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驯化的羔羊
无论人类如何进化，都无法篡改血统中的兽性，那是生而俱来，遗传自远古血脉中的虐杀本能。 罗德还是一个小孩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小孩子们，那隐藏在天真外表下的可怕天性。 可以是用水枪射入蚂蚁窝，看着上千条卑贱性命在黏稠的泥浆中溺死。 也可以是用放大镜聚焦太阳光线，用高温灼烧蝴蝶的翅膀。 在自然界中，没有任何一种生物会以肢解猎物为乐，即使凶猛如狮子猎豹，它们肢解猎物也只是纯粹的为了更好的研磨和吞咽。 除了人类，只有人类的幼崽有着这种兴致，就像是最变态的连环杀手一样，他们可爱的小脑袋瓜里钻研着用怎样高明的手段去杀死猎物，才会使自己更加愉悦，只不过小孩们肢解的对象不是人，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低劣种族。 小孩不会惧怕蟑螂，或者是老鼠，只有大人……只有大人才会害怕那种无聊的东西。 他们是天生的猎杀者，文明和智慧让他们的猎杀手法更加考究，有着一种，死的艺术感。 然后，这份野性会随着年龄增长而被扼杀，小孩们会被教育所驯养，成为一头温顺的羔羊。 罗德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仿佛是脑髓中那神秘的声音在引导着他，勾起他荒诞的思绪。 “队长，他好像死了，难道这只是个普通人？” 一名防暴士兵看着躺地的罗德，向着他们的领头问道。 领队人额头渗出些许汗液，看着地板上那具瘫躺着的尸体，大脑都已经被子弹给射穿，鲜血流了一地，已经是不活了。 蓝灵捂住自己的嘴，差点就要尖叫出来，之前罗德被乌兹冲锋枪扫射的时候，打中的也只是身体，如果打中脑袋的话，真不一定能够活下来，如果这个可怕男人死了的话，自己的小命也会跟着一起搭上。 罗德脑中的罪恶在呼唤着他，唤起着他杀戮的欲望。 你是否有过这样的感受，你很愤怒，不知为何，你很愤怒，也许是因为价值得不到体现，也许是因为一些没有智慧的人渣，也许是因为长相和家世导致一些不公，总之，你很愤怒。 突然之间，你会萌生这样一个想法，你希望有那么一个人，马上出现在你的身前，然后你希望这个人，用最恶毒的语言来挑衅你，用最侮辱的方式来激怒你，然后你就有足够的理由，去折磨他，报复他，用钳子拔掉他的牙齿，用榔头砸烂他的脑袋，然后把他的整个身体都撕扯成稀巴烂，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内心重新归于安宁。 但是，近乎百分之百的人都不会那样做的，人是被教育所驯化变成的水牛，越是觉得自己高等就越是克制与他人发生厮杀，几乎所有的兽性都被剔除。 人类虽然食肉，但不通过厮杀所获得的血肉，都是廉价的。 人类更像是保留着劳动本能的草食动物，一头水牛，已经忘记了如何去猎杀动物，只是负责一些商业生意，或是在电脑面前敲击着键盘。 罗德手指头抽了抽，心中闪过一丝愉悦，幸好这人开枪射中的是他的脑袋，而不是他的身子，那样的话，就会弄坏自己的新衣服了。 罗德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用食指抠进了自己额头上的血洞之中，把脑子里的那颗子弹给抠了出来，随意的丢弃在了地上，随之眸子冰寒的看着三十名左右的防暴士兵。 以罗德展现出来的可怕性格，蓝灵已经猜到接下来他要做什么，虽然蓝灵并不赞同这种做法，但潜意识里还是希望罗德能够获得胜利。 “变种人！是变种人！开火！” 队长一声命令，三十把突击步枪形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弹网，让人躲无可躲。 蓝灵受到惊吓，完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不就是没穿衣服在街上逛了一圈，然后抢了几件衣服，最多也就是警察的程度，怎么会有这种全副武装的士兵？ 蓝灵赶忙趴在了地上，身体爬动着躲进了衣物展示架下方，只好交给罗德来处理。 可事实却是，罗德没有任何的战斗经验，他甚至没打过几次架，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会战斗，只是一个稚嫩得不能再稚嫩的新人。 嗒嗒嗒…… 罗德就像是一面活靶子，被三十名训练有素的防暴士兵全面扫射，头上，四肢上，身躯上，绽开出一个又一个血洞，冒着汩汩的红浆，四处飚溅，血洞A与血洞B产生的相隔时间不足0.07秒。 也就是说片刻的功夫，罗德就被打得破破烂烂，血肉横飞，整个服装店内都布满了罗德的一部分，染成了一片猩红地狱。 庞大的冲击力让罗德一步步的倒退，最后直接贴在了墙上，浑身每一个部分都被打成稀烂。 一轮扫射之后，防暴队长下令停止开火，继续观望这墙上的罗德，看他还没有生命迹象，要知道，变种人的生命是极其顽强的，即使现在罗德的身躯已经残缺不堪，手臂都被射断了一只，像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但防暴队长依旧没有松懈。 罗德的五脏六腑全部损坏，骨头也尽是粉碎性骨折，嘴里大口大口的往外喷涌出红浆，肩膀处因手臂残缺的原因，更是像水龙头一般哗啦啦的流出鲜血。 乏味…… 无趣…… 战斗的魅力远远没有罗德所期望的那样。 “无聊，半吊子，枯燥的生物，我来这里，可不是陪你们玩过家家的。” 罗德捡起了地上的断臂，像是钉钉子一样，直接插进了自己肩膀上的大洞，随之目光轻蔑的看着这一群防暴士兵。 脑髓中那液体流动的声音，带给罗德力量，但是罗德并不知道这力量有什么用，他并不喜欢吵闹和争执，也不是嗜杀的恶鬼，他只想去联听那美妙的声音，其余的，他什么也不想做。 但如果是那超凡的声音赋予他的东西，那么就一定有其超凡的意义，这份力量，有着超凡的意义，但罗德还不知道，不知道如何去使用这份力量，才不算对那份声音的亵渎。 说实话，听到那红色恶魔的豪言壮语，以及蓝灵的那一句请求，罗德的确燃起了那么一丝热血，他期待着，他期待着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拳拳到肉的厮杀，用彼此的指甲撕碎对方的厮杀，用彼此的利齿撕咬对方内脏的厮杀，或许只有这样，才是对这份力量的诠释。 而这些防暴士兵，在罗德看来，只是一群水牛，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做战斗，根本不敢赌上自己的性命，只是在远处傻傻的开着枪，懦弱到无可救药，这是对自己力量的亵渎，是对脑髓中声音的亵渎。 而罗德现在要教一教他们，如何战斗。 “B级！是B级以上的变种人！我们的火力对他无效！” 一个懦弱的防暴士兵喊了出来，一下子动摇了所有人的内心。 变种人对策总局把变种人分为D，C，B，A四个等级，在A级之上的就是变种人组织干部级的存在，但，仅仅只是B级变种人，以普通的火力就消灭不了了，所以说阿卡斯大陆，只能由自称为时空战略局的人来拯救了。 罗德丝毫不理会这些防暴士兵的恐惧，相反的是，这份软弱，让罗德心中的轻蔑更甚。 “开……开火！” 防暴部队队长依旧这样命令道，但有好几个士兵已经逃了。 就算如此，剩下士兵的火力，仍然凶猛。 罗德根本不在乎这枪林弹雨，任子弹射穿自己的身体，直接发起突进，宛如追赶着羚羊的猎豹，迅捷而且凶猛。 待罗德近身以后，一切都晚了，那是最野蛮，也是最残忍的攻击方式。 用爪子撕裂…… 用肘关节进行撞击…… 用拇指剜爆敌人的眼睛…… 强大的力气让罗德的手臂直接插入防暴士兵的胸膛，然后硬生生的扯出还连着血管的心脏，毫不留情的捏爆。 然后是血切，罗德利用身体上被打出来的枪眼，释放出混合着骨骼碎片的高压血流，平整的将敌人切割成两半。 战斗结束得很快，远远没让罗德尽兴。 当蓝灵从展示架下爬出来时，她赶忙捂着自己的嘴，差点就要呕吐出来，但当那股浓厚的血液腥味儿刺激着蓝灵的鼻腔时，她终于控制不住，手扶在衣架上，呕出一滩清水和胃酸。 “只能稍稍期待一下，变种人和其他参赛者了。” 满身鲜血的罗德喃喃道。 商场里引起了大混乱，所有路人和店家早都逃跑了，甚至连店面都没来得及关，罗德直接找了一个卖厨卫用品的店铺，直接在淋浴头下面冲洗着自己的身体和衣服。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蓝灵快要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