题处理的很好了。 所以,其实当李学武进屋被李怀德问到程开元的私德时,其实他就已经确定了李怀德的选择。 都是成年人,都是在机关叱咤风云多年的老梆子了,不需要特别的敲打,很醒目自己应该做什么。 甭说程开元做过的事,给他惹过的麻烦还不足以让他恨透了对方,就算是心里有恨意,分析利弊也得做出团结一心的决定。 换个方向思考,如果李怀德选择放弃程开元会怎样? 过程是一样的,谷维洁去程开元家里以现在看自然是保护和安抚。 可仔细想想,是不是一种组织调查,谷维洁去程开元家里就只跟他爱人聊闲篇吗? 当然不是,真要牺牲程开元,他爱人就必须站在组织的这一边,坚决站出来反对他,揭发他。 再看薛直夫,他联系了以前的关系,纪监力量之下,是雷霆万钧,一定要比对方早一步确定程开元的问题。 也就是说,真正抛弃程开元的时候,不会是他先吐口,更不会是苏维德撬开了他的嘴,而是轧钢厂确定了他的罪与罚。 要断就必须断的干脆,不可能给对方留下点燃更多火药的导火索。 景玉农,直接就是从内部开始调查,在确定处理程开元的那一刻,广播站、厂报以及各管委会组织会在第一时间确定舆论方向。 今天是程副主任,明天就是程开元,后天就是阶下囚。 所以,与其说是李怀德率领轧钢厂全体力量救了他,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救了他自己。 运气有一定的成分,但还是日积月累的独善其身。 李怀德舍不得在这一时期换掉他,轧钢厂这艘破船已经晃晃悠悠地开上了大海。 他的目的就是未来,绝对不允许有人拆掉他的一块船板,哪怕船板漏水,七歪八扭。 向允年坐了许有半个多小时,聊得很是深入,离开的时候李学武送了他到楼下。 关于他问起轧钢厂对这件事的处理和意见,李学武并没有透露给他。 没必要,不是防备,只是不想牵扯更多的人进来。 这个局只能是轧钢厂自己来破,借了外力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那么,李怀德准备怎么破这个局呢?—— 送走了向允年,也到了与李怀德约好的时间,要去探望程开元。 就他们两个人,也只能是他们两个人,其他领导是要去探望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要等到李怀德和程开元谈完,他们才能去走个过场。 都是工作上的关系,都是心明镜的关联,今天是程开元如此,明天真是他们躺在这里,大家都一样。 程开元依旧是在四楼休息,早晨又挂了一瓶点滴,现在已经恢复了精神。 只是看着仍然有些疲惫,李学武是两点半躺下的,他最多也就一点半才休息的。 大难不死,心有余悸状态下要是能睡得着,那也是累到劲了。 看着李怀德和李学武进屋,他很是激动地站了起来问好。 “李主任——” “不要激动,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李怀德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一点你应该清楚的”。 “李主任,我……实在是羞愧难当啊我” 程开元被扶着坐在了椅子上,声音悲切地说道:“我是没想到,会被如此对待,甚至是……” “开元同志啊,还是要向前看的,都过去了” 李怀德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一时激动,心情我们都理解,我也很困惑”。 他抬手指了指李学武说道:“李副主任突然通知我,说你失去联系了,我是急的呦”。 “谢谢,谢谢学武同志” 程开元目露感激地看着李学武点了点头,说道:“昨晚是要跟大家道谢的,可我这身体……” “程副主任,您这话就外道了,咱们是一个集体,是团结的集体” 房间里只有三人了,所以李学武做起了服务工作。 秘书早就准备好的三杯茶,他拿了些水果放在了茶几上。 “我在跟李主任汇报的时候也在说起这件事的矛盾,更是我们去找上面了解和处理的出发点” 李学武剥开橘子分了两半放在了他们中间,微微摇头道:“实在是形势有些复杂,光是找到您的去处就花费了很长时间”。 他这是在交代为什么半夜了才去接的人,当然是要由他来交代,总不能是李怀德说这句话,那不成了要人情了嘛。 “景副主任查的厂里漏洞,薛副主任查的纪监关系,我问了市里,李主任问的上面” 李学武例数了个遍,感慨道:“最后到底是李主任的关系找到了您的所在,只简单碰了个头,我们便往一机部赶”。 “杜领导也是很为难的,不过并没有拒绝我们,关于这一点,我还是得说句公道话,是吧李主任?” “嗯,还是能看出一些问题的,关于这件事,杜主任的态度上就很模糊” 李怀德沉吟了一下说道:“很显然他是知道些什么的,但不方便直接说出口,更不方便针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或者态度”。 “所以才叫了对方的负责人到场对质,直接解决这件事” 李学武继续解释道:“我也能看得出杜领导的意见,尤其是在楼下见面的时候,韩主任身后的秘书中途离开了,应该就是去安排这件事的”。 “既然是提前打过电话的,杜领导也答应会在办公室里等,自然会有所安排” 李怀德想了想,说道:“能做到哪一点,还是看咱们自己的努力和决心”。 “如果对方保持强硬的态度,咱们软了,那今天的结果就又是不同了”。 “是啊,我在里面数着每一分每一秒,就知道您不会不管我的” 程开元抱着手里的茶杯感慨道:“当他们问我在厂里都负责什么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有危险了”。 “我不怕他们冲着我自己来,更不怕他们调查我的作风问题,就怕他们意有所指,拿我当绳子使啊”。 “还是要坚定信念,组织必定是组织,有着不确定性,更有一些困难存在” 李怀德捡了茶几上的橘子道:“他们是想要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试试你的硬气和真假呢”。 “虚张声势罢了,越是如此就越说明他们心虚呢” 李学武手里的水果刀很锋利,苹果只在他手里转了几圈便脱了衣服。 分了果子在盘子里,放在了茶几中间,道:“昨晚的时间刚刚好,去早了还真有可能麻烦了”。 “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 李怀德看向程开元说道:“开元同志啊,你坚定的信念经受住了组织的考验,也算过了一关吧”。 “您多往宽处想,这算不算是工作经验了?” 李学武逗了个闷子,开玩笑地说道:“我就想他们要是来真的,也不会急匆匆地把您控制住而不通知我们一声”。 “老话儿怎么讲来着?” 李怀德也是笑了笑说道:“是叫做贼心虚吧?哈哈哈!” “呵呵——” 程开元的态度轻松了许多,随后点点头说道:“遭此一劫,减寿十年,我算是对组织有了敬畏之心了,以后更要严格要求自己,约束自己了”。 “不要因噎废食,妄自菲薄” 李怀德吃了口橘子,道:“李学武同志跟我讲,听龙叫还不过年了?是不是啊?” “是,我就想您别灰心,这件事李主任也有些话想要跟您沟通” 李学武主动笑着开口说道:“咱们不讲究吃亏是福,亏就是亏,永远都不可能是福”。 “就是这个道理嘛!” 李怀德吐了嘴里的橘子籽,扔在了烟灰缸里,态度有些凛冽地说道:“吃亏不要紧,重要的是攥紧拳头捶回去”。 他挥拳比划了一下,道:“现在要收势,同时也要看准目标,这一拳要砸实,要打疼他”。 李怀德叠起右腿,看向程开元说道:“我估计你心里是有些估算和想法的,不要紧,慢慢来,这笔账轧钢厂是要算清楚的”。 “我明白,这是您关心我” 程开元很是诚恳地点点头,拿了茶几上的另一半橘子说道:“我不计较个人得失,但我担忧后续的影响”。 他将橘子塞进了嘴里,说道:“出来的时候我就给学武同志说了一嘴,就怕这件事有其他问题出现”。 “已经在展开调查了” 李学武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关于您的行踪、车辆、时间等等,保卫科从昨晚就开始调查了”。 “嗯,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想说,张士诚是可以信任的” 程开元认真地点点头说道:“他并没有接触我的个人生活,更不是很清楚我工作上的关系,我想他是不会主动泄露我的行程的”。 “这一点我也是这么觉得” 李学武点点头,看向程开元说道:“张秘书身体允许后,保卫科那边对他做过询问,主要还是行程上”。 “如果从这一方向展开调查,牵扯的人比较多,保卫科需要时间” 他看向李怀德说道:“我建议从部纪监和支管委的方向展开调查,双管齐下,更为稳妥”。 “部纪监那边不用问了,我知道怎么回事” 李怀德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地说道:“靳良才是苏维德的小舅子,跟冯道宗是一个培训班的同学”。 “还真是……以前的问题” 李学武微微一皱眉,随后看向程开元问道:“他们为啥要把目光放在您的身上?” “关于这一点我想不通” 他摇了摇头道:“如果说因为靳良才找麻烦,那也应该是对着我来,或者是找李主任的麻烦啊”。 “呵呵——” 程开元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向李怀德说道:“如果不是听您说起这层关系,恐怕我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因为啥遭这一场罪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去拜访过杨元松,在他那见到的靳良才”。 “杨元松?” 李怀德微微皱眉,看了程开元一眼,问道:“跟他是有什么关系,或者……他现在在哪个部门?” “后勤,一机部后勤管理处” 程开元坦诚道:“是他给我打过一次电话,约了拜访的时间”。 他转头看向李学武示意道:“就是红星羚羊汽车在厂区外做路试的那天”。 “那天我记得很清楚” 程开元怅然一叹,微微昂起脖子说道:“我跟汪宗丽同车,她陪同我一起去见的杨元松”。 “汪宗丽?是她?” 李怀德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看向李学武问道:“从厂里调走后,与汪宗丽有过联系吗?” “没有,人事那边的档案不是本人来办的” 李学武严肃地说道:“关于这一点我还是比较关注的,毕竟当初她是调在了训练场”。 “嗯,看来盘根错节,问题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李怀德厘清了关系,整理好了思路,微微眯着眼睛说道:“那接下来就算算账吧”。 dengbidmxswqqxswyifan shuyueepzwqqwxwxsguan xs007zhuikereadw23z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