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蒲叶，没有妹妹！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在做什么？ …… 梦境，光怪陆离，充满低语。 黑暗，扭曲抽动，无限延伸。 嘶……迷迷糊糊间，熟睡中的少年翻了一个身，感到脑袋刺痛，像是被针扎进去一般，不停搅动。 我是蒲叶！ 我在做梦！头疼得好厉害！ 我要赶快苏醒过来！快点，快点，再快点…… …… 半睡半醒中，蒲叶吃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就像在抬两座大山，视线先是模糊，渐渐有了光亮，终于清晰起来。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仿佛一口气昏睡了九天九夜一样，头脑乱成一团浆糊了。 蒲叶睡眼朦胧，从床上爬了起来，木偶似的穿上衣服，刷牙洗脸。 镜子中照出一张苍白的清秀面孔，黑色的头发左一茬右一撮，凌乱洒落，额头上更有一缕刘海不屈倔强地翘了起来。 蒲叶叹了一口气，草草了事地捋了捋头发，刚走进了客厅。 “哥哥，你醒了！饭准备好了，快来吃饭吧！”金铃似的笑声。 蒲叶本能打了个机灵，望了过去。 桌旁坐着一个高挑少女和一个软萌萝莉，陌生而又莫名地熟悉，直直看着他，桌上摆着四菜一汤，像是等着他吃饭已经有好一会儿了。 只是不知为何，少女和萝莉明明就坐在那里，却有着一股与四周格格不入的隔离感，近在眼前，却又仿若远在未知的地方。 真实的透明感！ 怪异而又悖论！ 蒲叶摇了摇头，抛开这个荒诞念头，话到嗓子间，脑袋又宕机了，“你们是……？？？” 咦？ 她们是我的妹妹？ 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怎么不记得了？ …… 0.01秒的呆滞，下一刻蒲叶面孔如同木偶一般生动起来，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小倩、婴宁，你们起这么早！” “什么起这么早？哥哥是个夜猫子，昼夜颠倒。晚上不睡觉，白天起不来！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萝莉婴宁娇声娇气道，手指着窗外昏暗的夜色，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晚上了？”蒲叶有点懵，我睡了有这么久？ 怪不得头这么疼！ “吃饭吧！”少女小倩清清冷冷地开口了。 “嗯！”蒲叶坐上了桌子，咀嚼着口中的食物，目光却不由打量向两个妹妹。 少女二八，浑身上下透着青春的青涩气息，肤白如玉，只是穿着素雅的长裙，也如出水芙蓉，天然来雕饰。 眸子如水，却有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亦或者说…… 沧桑？ 萝莉娇小，大眼睛清澈透明，又无辜动人，楚楚可怜，眸子深处却隐藏着满满的狡黠，乌黑亮丽的头发懒散的披在腰间，小巧的琼鼻，娇嫩的唇瓣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似花瓣，若珍珠。 看似年幼，却已经隐见祸国殃民的丽质，美的令人惊心动魄。 好嫩的两颗小白菜！ 我蒲叶，从小独自一个人长大，竟有这么可爱的两个妹妹！ 嗯，似乎哪里有点不对？ 蒲叶脑袋又有点宕机了。 为什么要说又呢？ 思绪停滞，又有点转不动了！ 像是失了智一样。 “哥哥，吃过饭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这时，萝莉婴宁仰着头道，天真无邪，一脸期待。 “好！”鬼使神差的，蒲叶一口答应下来。 这时小倩也抬起头来，两个妹妹也不吃饭，只是直直看着，看得蒲叶心里直发毛，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连忙带着她们出了门。 …… 夜色漆黑。 小区里的广场上一群大妈已经伴随着洗脑神曲的节奏，舞动起来。 “李大妈，张姨，吃过饭出来活动啊！”蒲叶住的地方是父母留下来的老房子，与这群邻居已经不算陌生了，遥遥打了一个招呼。 嗖！ 下一刻这些敢刚警察怼流氓抓犯人的广场舞大妈面色剧变，眼睛瞪得老大，嗖的一声，全部消失了，走得要有多快，就有多快。 寒风中只剩下几片枯黄的落叶翻滚着，蒲叶手仍举在空中，看着这瞬间没有一个人影的广场，莫名地凄冷。 什么情况？ 什么时候，这影响神州市容的老大难问题就被我这么轻松解决了？ …… 直到蒲叶走远了，那些大妈阿姨才探头探脑走了出来，见没了人影，才舒了一口气。 “这小叶自从十天前被砸晕了后，就一直脑筋有点不对劲。” “白天不见人影，晚上一个人出来瞎逛。一问他，他就说带两个妹妹看电影！” “鬼来的妹妹！还两个？” “别说了，有点瘆得慌！” …… 众多大妈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打开了噪音制造器的大音响，随着神曲洗脑，广场上又恢复了往常的欢快。 风中传来只言片语，蒲叶皱了皱眉头，一脸的古怪。 眼前的场景令他感到什么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像是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隐隐有画面浮现出来，支离破碎，拼凑到一起，从模糊到清晰，渐渐还原出一幕与眼前似曾相识的场景…… “哥哥，我们去看《笔仙》吧！”还没有看真切，婴宁的笑声响了起来，思绪被打断，光影淡去。 “女孩子看什么恐怖电影？晚上会睡不着觉的！”蒲叶有点奇怪。 “不嘛！我就要看！”婴宁摇着蒲叶的手臂撒娇道，一脸的兴奋，手指没有丝毫温度，阴冷如冰，隔着秋衣冻得蒲叶直打哆嗦了，吐气成霜。 一个白皙的手掌伸了过来拿走了婴宁的小手，小倩秋水似的眸子盯着他，目光清澈没有杂质，认真道：“我也想看！” “呃……”蒲叶嘴唇蠕动了一下，看着这张摄人心魄的魅力面孔，不知为何，无法再说出拒绝的话语。 …… “又是你。”电影院门口的美女检票员看了蒲叶走了过来，好看的眼睛睁大，“这位先生，你又一个人买了三个人的票来看恐怖片？还是笔仙，看了十次还不够吗？” 那眼神中透着三分可怜，七分惋惜，就像在关爱一个精神病儿童，分明在说你莫非是一个…… 石志乐？ “一个人？我和两个妹妹一起的。什么十次？我才第一次……”蒲叶心中有梗，本能反问，话到口中，整个人卡了一下，像是画面暂停了一刹那，下一刻脱口而出地却变成了，“小姐姐，你是不是在撩我？” “啊咧……？”美女检票员一脸亚洲问号，差点湿了。 这货特么的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蒲叶单手摸了摸下巴，颇以为然地点头道：“我虽然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见义勇为，义薄云天，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此处省略一万个字）急如风、静如林、掠如火、不动如山，号称一朵梨花压海棠，是英俊与智慧的化身，侠义与仁义的糅合，人送绰号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玉面小飞龙。如此优秀，非我所愿，但天生如此，奈何奈何！你虽然很有眼光，就以为我好撩！我可是很保守的！” 他做出一副警惕模样，仿佛在说“你当我什么人了？”。 小姐姐双手捂住伟岸的胸口，深深吸气呼吸，生怕一口憋不住，老血吐出来。 这都什么人？ 她狠狠刮了他一眼，丢头就走。 “哎，小姐姐，怎么就走了？别害羞啊，你再尝试几次，说不定就成功了！”蒲叶喊道，“不要几次，一次就行！试试呗！” 小姐姐听到后，打了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蒲叶眼睛一眨，见到她头顶上突然冒出了黑色的烟雾，一道、两道、三道……足足十道，飘了过来。 一个小脑袋凑了过来，鼻子嗅着，满脸陶醉。 韩紫负面情绪 10！ “婴宁，你做什么？”蒲叶不顾萝莉的反抗，将她小脑袋按了回去，回头再看，眨了眨眼，异象又消失了，仿若幻觉，从来不存在。 “气得冒烟了吗？”蒲叶暗自纳闷，“看来还是我天生锋芒太盛，遮掩不住啊！” “妹妹，我们走！”他得意一笑，在四周人见了鬼的眼神中走入了电影院。 …… 放映厅中灯光昏暗，画面中传出声声惨叫，阴森的背景音乐倍添了几分恐怖。 “啊……”蒲叶伸了一个懒腰，看得快要睡着了。 又是这种无聊的烂剧！ 电影讲得是一个转学的高中女生庄秀玲在新学校受到同班同学的欺负，于是她跟其它两个同样受到欺负的同学一起玩笔仙，他对欺负他们的四个同学下诅咒，没有想到自己却被招来的笔仙鬼魂附身，从而发起阵阵凶杀案的恐怖故事。 剧情老套，对蒲叶这种阅尽各种电影的老司机毫无挑战力，刚刚睡醒，就又发困了。 电影唯一出彩的地方就在与画面切换以及摄影角度了，渣画质不停摇晃，反而诡异地添加了几分真实感，仿若真实发生的恐惧事件，偷怕下来的一般。 镜头聚焦在女主角和各个受害人的面部表情上，惊恐、扭曲、变态……演得和真的一样。 “这些演员没有名气，但演技不错啊！”饱受国产僵尸脸、瞪眼怪等诸多演技摧残的蒲叶眼前一亮。 恐怖的气氛弥漫出来，放映厅响起一个个小情侣的尖叫声，那些男生纷纷露出老司机般的会心笑容，将女孩搂在怀中，双手不知放在什么位置了。 男女都享受其中。 电影恐怖？重要吗？ 不重要吗？ 重要吗？ …… 这群狗男女！ 蒲叶撇了撇嘴，朝身旁望去，瞳孔不由自主放大。 萝莉婴宁不知何时以一副怪异的姿势趴在了座位上，小鼻子不停嗅着什么，如同一个寻找着猎物的小兽，瞳孔不知不觉间缩成了一个竖瞳，毫无情绪。 他隐约间仿佛又看到了空中漂过来一缕缕黑色气息，被她给吸入体内。 “哥哥，你为什么总是看着我？”恍惚间，蒲叶眨了眨眼，发现婴宁坐在位置上，抬起头看着她，一脸天真的古怪，一切仿若幻觉。 “没事，我眼花了！”他笑了笑，又重新坐稳了身子，心中却满满的古怪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蒲叶皱眉思索着，却没注意一旁的婴宁眼睛眯成两条月牙似的细缝，脸庞隐隐出现了纹路，嘴角咧开，隐隐露出尖锐的牙齿，看上去像是一个…… 狐狸？ 苦想了半天没有头绪，蒲叶目光游离起来，看向身体另一侧，身体僵硬起来。 小倩身子前倾，脖颈伸得老长，直勾勾盯着电影中的画面，仿佛整个人都要融入其中一般。 如坐针毡，一场恐怖电影下来，蒲叶出了一身的白毛汗，没被电影吓到，却自己两个妹妹吓到了。 一路上他都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怎么回到了家中。 刚进家门，准备回卧室，蒲叶双臂一沉，已经被两个妹妹一左一右抱住了。 两个柔嫩的身躯凑了过来，紧紧贴在身上，让他一阵心慌，身体僵硬。 “哥哥身上的气息好好闻，要不我们晚上和你睡吧！”婴宁鼻子在蒲叶身上不停嗅动着，说出了一句让他心惊肉跳的话。 另一旁小倩不言不语，也凑了过来。 这两个小妖精！ 娇躯就在身旁，却透出冰冷的温度，冻得他直打哆嗦，发自内心的惊恐。 身体的热量被吸走，一瞬间他只感觉身体被掏空。 蒲叶不但没有半点软玉在怀的感觉，反而越发发自内心地觉得恐怖起来。 “你们都这么大了！怎么能还和哥哥睡觉？”蒲叶干笑着，从两个妹妹怀中抽出胳膊，佯装无事地走回了卧室。 合上门的瞬间，他佯装没有看到两个妹妹渐渐失去的笑容以及诡秘眼神。 啪！ 刚关上门，他就背靠着大门，大口喘息起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这两个妹妹，不是…… 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他腿一软，身体摇晃着倒了下去，鼻子中一阵腥气，身后一抹掌心一片猩红。 不行，太香艳，不，太虚了！ 流鼻血了！ 快堵不住了…… 蒲叶慌了，连忙拿出纸巾擦，但一看没纸了。 今天怎么这么衰？ 蒲叶急了，只感觉今天从头到尾都透着不对劲，一觉昏睡到晚上，那些广场舞大妈唯恐避之不及，两个妹妹一举一动处处都透着诡异。 咦？这里怎么这么多废纸！ 蒲叶看着抽屉半开，里面却是塞满了皱成一团的废纸，透着血色。 蒲叶捡起一张展开一看，一股凉意从头顶浇下，浑身冰凉。 手纸上赫然书写着一行血字，猩红刺目。 “我，蒲叶，没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