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群战
风云止，青云动，醉川斗武台之上，万重山抚琴弹起舒缓曲调。 原本收拾行李的段鹤楼与莫芸眼神忽明忽暗，脸颊收缩，嘴角抽搐，震惊地望着杨谷的方向。 “三叔！”莫芸望向神情激动的华南皮，似乎是想问自己是否听错了。 “啊！芸儿，我们过初试了！过初试了！终于不是四连跪了！”华南皮激动地与莫芸握起了双手。 莫秋怀睁开双眼，学着华南皮平日的样子慵懒地掏着自己的耳朵，道：“三叔，你看你那点志气！过个初试有那么高兴吗？” 华南皮跑过来拍了一下莫秋怀的肩膀，高兴地说道：“厉害啊，198颗，破记录啊！你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星辰衍射图，我全部记下来了！” “啊！！！” 天枢门中年美妇冷冷地望着华南皮的方向，不屑地说了一声：“记性好而已，算不得真本事。” 华南皮似乎感受到了天枢门炽热的眼光，但没有理睬，张罗着把自己睡的草席再给莫秋怀垫上，免得咱们小祖宗晚上睡觉着凉了，影响发挥。 天枢门若风望着莫秋怀的方向，说道：“小子，仗着自己过目不玩这种小聪明取巧，看你能撑到几时？” 莫秋怀脸都没回，直接朝若风的方向竖起中指。 若风微微一怔，这么远的距离，而我说话声音极小，他竟能听见！不可能！绝对是巧合，三流门派弟子怎能与天枢门相提并论。 红珊看着气息平稳的素弦，似乎是没有为这一惊人结果而震撼，我教圣女果然非同凡响。只是这莫秋怀越来越诡异了，此时的红珊为自己早早放弃这单暗杀任务而庆幸。不过星宫想要杀的人，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你们自己折腾去吧，我魇教就不奉陪了。 竹隐石柱之上，杨谷看了一眼神情舒缓的万重山，道：“你说的莫非就是这个小子？嗯，看着的确不错。” “记性好而已，哪里算得上不错？”万重山幽幽问道。 杨谷问：“你可知我为何设这一道考题，在神识不能相互干扰的情况下，这帮学子能发挥出来的实力不相伯仲，所以这局致胜的关键就是星辰衍射图，也就是说，谁记性好，谁就占绝对优势。” “小胥明白，记性这玩意的确有用，只是常人不可能过目不忘，除非……”万重山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莞尔一笑，言道：“怎可能，大概是我想错了。” 杨谷收回心神，吸纳醉川之灵，缓缓言道：“初试结束，接下来直接进入第二试。第二试为团战，诸位派代表上斗武台抓阄，选择出战的顺序和对手。” 华南皮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交予莫秋怀。 “拿去用吧，别丢了咱们藏虚府的脸面。” 莫秋怀指了指踏剑飞行的众人，无奈说道：“三叔，你看看人家，踩着飞剑，迎风而行，衣决飘飘，英姿飒爽，你就给我这么个破玩意上台？” 华南皮脸皮微红，羞赧笑道：“咱们不是穷嘛，买不起飞剑。不过没关系，只要你这次获得三甲之名，回去我定会冒死向掌门进谏，为你配把飞剑。” 看着华南皮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想想还是别为难他了，收下酒葫芦。单手掐诀，默念法咒。 只见酒葫芦体型变得无比硕大，飘在空中。 莫秋怀侧身骑了上去，飞向斗武台。 八大门派代表开始抓阄，只有素弦与莫秋怀迟迟未动。抓阄这种东西，又不是先抓就有优势，真搞不懂这帮人抢什么，活像一群家猪在哄抢食槽里的烂菜叶子。 如果六大门派知晓莫秋怀此时心中所想，定会合力围起，将其揍成猪头。 可惜，他们不知道…… 素弦和莫秋怀两人伸手触碰剩下的阄，对望了一眼。莫秋怀透过帷帽，竟模模糊糊看到了素弦那冰冷的眼神，不觉汗毛立起。 哇，看眼睛就知道她是名绝世美女！ 可是，明明没有见过面，我怎么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样，我何时得罪过她？ 莫秋怀甩开这些阴暗的想法，紧张地打开自己抽中的纸条。 “甲组！” 就在众人打开各自纸条的一瞬间，波光粼粼的湖面涌现成群结队的鲤鱼，有规矩地游着，赫然一看，竟组成几个大字。 甲组，云霄七司，藏虚府。 这就意味着莫秋怀运气爆棚，抽中了第一场！ 天枢门若风眼神注视着一脸平静的莫秋怀，暗自想道：“算你运气好，没抽中我，否则我定会让你们知道蝼蚁与天才之间的差距！” 素弦似是深深看了莫秋怀一眼，轻声问道：“你的剑是否真为断剑？” 莫秋怀挠了挠后脑勺，不明所以，只是下意识点了点下巴。 “战场上见！” 素弦丢下四个字，不愠不火，不喜不悲，莫秋怀完全不知道对方究竟为何盯上自己。 浮空岛群的看管对第一局的比试似乎很感兴趣，他们始终觉得藏虚府弟子使纯粹凭借着惊人记忆侥幸获胜，三流垫底门派一旦上了斗武场，必会惨败。 众人心神游离，似是等待着藏虚府惨败的那一刻，以消初试心头恨。 第二试，团战。 规则只有一条，不得使用器物助战，只能使用自己的偃灵。 双方剑拔弩张，比赛还未正式开始，双方先礼后兵，开始自我介绍。 云霄七司三名女将，各自释放着自己的偃灵。 “青舟，兵偃灵烈日弓，偃灵境上阶。” “杨晨晨，兵偃灵三尺镜，观月境二阶。” “祝无双，圣偃灵妙冰莲，观月境五阶。” “段鹤楼，兵偃灵青岚唤龙枪，偃灵境上阶。” “莫芸，兵偃灵七星寒露剑，观月境四阶。” “莫秋怀，兵偃灵断魂剑，初入观月境。” 段鹤楼撇过头，问道：“不是天残剑吗？” “哦，好吧，那就天残剑。” 看台之上，有一处岛屿，名为落尘阁。 阁中一名老态龙钟之人，抚着短须，双眼微眯，似是难以睁开。 “一把断剑？有意思，看似废柴偃灵，实则不然。世上偃灵品质与天资相配，十岁少年已初入观月境，此等天资不比天枢门内门弟子差，可惜了，竟是藏虚府弟子。” “木懒爷爷，你也觉得秋怀哥哥很厉害是吗？”一名小女孩突兀地出现在老者身后。 “露露，既然你又逃离了钟南安这小子的魔掌，最好低调点，免得被人发现，被遣送回谷。” “不是有您在吗？他还敢对您动手不成？” “他是不敢动手，可我也不敢将你这小祖宗留下，毕竟这是你的家事。不过，听你的意思似是认识这位藏虚府的断剑少年。” “是啊！他叫莫秋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送了我一朵偃甲玫瑰，你看好看吗？还有还有，他还救过我呢。” 木懒接过偃甲花，端详片刻，细眯的双眼似是张开了一条裂缝，精光外露。 “手法拙劣，可是设计精妙，此物定是少年所做，但背后必有高人指点。有意思，原本以为只是藏虚府一名普通弟子，看来我看走眼了。或许过几日我便会会这小子，看看他是如何救得你，能在钟南安手上神不知鬼不觉掳走你，对方实力深不可测，也不知落尘谷何时招惹上了这么一个祸害！” “木懒爷爷，你快看，他们打起来了！” 木懒微微侧身，观斗武台，霎时双眼猛睁，双方已经交手，场中的莫秋怀竟稳稳站立在场地边缘，丝毫没有要动手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