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武邑县
静海县,位于天津南六十里的运河边。一座座兵营建立在运河两侧,无数面旗帜迎风招展。一万大军截断了运河,也堵住了天津往南的道路。 县城中,大顺制将军刘芳亮站在城头垛口,往北看着。 “这么长时间了,狗皇帝怎么还没有来?”刘芳亮心中很是疑惑。从天津往南,静海是必经之地,所以他才率军从保定而来,目的便是截断明军逃跑之路。 “报!”一匹战马沿着运河从北方飞驰而来,马上的骑士跳下战马匆匆爬上了城头。 “报,将军,张鼐将军派人来报,明军分海路陆路两路逃走,一支千人骑兵冲破了张鼐将军的拦截往南而来!张鼐将军带兵去追明军船队去了,让我报信请将军拦截南逃明军骑兵。”哨探气喘嘘的道。 “冲破了张鼐的拦截?张鼐他是干什么吃的,他可是有三千骑兵啊!”刘芳亮顿时怒了。 “据张鼐将军派的人说,张鼐分兵渡河夹击,遇到明军突袭,这才被明军逃了出来。”哨探道。 “呵呵,他带兵追击明军船队,他的骑兵莫非会游泳不成?”刘芳亮顿时冷笑了起来,“既然明军骑兵南逃,人呢,为何我一直没有见到明军骑兵?” 听着刘芳亮的怒骂,哨探垂着头一声也不吭。 “明军竟然从海路逃走,这谁也想不到。”一旁副将摇了摇头道,“可是那支南逃的明军骑兵咱们应该碰到才是,莫非他们躲了起来?” “传令下去,加派哨探,往东西方向探查,同时命令各府县注意,严防明军从境内逃走。”刘芳亮冷着脸命令道。 “咱们这一万多人怎么办?一直在这里等着吗?”副将问道。 “还能怎么样,等着吧。”刘芳亮叹道,本以为明军是全军南逃,谁知道只是一支千人规模的骑兵,骑兵的机动性要比步兵灵活得多,若是他们不沿着运河旁的官道逃走,这北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随便往哪个方向逃去,想追上可就难了! 刘芳亮带了军队在静海一呆就是三天,派出了无数哨探,却一直没有发现那支骑兵的消息,期间张鼐带人前来汇合,刘芳亮震惊的发现张鼐三千骑兵竟然损失了近千人。 在第五日的时候,有文安县官府派人来报,一支军队数日前从境内经过,往南去了。那支军队没有打旗帜也不知道是什么军队,刘芳亮详细盘问,听到那是一支纯骑兵部队时,这才知道,这支明军骑兵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渡过了运河,往西一百多里避过了顺军的拦截,然后往南去了。 刘芳亮制止了张鼐要带兵追击的想法,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再想追可就难了,只能寄希望于地方官府发现这支明军骑兵的踪迹并拦截他们了。可以这支明军的战斗力和机动力,刘芳亮知道那很难。 在第六日的时候,从北京来了大顺朝廷的使者,带来了李自成的圣旨,命令二人带兵火速回京。问过使者时候,二人这才知道,山海关的降将吴三桂在往北京的路上反了,带兵回击山海关,击败了大顺派出的山海关总兵白广恩。李自成大怒,要带兵往山海关讨伐吴三桂,命令二人火速往北京会合。 ...... 武邑县,县令钱枫林有限的端坐在二堂里喝茶,一个丫鬟站在他的身后,一双纤纤玉手正在轻柔的为他捏着肩膀。 钱枫林是崇祯十一年的同进士出身,做县令已经做了六年,本有机会升上一级,谁知道大顺军打破了北京。钱枫林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听闻北京陷落后,立刻派人往大顺朝廷递了降表,遂得以继续担任这武邑县令。 前些日子,不断有顺军的军队经过武邑县往南,那时大顺朝廷派出的收复河北山东各地的使者,也有使者来到武邑县中,向钱枫林宣布了大顺朝廷的政策,要求他进行追赃助饷,查抄富户士绅们的家财分发田地给普通百姓。 这个命令使得钱枫林很是犹豫,在武邑县当官几年,他和地方士绅合作非常愉快,关系一直良好,每年也从士绅富商的手里得到了大笔的银子,这让他有些下不去手。 当然下不去手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手里根本没有军队,对上士绅们根本没有胜算。唉,说是让我追赃助饷,也不派军队帮我,靠着这些饭桶衙役吗,对上士绅们的家丁家仆和送死差不多。 就在钱枫林为士绅们的财富心动却又无法下手之时,突然一支军队来到了县城。这年头实在太乱,城门大部分时间都是关着的。 “你们是?”钱枫林匆匆来到城头,惊疑的看着城下的军队,没有收到有朝廷的军队过境的消息啊。 城下的军队千人之多,竟然都是骑兵,穿戴整齐队列严整,旗帜上斗大的“顺”字迎风招展。不愧是大顺的威武之师。 “我们是刘芳亮将军的部下,奉命进驻武邑县进行追赃助饷。”为首的军官很年轻,说话很是温和。 可算是派兵来了!钱枫林闻言大喜,慌忙命令打开城门。 “太爷,小心有诈啊。”衙役班头轻轻的提醒道。 “会有什么诈啊,整个河北都被大顺占据,哪里还有明军的军队。再说了,城下的这支军队如此威武,怎么可能是明军?”钱枫林不耐烦的说道,明军士兵什么德行他不是没有见过。 在钱枫林的命令下,城门缓缓打开,城外的军队陆续开进了城中。 “请问将军贵姓?”钱枫林下了城楼,迎了过去,弯着腰陪着笑脸,向为首的将军问道。大顺不比大明,没有什么文贵武贱,此刻的钱枫林早已放下了进士的身段。 “在下陈越,大顺皇帝御封的平南伯,官拜辽东节度使。”对面的年轻将军笑眯眯的说道,神态是那样的温和那样的彬彬有礼。 “啊!”钱枫林大吃一惊,惊慌之下不住的后退,终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