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久违了京城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年三十的上午赶到了京城。一行人风尘仆仆,脸上灰黄灰黄的,头发上到处都是灰,就连身上的藏青色军服都有些看不出本来颜色了。 至于白止他们,肯定是没法回京的。 有心教训一下白止的陈华是故意为之,他早就安排了人去前方驿站找人准备战马,这些战马都是从各地府军调来的。 你白止不是说无法按时到达京城皇上会追究么,行,你自己在后面慢慢晃悠,老子先去京城,到时候你是不是掉脑袋,关我屁事。 在巡城司那里备案之后进入瓮城,在瓮城里面接受完检查之后,陈华带十个人负甲进宫,当然,武器是绝对不允许带的。 其他人则由巡城司的人负责找地方安置,那帮南楚遗民则被京中稽查司的人带走,临走前陈华还特地吩咐了,这些人不得用刑。 陈木也在被带走的行列之中,他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陈华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十个士兵同时见驾,这样的事在大齐建国以来还是头一回,那些个禁军自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带着他们沐浴完毕之后,连衣服都是禁军准备的。 跟着陈华一同面圣的人有谢绝、褚邺、郭兴邦和另外七个战功不俗的军官。 入宫之后,除了陈华,其他几人都不敢东张西望,生怕因为自己的不妥行为而惹怒皇帝,陈华则不然,反正他不是头一回进宫了,知道李神通根本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开罪于人。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如果换一个皇帝,陈华还真不敢这么随意。 他们进宫之后李神通在东暖阁批阅奏折,让他们在偏殿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李神通才姗姗来迟。 从掌印太监徐有谋的神色,看不出这个司礼监第一人对陈华教训了南下的黄冰清有什么意见。 等到李神通出现,几人一同磕头山呼万岁,然后李神通按照规矩让他们起来,陈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陈服章,你可知罪!”李神通不曾开口,却听到了徐有谋的声音。 陈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见李神通面容眼色,而徐有谋嘴巴微张,看样子刚才的话的确是出自徐有谋的口。 陈华不做声,也不回话。 等了一会,徐有谋提高了声调:“好大的狗胆,陛下问话,竟敢不回!” 陈华冷冷道:“陛下就在跟前,有圣旨降下陛下自会开金口,徐公公什么时候成了陛下了?臣乃陛下之臣,乃大齐之臣,并非徐公公之臣,你问话,我自然可以不答。” 徐有谋气得够呛,瞄了李神通一眼,李神通微眯的双目猛然张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转瞬即逝:“陈服章,可知罪?” 陈华拱手道:“回陛下的话,臣不知罪在何处。” 李神通淡淡道:“老徐,你解释给他听。” 徐有谋道:“数月前陛下派司礼监内监太监黄冰清南下对接江南生意,为何你要将黄冰清抓进昭狱一通折磨? 江南之事已经平息,可你为何又要进入金陵,而不是直接进京禀报? 你敢说,这是无罪么?” 陈华毫无畏惧:“臣以为这并非罪过,二者皆是事出有因,所以臣才不得不除此下策,陛下可否给臣一个解释的机会?” “讲!”李神通低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陈华振振有词道:“首先,关于内监太监黄冰清的事,臣并非有意为之,而是司礼监欺人太甚。 这位黄公公一去江南就仗着自己是司礼监的人,带着几十个狼监横行霸道,搞得一片大好的江南局势乱成了一锅粥。 那时候臣还在南疆深山之中跟那些山民头人斗智斗勇,并不知晓金陵城内发生的事。 然臣回到金陵之后,却是气不打一处来。 内监太监黄冰清,竟然利用职权,大肆搜刮,短短数月时间之内,他就在江南搜刮了将近十万两白银的财帛好处。 再者,江南局面乃是臣所破,要找臣拿江南的银子,也只能是圣上的内库和户部的国库,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太监来拿江南的银子了。 臣与之起冲突,乃是因为黄冰清目中无人,觉得司礼监大过天,甚至觉得司礼监能够凌驾于稽查司之上。 不过是小惩大诫而已,没想到徐公公竟然也知道了这种小事。 至于臣第一时间没有回京,是因为陛下钦命臣处理江南七大家族之事,七大家族并没有彻底被灭,臣自然不能擅离职守。 若是臣擅自回京,只怕京中某些人又要攻讦臣无命而回京的罪责了。” 陈华所说,字字句句都是针对司礼监,甚至说是针对徐有谋,李神通听了陈华的诡辩差点没笑出声来,还好他拼命忍住了。 紧接着,他又板着脸问道:“朕问你,现在江南之事处理得如何了?那黄冰清入江南之后,没多久江南剩下的几个家族便宣布将家中一年部分守城上缴国库,难道这也不是功劳么?” 说到这个问题,陈华恨不得马上就把贴身携带的口供呈给皇帝看,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得留着这个东西。 因为这个时候拿出来,就等于得罪了声势正隆的二皇子,这个东西他要留在关键的时候才能用。 陈华脑子一转,躬身道:“回陛下的话,江南其他几大家族在臣奉命前往南疆作战的时候就已经跟臣谈妥了,不过到底拿出多少来,当时没有商量妥当,本打算凯旋归来之后再商议。 这黄冰清下江南之后却用卑劣手段逼迫几大家族拿出部分家财,如果陛下不信,完全可以派人下江南询问。” 他就死猪不怕开水烫,搞得李神通想要问罪于他,都没办法问罪于他。 同时他也感到十分纳闷,为什么李神通在自己凯旋归来之后非但不想着奖赏,反而还有问罪的意思在其中。 李神通左右为难,瞥了一眼徐有谋,徐有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