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认输

    花极天心中暗道倒霉，正是关键时刻，偏偏煤气没了，如果再撑五分钟，再有十分钟，菜就做好了。

    这他、妈也太寸了，花极天郁闷。

    王伯也围过来，一下子就有了判断：“肯定是有人捣鬼。”王伯年纪大，经历也多，知道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花极天神色一变：“有人捣鬼？”

    王伯道：“必然是。为比试专门准备的煤气罐，正常来说，怎么可能会煤气量不够。”

    花极天看了一眼秦勇。秦勇装模作样的检查自己的灶具，根本没往花极天这边看。

    剩下的比赛时间已经不足。

    “准备菜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上锅到现在差不多是一个小时零十分钟，只有十几分钟的比赛时间了。”庞轩看着比试计时钟表，焦急道。

    三位评委也是早就发现不对。董事长狠狠看了一眼秦勇，他知道，秦勇绝对脱不了干系。

    作为主持人的饭店经理，连忙道：“去，再拿一罐煤气来。”

    董事长杨敬在内的三位评委，都没有说话。

    对于普通人，在蒸煮的过程中，一道菜别说断火一次，就算断上十几次，普通人也未必尝得出差距。

    可是对于董事长这样的美食家，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就算花极天比罗传水还厉害，有那个人的本事，只要在烹制一道菜的过程中，来一次不必要的断火，菜的味道也必然受到影响。

    可以说，如果只论这一菜一汤的味道，比试到了这个时候，花极天已经输了。

    虽然不是因为花极天个人问题。

    但是，花极天输了。

    比试总有意外，意外就会改变比试的结果。至于这种意外是人为还是偶然，另当别论。

    结果就是结果。

    输了就是输了。

    “怎么会这样？”霍佳佳不能接受，比试好好的，就他、妈断火了，还他、妈有天理吗，还他、妈有王法吗。

    吃瓜群众看出现变故，开始喧哗起来。

    “会不会影响比试结果？”

    “应该会吧？”

    “什么叫应该会，必然会，你们都在饭馆打工的，还不知道火候这一说？真是个大傻必。”

    “你全家都是大傻必。”这些面对客人彬彬有礼的服务员，面对彼此的时候，粗俗无比，差不多就是你傻比，他傻比，除了我全傻比。

    新的煤气罐很快拿来，换好。

    可是花极天没有再去打火。

    他知道，火已经断了，再点起来，烧出来的这一菜一汤，也不是原来的味道了，他想不到秦勇竟然这么无耻，竟然使出这样下流手段。

    霍佳佳急道：“时间快到了，快点火呀。”

    花极天摇头：“没用的，我输了。”

    听到这句话，秦勇脸上显出一丝喜色和一丝冷笑。喜色是因为自己赢了，冷笑是因为花极天输了。

    这时，坐在评委席上的董事长，敲敲话筒，示意大家静一下，然后道：“一个真正的厨子，要有绝处逢生的能力和胆识，现在距离比试结束时间还有十二分钟，比试还没有结束。花极天，你还有一线生机一丝机会，我希望，你能把握住。”

    花极天看着高深莫测的董事长杨敬，看不出深浅。

    杨敬做到评委席上，除了和身边两位评委说话，一共用过三次话筒。

    第一次说话，敲打秦勇，偏帮花极天。

    第二次说话，宣布不比试刀工只比试味道，算是偏帮了秦勇。

    而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却又在提点花极天。

    董事长知道，花极天如果能过了眼前这道坎，必将一飞冲天。至于秦勇，只不过是花极天的磨刀石而已，或许连磨刀石也算不上，只是一只挡路的螳螂或者臭虫而已。

    “机会？”花极天陷入沉思。

    他的眼睛一亮：“其他菜品也可以。”本来比试只规定了一菜一汤，没有具体到菜品。

    可是这么短短的十二分钟，做什么菜呢？

    花极天大脑急速运转，二级厨艺系统也在疯狂流转，筛选菜品。二级厨艺开启之后，所有华夏已经成型的菜品，花极天基本都能通晓制作方法。

    只用了不到一分钟，花极天就决定好做什么菜和烧什么汤。

    花极天转头对庞轩道：“家常蛋炒饭和紫菜蛋花汤，准备材料。”

    庞轩大喜：“蛋炒饭来得及，厨房有隔夜米饭，我去准备，两分钟内搞定。”

    王伯道：“两个人快些，我也去。”王伯边小跑边和庞轩念叨蛋炒饭和紫菜蛋花汤需要的食材，“火腿，鸡蛋，胡萝卜，洋葱，黄瓜，紫菜。……”

    花极天朗声道：“就如董事长所言，时间还没到，比试还没有结束。”

    “所以，我不认输。”

    吃瓜观众都鼓起掌来，无论输赢，只说豪情，就让这些人心神向往。

    霍佳佳也在鼓掌，小手都拍红了。

    三位评委互相对视一笑，这样最好，花极天就算败了，也不会留下心理阴影，不妨碍花极天的厨艺以后更上层楼。若是过不去这个坎儿，花极天以后的厨艺之路会很难走。

    其实这都是三位评委一厢情愿的想法，花极天还真的无所谓。

    花极天虽然很想赢，但并没有到非胜不可的地步，就算输了，花极天也能坦然面对，不会留下什么所谓心理阴影。

    董事长再次对着话筒宣布：“比赛继续。”

    不到两分钟，庞轩和王伯就拿来了食材。两人为了节约时间，都是用跑的。

    庞轩满脸通红，王伯气喘吁吁。

    接下来。

    庞轩清洗胡萝卜黄瓜等需要清洗的食材，王伯把鸡蛋打到盆里，搅匀。

    九分钟。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九分钟。

    花极天开始动刀。

    运刀如飞。

    大厅里的人都疯狂了。

    “速度好快。”

    “刀影。”

    “只有刀影，看不见刀了。”

    霍佳佳似乎比场上的花极天还紧张，两手紧紧抓住身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服务员，勒的女服务员胳膊都要断了。

    “妹子，你再使劲，我的胳膊就废了。”女服务员挣扎不开，只好对着霍佳佳的耳朵吼道。

    “哦哦哦，不好意思，纯属激动。”霍佳佳十分尴尬，放开这名无辜的女服务员。

    可是没有一分钟，她又攀住这名女服务员，激动大喊：“加油，加油。”

    女服务员被霍佳佳快折磨哭了。

    花极天接过庞轩递过来的食材。

    胡萝卜。

    切。

    洋葱。

    切。

    黄瓜。

    切。

    火腿。

    切。

    切切切切。

    菜刀剁在砧板上，形成密集的叮叮声，连成一线，偶尔停下，接着响起，节奏感十足，像是一曲无比美妙的打击乐。

    花极天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他的眼中只有手中的菜刀。

    俗话说长木匠短铁匠，木匠的木头长了，可以截掉，铁匠手中的铁块短了，可以补。

    但是厨子。

    只能落刀无悔。

    花极天把黄瓜火腿洋葱胡萝卜切丁，十分均匀，庞轩一看再看，也分不出这些碎丁谁大谁小。

    “火。”花极天吼道。

    庞轩连忙打开两个灶头，开到最大，火苗窜出老高，不住跳动。

    呼呼呼呼，是煤气窜出灶头变成火的声音。

    两个炒瓢同时放在灶头上。

    一只炒瓢烧热之后，花极天放进少半勺水，滋滋啦啦，花极天手一甩，拿起炒勺把水倒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接着又放进两碗水，便不再管。

    这一只炒瓢，做紫菜蛋花汤，水沸腾之前，不再有其他工作。

    另一只炒瓢，花极天放上了一大勺油，做蛋炒饭。

    “米饭打散，放进鸡蛋液里面，再放五克盐，搅匀。”花极天又道。

    “嗯。嗯？蛋炒饭不是这么做的。”庞轩不解。

    “照小天说的做。”王伯早就看出花极天厨艺惊人，所以花极天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看到庞轩把打散的米饭放进鸡蛋液里，使劲搅拌。评委席上的董事长砰地站了起来。

    “浴火而生？”

    “难道是那个人创造的浴火而生？”女评委也激动起来。

    “除了这一招，其他蛋炒饭差不多都是把鸡蛋先炒好，就算不是，也是先炒米饭然后再倒进去鸡蛋。”董事长苦笑。

    “花极天是那个人的徒弟？”男评委道。

    “未必，那个人从来不收徒。他这一招浴火而生，倒也有几个人学过，也许花极天是跟他们学的。”董事长思考一下，道。

    “这一招，很难。之所以叫浴火而生，意思就是做好了是凤凰，做不好米饭就糊了，成了烧鸡。只有炉火纯青的厨艺，才能做好。”女评委很明白这招的来龙去脉。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拭目以待。”董事长深深看了花极天一眼。

    比试时间还剩下五分钟，花极天的紫菜蛋花汤才刚刚开始烧水，而蛋炒饭，才刚刚放上凉油，一菜一汤还都没有做出来。

    但是花极天似乎胸有成竹，速度很快，却又丝丝入扣，没有半点慌乱之意。

    正在这时，秦勇关了一个灶头。

    “我的佛跳墙，制作完毕，请三位评委品尝。”秦勇洋洋得意。

    秦勇打开佛跳墙坛子的盖，浓香四溢，直入心脾，勾起吃瓜群众的食欲，大厅中，到处都是咕嘟咕嘟咽口水的声音。

    三位评委也是拇指大动。

    “好久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女评委笑着道。

    “秦勇的做法很正宗。”男评委道。

    “今天秦勇发挥的不错。”董事长对秦勇知根知底，自然知道秦勇能做到哪一步。

    霍佳佳也被这味道馋的不行，心里却暗暗着急，秦勇这道菜闻着就十分不凡，花极天只用几分钟做出来的蛋炒饭和紫菜蛋花汤，和秦勇的菜相比，估计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