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公车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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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朝娣咬死了不让楚东升让座,老头子把两人来会儿骂了个遍。直坐到秦枫的换乘站,公交狼也没有出现。所有人都被老头子庞大的肺活量和姜朝娣的高分贝深深折服,在这长达三十分钟的路上,就连新上车的人,都表现得像幼稚园里最乖的孩子:一动不动地找个地方,安静地待在那里。 “好了表姐,别生气了。”秦枫全程在一旁小声拉架,但屁事儿不顶。 楚东升闷不吭声、垂头丧脑地下来,后半程的路他简直是坐立难安,屁股跟针扎似的,都快喘不过气来。 “完蛋货!跟我巴巴嘴的时候怎么那么能耐,遇见个糟老头子就怂成狗!狗熊!孬种!我真看不起你!”姜朝娣立刻将余火撒到楚东升头上。 “我没你那么厉害,圣斗士,再耽误下去,秦枫要迟到了。”楚东升无语地搓了把脸,“咦?豆哥呢?”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茫然。 “靠!他该不会根本就没下车吧!” 第一次公交狼抓捕行动,彻底失败。 抓狼四人组总结经验(308线路让座问题),吸取教训(不能跟中老年人吵架),再接再厉,抓捕行动,次日继续。 第二天,308公交站前,四人重整旗鼓,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有四散开坐,而是全都聚集在中间位置,既方便让座,也容易第一时间发现公交狼的举动,执行抓捕工作! 渔人码头一站刚到,人群再次涌来,昨天的那个老头子居然又来了!不过这一次他跟姜朝娣两人互相瞪眼半天,谁也没说什么,姜朝娣翻了个白眼,老头子狠狠地哼了声。 很好!这样公车狼一定会忍不住出手的!秦枫紧张地站在后门处,这种坐等色狼上钩的感觉实在不好,她感觉后背的汗毛儿根根竖起,敏感得能辨别出衣料上的每一处褶皱! 司机师傅一个急刹车,全车人海浪般倾斜,好容易站稳,便听司机师傅跟某人开始骂战。 “你个傻逼!挤什么挤!找死啊!我是公交专用道!” “说什么呢你!妈的你说什么!” 对骂两分钟结束,再次开车时,秦枫身边的一个小姑娘突然大哭起来。 “我的手链!”小姑娘抱着因为急刹车而不小心挣断的手链,痛哭失声。 站在她身边的翟尔雅完全无措,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背包,以防跌倒。 “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手链!我们异地恋三年了,三年!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呜呜呜,我坚持不下去了,连幸运的手链都断了。。。” 全车人开始安慰这个小姑娘,连秦枫都红了眼眶,小声地劝慰起来。 结果,公交狼依然没有出现。 楚东升:“我觉得,那家伙估计是换线了,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怎么可能!这两次都是意外,明天,明天他一定会出现的!”姜朝娣不死心,“308天天都拉了些什么人这是,我的也是服。。。” 第三天,三而竭的抓狼小组蔫头耷脑地上了车,再次经历让座—跟老头子瞪眼儿—对骂两分钟开车半小时的过程后,公交狼依然没有出现。 直到周五,最后一天,楚东升死活都不想再去挤公交,而翟尔雅也委婉地表示自己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姜朝娣想了想,安慰秦枫“最后一天应该没事儿”后,拿着笔本去书房。 王耿咬着翟尔雅嫡传三分熟煎蛋,傻乎乎地问怎么了。秦枫犹豫半天,只含糊地说公交上太挤了。 王耿一抹嘴,“今天我也去市里,一起走吧。” 二十分钟后,楚东升看一眼坐在自己斜对面的姜朝娣,“让她自己走,真的没问题吗?” 姜朝娣也有些犹豫,但连续好几天,跟一群人挤挤攘攘一个半小时,再疲惫不堪地挤回来确实很受罪,何况那个公车狼之后根本没有出现,搞不好是小枫自己搞错了呢?或者是有人背了什么行李,不小心碰到了呢? “啊!”姜朝娣把简历一摔,“受不了了,我还是跟去吧。” 楚东升也紧随其后,刚出书房就看见整装待发的翟尔雅,三人相顾无言,颇为尴尬。 “所以,你们俩儿也是打算跟过去的?”翟尔雅锁好大门,“他们是十分钟前走的,如果我们现在开始跑的话,应该赶得上。” 三人拔腿就跑,却在快到站点时,眼睁睁地看着王耿和秦枫上了公交车。 “你。。。你不说给他们发。。。发信息了吗!”楚东升扶着树,腿都软了。 “发。。。发了啊!可是他们根本没在看啊!”姜朝娣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怎么办?!” “我叫了辆顺风车过来。”翟尔雅啪得收回手机,目光如炬地盯着公交站另一边的路口,很快一辆银白色的奥迪直奔着他们过来。 “上车!”翟尔雅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麻烦在下一站前,追上前面的那辆公交车!” 于是空荡荡的公交车在前面行驶,洁白的小轿车在后面尾随。四人本想过一站地就上公交,结果每次结完账公交都开走了,路上又遇见堵车和抢道的,直到渔人码头站过去,四人还是没能上去公交。 顺风车主认定车上的四人都是傻逼:正常人有打着车追公交的? 渔人码头下一站是枫林街,原本好好开着的公交车突然一个急刹,紧跟在后的奥迪也猛踩刹车!下一秒,公交靠边停车,后门打开,一群人涌了下来! 楚东升和姜朝娣立刻下车查看情况,翟尔雅继续第八次扫码付钱,这一次是真付款了,因为他们看见秦枫也下来了。 “怎么回事?你哭了?!”姜朝娣拉着眼眶通红的秦枫,“怎么了啊!” 秦枫哇地一声扑进姜朝娣怀中,一指地上被王耿死死按住的男人,“就是他!他就是那个捏我屁股的人!” 比王耿用力更猛的是一个健硕的白头发老头子,他狠狠地踩住咸猪手头的屁股,边踩边骂:“不要脸的玩意儿!偷摸人屁股?!这要搁我们那会儿!就是流氓罪,都够枪毙了!” 楚东升:“豆哥,那老头儿不就是。。。” 翟尔雅叹道:“啊,老爷子天天渔人码头上车,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