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后知后觉

    “后来那事儿怎么处理的？”坐在桌子对面的陶米问道。

    “还能咋办，衣服已经损坏了，当做医疗垃圾清理掉了，而且医院在进行急救的时候也没有妥善保管好病人随身携带的财物，赔了人家一千块钱。”王鸽一边儿低头吃饭一边儿说道。

    有很多人认为湘菜上不得台面，但是湘菜之中的热辣和美味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懂的。今天晚上虽然陶米请王鸽吃的是湘菜，但是这湘菜的精致程度可是与众不同，食材都是上好的，这一顿饭下来少说也要个千八百块钱。王鸽虽然没钱，但仍旧是个吃货，什么东西好吃不好吃，值不值这个钱，一嘴下去就知道。忙了一天，午饭也没好好吃，好在陶米隔三差五会找他一起吃顿饭。

    当然，王鸽并非是想占便宜，只是他太穷，陶米这个人又有点小洁癖，一般的地方绝对不会去，王鸽多次提出要请他吃饭都被回绝了。

    久而久之，王鸽下定决心，攒点钱请陶米吃顿好的，虽然数量还不上，但是最起码人情还是要还的，当然陶米并不在乎这个。

    “一千块钱，等同于没有，赔了就赔了吧。”陶米回答道。这事儿在他看来也就只能当个段子听听。“说句实话，你们医院也没什么责任，把人救过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毕竟人命比天大，那么点损失算什么。”

    王鸽觉得自己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一抬头便看到陶米在给自己灌酒。

    那瓶一斤装的高度五粮液已经下去了小半。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你喝那么多干什么。”王鸽皱着眉头说道。

    “不开车，待会儿你打个车回去，我叫个代驾就完了。”陶米抬起头来，冲着王鸽笑笑，似乎是没什么事，表情动作毫无醉意，连脸都没红。

    虽然王鸽没跟陶米喝过酒，但看起来陶米的酒量的确是不错的。

    “有消息吗？”两个人之间的对话，最终还是要落到一个女人的身上。

    她是王鸽的好朋友，陶米的挚爱，已经消失了接近两个月。

    而陶米也已经找了她两个月。

    “什么都没有，能用到的线索几乎都用上了，可还是没有一点消息。”陶米说着，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我快要忍不住动用自己的关系了。”

    “虽然很方便，但是她肯定不想让你这么做。”王鸽按住了陶米即将要倒酒的手腕。“别喝了，喝酒又不能解决问题。”

    “她走之前，真的没跟你透露一点风声？”陶米又眯着眼睛问道。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王鸽很多次了。

    “没有。她留给所有人就都只有一句话，家中有事。”王鸽虽然知道沈慧离开的真实原因，但是他肯定不能说出来。

    但是王鸽说的是真话，沈慧临走之前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特别的话，因此对于陶米寻找她没有任何帮助。

    “你就别管我了。”陶米把王鸽按着他的手给拿开，又给自己到了一杯酒。“这段日子我也忙，公事私事，都是应酬，喝的不痛快，自己喝酒的时候才喝的最舒服。没人灌我，想微醺就微醺，想大醉就大醉，醉了撒酒疯说胡话，吐的到处都是，也没人笑话我。可惜你不能陪我喝上几杯了。”

    王鸽便真的不再管他。其实王鸽也挺羡慕陶米的，可以自己喝点小酒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王鸽也想喝，但是作为一个司机，酒精这个东西还是从根本上杜绝才是好事，不能养成这个习惯。

    况且王鸽并不知道自己醉酒之后到底是什么状态，万一喝多了说胡话，说出了些什么不太对劲的大实话，那问题可就大了。

    在这三年里，王鸽需要每时每刻保持自己拥有一个清醒的大脑和精神状态。

    “兄弟，你说我这几年过的浑浑噩噩，遇到了沈慧以后才觉得这生活还有点意思，并不是每个女人都是为了钱的，追她刚刚有点起色，却遇见了这种事儿，是不是太倒霉了点啊？”陶米手中的酒杯是三两杯，举起来一大口便就下去了一半。

    “也许是以前玩的女人太多了，得不到真爱也说不定啊！”陶米自己心里跟明镜儿使得，觉得沈慧的突然消失一定是上天在惩罚自己。

    “好事多磨。”王鸽只回了这么一句，自从他们开始谈论沈慧的事情开始，两个人就都没有再动筷子。

    王鸽只是觉得陶米喝的有点大，叫来了代驾。由于是私人会所，服务员和大堂经理都认识陶米，王鸽在离开的时候没有遭到任何阻拦，毕竟完全可以挂账，陶米预存了几万块钱在这里，直接扣掉就是了。

    晚上六点多，时间还早，但冬天的湘沙市还是已经来到了夜晚，王鸽也并没有打车，为了省那么十几块钱，还是坐公交便宜些，虽然要转车。

    王鸽已经下班两个多小时，但真正的下班高峰期是现在，私人会所在湘江边儿上，市区北边。王鸽刚上车的那会儿车上人还不多，停靠了两三站之后，车辆上便人满为患，整个公交车活脱脱像一个沙丁鱼罐头。

    车辆进入市区，更是走不动路，市中心附近被堵的水泄不通。王鸽本以为早晨堵车正常，毕竟自己下午四点下班能躲过高峰期，但现在还是要难受上几十分钟，不由得觉得这顿饭吃的不值了。

    他只能掏出手机，拉开了A岛匿名版，准备打发时间。今天的热门帖子居然是A岛匿名版的大管理员身着情趣蕾丝女装出警，露出了胳膊、大腿还有胸口的肉，居然还白白嫩嫩的，王鸽感觉一阵恶寒，为了不让自己刚吃的几百块钱吐出来，他赶紧关掉了APP。

    虽然匿名版女装什么的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但是管理员玩这个还真心是第一次，岛上什么人都有，只要不违法，什么都敢玩，这种形容可是一点儿都不夸张。

    公交车中午到站，他也在换乘点下车，等待着第二辆直达家中的公交车，可是一连等了半个小时，足足四辆公交车过去，王鸽都没有挤上去。他实在是没有那种把人往车里推的魄力，看着别人都挤挤上去了，他只能呆在原地，继续等下一班公交车。

    玩玩手机错过高峰期其实也是好事儿，反正回了家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无非是听听歌看看新闻和网页，再看看AcFun的每天十分钟车祸视频集锦，给自己敲响一下警钟。

    毕竟自己还是要靠车吃饭的，而良好的意识，快速的判断和反应能够躲掉大部分的灾难。那个视频的宗旨是让人每天十分钟，开车慢又怂。

    可是对于王鸽来说，就变成了每天十分钟，开车疾如风。

    “再这么等下去，回到家可就不一定几点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王鸽的耳边响起。

    王鸽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左侧，虚紫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旁边。

    但是他已经不会再感觉到害怕了。“要你管。”

    自从沈慧消失后，虚紫就已经好久没有找过王鸽了。王鸽也懒得召唤虚紫。

    但是王鸽不知道，这段日子虚紫一直处于一种比较虚弱的状态，执行死神人物也都只是去执行阳寿已尽的情况，意外状况能放就放，算是放过了很多人的性命。

    虚紫的虚弱，完全是因为耗费了过多的即将去查找和抹掉马天明灵魂中的记忆而已。毕竟每个死神所能得到的血色芦苇药丸是有效的，能定期获得的能量也是有限的。阎王经过了精密的计算，给他们的能量，足够他们去完成死神的的本职工作，而无法去进行非工作之内的违规操作。

    毕竟粉碎掉的灵魂也是有限的，能给血色芦苇之海作为肥料的灵魂那就更少了，阎王可不会浪费过多的灵魂能量，去给那些死神和执法者满世界瞎玩。

    虚紫刚刚恢复，而王鸽很不高兴。因为虚紫作为一个死神，肯定知道有关于沈慧的事情。例如她在哪，现在在做什么，过的怎么样。

    哪怕王鸽不会选择去打扰沈慧，最起码知道自己的这个朋友过的还好，那就可以了。

    但是虚紫以不干预人类世界中个体的选择为理由，拒绝为王鸽提供任何信息。

    “如果你在两年多之后失败，那么你会为自己现在能回家而不回的行为感到遗憾，毕竟少陪了父母那么长时间呢。”虚紫的话极具威胁性，让正在浪费时间的王鸽心里一紧。

    “我还没有要输的准备。”虽然王鸽心里没底，但嘴上还是不服输的。

    “又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是想开了想给我点透露点什么信息？”王鸽眯着眼睛看着虚紫。

    虚紫今天穿的与普通上班族女孩子差不多，白衬衣和包臀小裙子下面是黑色丝袜，整个人的外面裹着一件厚厚的白色羽绒服，还戴着羽绒服的帽子。

    尽管虚紫并不会真正的感觉到寒冷或者炎热。

    “还记得吗，上次我跟你说过，有一个好消息。”虚紫神秘的说道。

    “除非你说以后载一个病人回医院算两个，否则任何消息对我来说都不是好消息。”王鸽无所谓的说道。“对了，你要是真盼着我点好，就赶紧把这玩意给我改改，大冬天的，给我的信号居然还是冰凉的，是想冻死我啊！”王鸽把胸口前面的镇魂牌给拎了出来。

    “给你个提醒讯号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虚紫脸一红，还是一伸手，调整了那镇魂牌的提醒温度，由寒冷变成了加热。其实这事儿还真是她给忘了，因为死神是感受不到温度的，自然也就不会为普通人考虑这一点。

    虚紫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罐装咖啡，在手里握了几秒钟，瞬间加温，然后递给了王鸽。

    “好久没请你喝东西了，凑合凑合吧。”

    王鸽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冬天的晚上手里能拿一瓶热咖啡，身上还是暖呼呼的，他并没有着急喝，反倒是揣在了怀里。

    “如果我的设置没有问题，那么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后，你就能够真正的使用镇魂牌了。”虚紫笑着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镇魂牌还能怎么用？”王鸽惊了，虚紫可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这些。

    “其实，每次你拯救灵魂成功的时候，镇魂牌之中都会积攒一定的生命之力。这种力量的释放，会让正在追击濒死之人的死神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他正在追击的那个濒死之人，生命体征趋于稳定。”虚紫把自己的嘴靠近了王鸽的耳朵。

    “昨天经过了实验，成功的用这种办法，驱散了一个正在追击灵魂的死神！但是那个人还是死掉了，欺骗和驱散的效果只持续了十分钟。”虚紫小声说道。

    王鸽的身子抖了一下，背后汗毛直立。并非是因为虚紫在他的耳边吹气感到兴奋，而是虚紫带来的这个消息。

    这意味着王鸽可以随时驱散身后的死神，甚至是死神已经追上了王鸽的救护车，正要动手的时候王鸽便可以发动这个技能，起到驱散死神的效果。

    哪怕这种效果只能持续十分钟，对于急救工作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这意味着王鸽几乎可以百分之一百的拯救自己救护车上的任何病人！

    王鸽兴奋异常，就快要跳起来了！“你……说的是真的？”

    “我做过实验的！”虚紫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你不相信我？从咱俩认识到现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信，信！”王鸽觉得自己的声调有点高，两个人已经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上车，引来了很多路人的目光。

    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还真的是给我带来了一个超级好的消息啊！”

    “你别高兴的太早。先前我没告诉你镇魂牌的这个功能，是因为你的能量不足，不能使用。”虚紫看着王鸽的表情，不由得发笑。

    “居然是有条件的？要满足什么条件才可以？”王鸽赶紧问道。

    “大概一百个人的生命之力能用一次吧……”虚子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