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桃园誓刘备留守

    函谷关陷落，那么雍州再也没有可以抵挡楚军的屏障。不过随着大军真正进入这片区域，才发现这里已经十室九空，十里不见人烟。

    大量的物资和人口被迁徙，剩下的都是老人和残疾，这类人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再说也没什么用处，于是留了下来。不得不说汉庭还有些良心，不愿意走的，没有剥夺他们的财产，还留下了半年的口粮，剩下的，估计就要等待楚国来救援了。

    “偌大的长安城，如今居然已经人去楼空……”真正进入长安城，这里的四道城门已经全部开启，里面也是非常的萧索，偶尔有一两个人影，也是慌慌张张离开。

    “要我说，主公根本没必要留给汉庭迁徙人口的时间！”祖郎叹了口气，就雍州这个情况，要恢复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这里的田地和房屋都在，直接堆人口就好！人口什么的，其实我们大楚真的不缺！”赵匡胤却是摇了摇头，“反而若大汉能够开拓域外，给我们打下基础，那么可以省去我们不少的事情！”

    “只是这些我们来做也没什么，为什么要留下一个后患？”祖郎想不明白，他是一个粗人，能打仗，能杀人，却不擅长思考。

    “这个敌人，是主公给他的子孙们留下的！”赵匡胤见左右无人，这才愿意透露。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想的，包括士徽自己。

    换了异族，或许随着时间的推移，谁知道儒家那些人是否会复辟成功，死灰复燃。到时候又鼓吹和平，鼓吹以德报怨什么的。

    于是索性留下一个同根同源的大汉，而且要知道大楚的国土，还是从大汉手中夺取。那么还能对这个势力‘以德报怨’吗？从历史的进程不难看出，在面对外国入侵者和本国造反者的态度上，朝廷往往都会率先镇压内部的造反者，然后才是外部的入侵者。

    在儒家鼓吹下，外面的都是‘外夷’，也就是抢掠一番就走，我华夏泱泱大国，赔点没什么，没必要和一群蛮夷计较；反之造反者要的却是天下，不管多么弱小，都要毫不留情的熄灭，让他们见识见识厉害，这样才能避免更多人加入到造反的序列中。

    留下一个敌人，也能让子孙有点危险感，至少能让帝国保持一定的活力。然后再依靠其他办法，避免子孙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面成长，让他们能够塑造正常的三观，随着楚国即将成为大楚帝国，士徽也不得不开始考虑这些问题，哪怕他才三十来岁。

    “这……”祖郎确实第一次听说，不免有些哑然。

    “其实不也挺好吗？”赵匡胤见状，不由笑道，“至少我们的后裔不会缺乏军功了！”

    “这倒是！”祖郎闻言也是会意一笑，有敌人就意味着战争，有战争就有军功。若天下太平，武将只能在军中熬履历来提升，那还不如当一个文士。

    公元197年8月，随着秋风开始吹起，华夏大地扣除凉州之外，已经落入楚国治下。木华黎打下辽西和辽东之后，更是发兵北上，攻打高句丽和扶余国，预计入冬前结束战争。

    许多人都在看向襄阳，士徽登基称帝几乎已经成为事实，就看什么时候去做。

    甚至也有人把汉室宗亲都给找了找，把刘璋推了出来。只要士徽愿意，刘璋就会立刻称帝，成为大汉末代皇帝，然后在几年后，禅位给士徽，完成整个‘让国’的程序。

    与此同时，在凉州武威郡治所姑臧城内，这里已经成为大汉的临时行宫，当然只能算是临时，后续大军会陆续进入西域整个凉州也会被放弃。

    “楚军并未北上凉州……”刘协颓然看向麾下的臣子，人数已经少了不少。有些是提前派去曹操那里，甚至进入大宛国和乌孙进行治理地方的。

    更多的，却是在路上偷偷离开的，毕竟西域艰苦，并不是谁都愿意过去，尤其是那些从小就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还有少数，他们的离开，却无法避免。

    最直接的代表就是周瑜，孙策投降楚军，他直接宣布与孙策割袍断义。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情，他彻底心灰意冷，辞官回乡。

    益州那些世家的将领更不必说，本来对大汉没什么归附感，家乡又已经落入大楚的治下，于是直接辞官的人不少。本来挂印而去什么的，在东汉也并不少见，不少名士都用这招来刷名声，而名声到了那个地步的，说不得朝廷还要求着对方回来。

    询问的目的，是问是否以凉州为根基苟延残喘，离开大汉，刘协想都不敢想。真要离开，他觉得自己死后，估计要没有颜面下去见先祖。甚至他怀疑，死后是否能够见到先祖。

    “陛下，我们已经为了这次迁徙做了很多工作！”很难得的是，王允没有要离开。不过面对刘协的询问，他只能给出刘协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却也是最符合他们现状的答案。

    是啊，已经准备了许多事情，留下还有什么意义？

    “皇叔，好好协调好各军，趁着入冬前，快点搬迁吧！”刘协叹了口气，看向刘备。

    “陛下！”刘备却是出面，“臣愿意留下来镇守！”

    “何必呢？”刘协看向刘备，他知道对方为什么那么说，只因为其二弟也在前段时间，留守函谷关，却在楚军手中陨落。

    楚军的确是厚葬了这位将军，不过显然刘备还没办法释怀。

    “昔日我等三兄弟结义，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今两位弟弟已经相继陨落，我这个兄长又岂能继续苟活？”刘备态度非常恳切。

    “他们到底不是你的兄弟……”刘协试图劝说刘备，留守没有异议，根本是送死。

    “臣只身留守便可，不需要朝廷提供物资！”刘备坚定的说道。

    “也罢，皇叔的儿子，朕代为照顾！另外再为皇叔提供一千将士，物资也留下一些，如何？”刘协见状，于是给了许诺。

    “臣叩谢皇恩！”刘备顿时跪了下来，郑重地说道。

    其他人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很清楚，的确需要有一个人留守断后。他们即将迁徙，再加上入冬的考虑，敌军只怕要明年开春才会进攻，这段时间，凉州总不能弃之不顾。

    没办法给那些留下的百姓留下什么东西，但至少在确保楚军接管这里之前，这里不会因为盗贼或者强人，导致治安出现问题，这是大汉唯一能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