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西征（19）深夜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交锋之中，爱丽丝少见的处于了劣势的地位，一方面作为先找上门的一方，先沉不住气，另外一方面，则是乌普兰城坚持更长的时间，对于波罗的海才是最有利的。

    正如齐格蒙德所说的那一般，乌普兰城坚持得越久，斯堪的纳维亚帝国和阿缇拉帝国的实力才会越加的衰弱，才会更加的符合波罗的海帝国的利益。

    爱丽丝答应了齐格蒙德所提出的要求，在乌普兰城靠近大海的那一面，那边没有被阿缇拉军所包围的地方，建立一个小型的港口，用来放置波罗的海所提供的物资援助。

    弹药、柴火、帐篷、修理的工具零件、食物、草药、还有施法所需要的魔法材料，这些东西齐格蒙德都向爱丽丝提了出来。

    相对应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帝国，或者说齐格蒙德本人也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关于他同西格妮的信息是最基本的，还有在一定的时候，他们需要配合波罗的海的动作，去对付西格尔。

    前者还好说，后者齐格蒙德却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答应了，对于齐格蒙德而言，他所需要去保护的只有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这片土地，只有斯堪的纳维亚帝国这个势力。

    其中并不包括那位杀死了他的父兄、毁灭了他的家乡的仇敌西格尔，如果能够在不影响前面两者的情况下，把西格尔给处理了，那么齐格蒙德还是非常愿意的。

    再说，如果西格尔死去，接人西格尔王位的人必然会是那名汇集了哥特人和巴鲁森格人血统的西格妮之子，齐格蒙德的侄子，到了那个时候那名新的帝王在西格妮的帮助下，未尝不能把斯堪的纳维亚帝国变为巴鲁森格人的斯堪的纳维亚帝国。

    从表面来看，齐格蒙德无疑只赚到了，物资他获得了，又让波罗的海帝国帮助去对付西格尔，有了实现巴鲁森格复兴的可能，但是从长远的地方来看，如果西格尔真的死亡了，并且他的死亡还被怀疑是同巴鲁森格的余孽有关系。

    那么首先，没有了西格尔这样的人物，斯堪的纳维亚帝国将会陷入一段群龙无首的虚弱期，没有了西格尔的强势和手段，下面那些被强硬结合成为了斯堪的纳维亚帝国一员的民族，例如那些精灵和矮人们，肯定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千载难逢，脱离帝国重新变为一个独立势力，一个独立的种族，一个独立的王国的机会。

    第二，当统治整个帝国的王者是一名未成年的孩子，实际上控制帝国的人是西格妮的时候，下面的各个部落的酋长，王国的国王也肯定不会服气，他们会各种手段去窥伺西格尔曾经坐过的那张椅子。

    第三，哥特人很可能会放弃支持那名西格尔的继承人，哪怕他的确是西格尔的孩子，是整个帝国最为合法的继承人。

    哥特人还没有忘记对于巴鲁森格人的仇恨，至少有一部分人是没有忘记得了的，他们的亲人都在同巴鲁森格人的战斗之中死亡，不会忘记对方给予他们的痛苦，哪怕现在他们已经消灭了他们的老对手，征服了巴鲁森格的土地，让巴鲁森格这个种族彻底的从世界上消失。

    当初，他们也是族群之中最为坚定的否定西格尔迎娶西格妮的人，他们很难接受西格妮成为他们的女主人，当初如果不是他们认为西格尔迎娶西格妮为的就是借此机会战胜和毁灭巴鲁森格的话。

    至少，在巴鲁森格毁灭的时候，他们也还是这样的认为的，一直到巴鲁森格毁灭，西格尔也没有抛弃掉忤逆他的西格妮，而是同她剩下了帝国的继承人，他们才感觉到事情的发展并不是他们想象之中的那样。

    不过，在那个时候，他们的反对也无关痛痒了，在毁灭了巴鲁森格之后，西格尔有取得了一连串的胜利，不单单是解决掉了哥特人之中能够对他的地位发起冲击，不忠诚于他的几个家伙，还在外边让其他的种族臣服于他们，在这样的大势面前，只有偶尔的几个蠢货会选择螳臂当车。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无法接受一名身上流淌着巴鲁森格血液的王子成为他们的国王，哪怕那名王子的身体里面同样流淌着哥特人的鲜血。

    双方，齐格蒙德和爱丽丝都认为自己付出了些许的东西就获得了大便宜，就算脸上的表情是有多么的冷漠，多么的不满，他们的内心都是在偷着乐的。

    不过，不管是爱丽丝所答应的来自波罗的海的后勤物资援助，还是齐格蒙德所答应的那些虚无缥缈的条件，都还在天空之中飘着，没有落到实处。

    现在他们需要考虑的是怎么让这座乌普兰城坚持下去，最起码也要坚持到爱丽丝的援助到来之前，让乌普兰城能够肆无忌惮的使用矮人们为他们打造的器械。

    单纯的让齐格蒙德去对抗整只阿缇拉的军队，是非常不现实的，今天才是开战的第一天，在阿缇拉军队高强度的进攻之中，齐格蒙德已经不得不去暴露一部分的底牌。

    如果明天还是这样高强度的战斗，齐格蒙德还想要使用相同的手段来打退对方的进攻，来暂时的结束战斗，不管怎么看可能性都非常的小了。

    阿缇拉军的人也不是那些没有脑子的制杖，虽然说他们的头的确很铁，但也不会蠢到会在敌人相同的招式下摔倒多次。

    饥荒、瘟疫、阿缇拉，这三人必定都有应对齐格蒙德的那把剑的能力，那些施法者再一次使用传奇魔法的话，也同样能够做到。

    如果出其不意变为早有预料，那么齐格蒙德还能取得今天的战果？还能击破施法者的传奇魔法？答案很简单，肯定是不可能的。

    当这些高端战斗力加入到战场进行战斗的时候，也就代表着整场战役发展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哪一方的战败死亡都很有可能会引起那一方的雪崩式的溃败。

    因为在极大多数的时候，高端战斗力所需要发挥的作用就是抵消对方高端战斗力的影响，让整个战争回归到常规作战队伍的手中。

    “明天的战斗，你有什么想法么？还是说你们斯堪的纳维亚人还有什么底牌么？”

    爱丽丝略微好奇的问道，因为立场的问题，像今天那样打打擦边球还可以，但是却不可能明面上对乌普兰城进行支援的。

    如果斯堪的纳维亚人继续按照今天的表现，在齐格蒙德出手会被牵制的情况下，必然会陷入到糟糕的境地，说不定真的就会一下子推进到最为残酷的白刃战之中。

    白刃战，虽然说所有的斯堪的纳维亚人在白刃战之中都能够称得上是好手，但是如果对上的是阿缇拉军的话，他们并没有太多的优势。

    在人数上面，他们就处于了劣势，而个体实力方面，装备方面，施法者的魔法支援方面，斯堪的纳维亚人实质上都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就算，一拖城墙在白刃战之中取得了胜利，击退了攀爬上城墙的敌人，他们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肯定会非常的大。

    第一天阵亡上千人看起来对于几万人的部队没有什么，但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也是如此的话，剩下的人的心理阴影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同伴的减少而迅速的增加。

    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厌战的情绪就会在军营之中蔓延，当这样的情绪蔓延的时候，放弃一切选择投降，苟且偷生也就会变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不用担心，这是我们的事情，你作为波罗的海帝国的人，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齐格蒙德看了爱丽丝一眼，并没有把心中的方法和计策告诉爱丽丝，哪怕他明知道明天他的这些方法和手段也会被爱丽丝所获知，他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就泄露自己的底牌。

    “好吧，好吧，我只是不希望我们的交易才刚刚订立，还没有能够兑现就变得无效而已。”

    “好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我也应该离开了，不然你的那些护卫可会冲进来，对我发起攻击了。”

    爱丽丝这样说着，起身离开了座位，向着齐格蒙德摆了摆手，就离开了房间，消失在了齐格蒙德的视野之中。

    齐格蒙德也不阻拦，正如齐格蒙德所想的那般，他同爱丽丝商量事情就算给西格尔知道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如果这些战士在这里，因为同爱丽丝交手而死在了这里，事情的性质又是另外的一方面了。

    不过对于爱丽丝话语之中所说的那个魔法只能控制两个小时的时间，齐格蒙德确实不相信的，以爱丽丝的手段，去对付一群实力没有达到传奇的狂战士，所谓的两个小时就如同玩耍一般的轻松。

    在爱丽丝消失的几分钟之后，满头大汗，脸色焦急的战士们冲了进来，看到坐在椅子上望着的他们的齐格蒙德，看着在齐格蒙德对面的那一杯已经凉下来的红茶，战士们互相看了一眼，也不去质问什么，而是默默的退出了房间，一句话也不说。

    两个小时，虽然说焦急和愤怒占据了内心，但是当这些情绪过后，通过默契，通过眼神的交流，他们很快就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爱丽丝同齐格蒙德的交流，波罗的海帝国越过了西格尔这名斯堪的纳维亚帝国的王者，同下面的一名统帅，并且身份异常复杂的统帅齐格蒙德进行交流。

    他们之前所交流的东西，对于斯堪的纳维亚帝国而言不一定是有坏处的，但是对于西格尔这名斯堪的纳维亚帝国的望着而言，却是最为糟糕的。

    这样的一个消息，他们必然会向西格尔进行汇报，哪怕他们也知道，爱丽丝和齐格蒙德交流很可能也关乎了这座乌普兰城的结局，关乎他们能否存活到这场战争结束之后。

    战士们不发一言的离开了这栋小屋，齐格蒙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叹气的声音非常的微小，估计也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清。

    如果可以的话，今天他也不想把自己的底牌就那样的暴露，虽然说接下来的时间，关于他的传闻必然会喧嚣而上，甚至会被人拿来同曾经的贝奥武夫作比较。

    但是，齐格蒙德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如果说在战斗力方面，他还有信心依靠手中的武器达到贝奥武夫的高度，但是在其他的方面，他就差的远了。

    齐格蒙德相信，如果今天的战场，是那位叫做贝奥武夫的男人作为指挥，绝对不会出现今天的情况，他相信贝奥武夫是不会让阿缇拉军队的那些施法者这样轻易的连续用出两个可以毁灭掉乌普兰城的传奇魔法。

    这样的消极情绪在齐格蒙德的大脑之中只徘徊了很短的时间，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起已经变得冰凉的茶水，一口喝尽，然后快步的向着外面走去。

    现在已经是夜晚的时分，寒冷的暴风雪还在肆虐的吹拂，乌普兰城之中的斯堪的纳维亚人大部分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作为合格的战士，他们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能够休息的时间来进行休息，减缓身体的疲劳，大脑上的疲倦。

    但是，齐格蒙德还不能休息，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非常的多，再说传奇的身体非常的强壮，能够不眠不休的战斗许久的时间，一个晚上的不休息并不会影响他的战斗力。

    嗯，就算影响到他的战斗力也没有办法，对于现在在乌普兰城的斯堪的纳维亚人而言，齐格蒙德并不只是一名单纯的拥有强大实力的强者，还是率领他们的统帅。

    他所需要的并不只是在战场上怎么利用自己的强大实力同阿缇拉进行对抗，其他的各个方面，整个城市里面所有斯堪的纳维亚人的吃喝拉撒都需要他去负责。

    就好像现在一样，哪怕是在寒冷的深夜，他也需要去那些治疗伤病的地方，去对那里还在进行救治的伤病进行慰问，询问他们的治疗情况。

    负面情绪之间的传递是必不可免的，但是齐格蒙德还是想要尽可能的减缓它们传播的速度和范围，尽可能减少对于其他战士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