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再起波澜2
“大单于,如今齐军那边形势危急,如果我们按兵不动,一旦齐军腾出手来,恐怕会对我们不利啊!”丹朱尼玛一进王帐就马上开口劝说。 事实上赫连勃勃一看到丹朱尼玛和弟弟赫连舒舒联袂而来,就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而来。 他笑了笑端起牛角杯喝了一口马奶酒:“大巫师不用那么担心,现在齐军对付大月氏人尚有余力,我们没必要这个时候就跑过去添乱。 陈服章对自己的排兵布阵有自己的安排,我们要是过去捣乱,反而会乱了他的阵脚。 大月氏进攻虽然猛烈,可是齐军的损失并没有多少,不是我不救,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救啊!” “阿哥,就算是象征性的派些人过去在后面站着,也比我们现在按兵不动要好很多。我知道阿哥是想让齐人跟大月氏人拼个你死我活,然后我们就可以左手渔翁之利。 可是陈服章的性子阿哥你是知道的,他要是战死了也就罢了,一旦还活着,恐怕马上就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呐!”赫连舒舒担忧的道。 丹朱尼玛跟着道:“是啊大单于,不能因为一时的得失而放弃长远的伙伴。如果大单于一意孤行,我马上带人过去救援。” “哎呀,我的大巫师,你这又是何必呢!让他们先打难道不好么?我们不是坐山观虎斗,而是他没有派人来求援呐! 再说了,大月氏人那边进攻如此猛烈,却还有不少人没有动静。万一我们调了人过去,大月氏突然对我北狄大营发动攻击,我们该如何是好?”赫连勃勃依然没有派兵的意思。 这个时候派兵,其实讲究的就一个面子问题,别的东西倒是没什么。 毕竟现在齐军并没有出现任何颓势,哪怕赫连勃勃派兵过去也没有地方能够插手。 “既然如此,大单于便坚持吧!我带人前去救援,哪怕只是做个样子,也要让齐人知道我们是能够跟他们并肩作战的。”丹朱尼玛微怒,站起来转身就走。 “哎...大巫师,大巫师。”赫连勃勃象征性的喊了几句,见没有回答,就不再喊了。 然后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赫连舒舒道:“你怎么不追上去?其实你也可以带人过去支援一下,能不能帮上忙是次要的,主要是做给齐人看。” 赫连舒舒直接往赫连勃勃身边一坐:“阿哥看样子并不是不想驰援,而是另有打算啊。” 赫连勃勃喝着酒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右贤王,你刚才应该也看了大月氏和齐人之间的战斗,你觉得陈服章会是一个露出马脚让人打的人么? 几日前你回来告诉我说陈服章打算将计就计,我就知道陈服章心里藏着大计划,只是他不肯告诉我这个计划而已。 这次大月氏人掉进了他精心准备的陷阱里,陈服章如果不把他们的皮扒掉一层,那他就不是陈服章了。 我们这个时候过去驰援,哪怕只是站在后面,能够给他们的也只是一种压力而已。 你可不要忘了,我们跟齐人交战数十年,你来我往的攻伐无数次,齐人心里面是提防着我们的。 大巫师带人过去也好,你带人过去也罢,都可以,唯独我这个北狄的大单于带人过去不行。 让那小肚鸡肠的陈服章看到带人过去的是我,可不得马上就调遣一部分人防备着我们?” 听完兄长的解释,赫连舒舒松了口气,原来刚才是自己跟大巫师误会了兄长。 赫连勃勃给弟弟倒了一杯酒,不无惆怅的道:“求援南齐,是引狼入室,还是驱虎吞狼,现在谁都没有把握。 其实站在陈服章的立场,你这个守成有余的右贤王来当这个北狄大单于更加合适。我的野心太大,一心想要进取中原,所以陈服章不愿意相信我。 这次大月氏的入侵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以前我总在想,为什么齐人连一个野心勃勃的金兀术都能扶持,却偏偏不愿派人与我和谈。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大月氏人打过来了,我才明白为什么齐人宁可支持金兀术也不愿意和谈了。 齐人的骨子里都是执拗的,他们有自己的骄傲,就像我们狼神的子孙有自己的骄傲一样。 在他们心里,他们始终都是中原正统,我们不过是夷狄而已,这一点,你完全可以从陈服章对我们兄弟两个的态度看出来。 大巫师本就是齐人,他不愿意齐人有太大的损失,这种想法在情理之中。他们都觉得我赫连勃勃喜欢打仗,可并不是这样的。 这次如果能够成功击溃大月氏,我会退位让贤,这个位置,还是交给你来当更合适。” 赫连舒舒忙道:“阿哥,你这是说什么,我没有那个意思。” 赫连勃勃瞪了弟弟一眼:“你没有那个意思,可是你阿哥我有那个意思。这么多年征战,我看到太多人战死沙场,这些人本可以不用死,但是他们为了战争而死。 不是我心狠手辣,不是我不讲人情,而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讲这些人情。这么多年了,我也腻了,不想再管那么多事。” 赫连舒舒站起来道:“不管阿哥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会同意的。将来就算你不愿意当这个大单于,我大不了一走了之,把这个大单于的位置让给别人来做。 哼,以我跟陈服章的关系,他绝对会愿意在大齐给我找个地方让我安度余生。” 说完,赫连舒舒生气的离开了。 而在他离开之后,赫连勃勃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如果陈华在这里,马上就能看出这是赫连勃勃对自己亲弟弟的一种试探。诚如他自己所言,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那么他就绝对不会轻而易举的放弃到了手中的权力。 刚才只要赫连舒舒答应,说不定接下来赫连勃勃马上就会找借口解除他的兵权,甚至是变相软禁他。 赫连舒舒还没看出兄长的用意,兀自在那里生着气,他也没有看到,自己身后有人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