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花遭厄运
村民们在院子里，就能欣赏各种鲜花和菜花儿，真是股股馨香飘满园。 冬瓜披着一身长长的毛绒绒的白刺儿，这些看起来不招人待见的刺儿，在阳光下,却是银光闪闪异常漂亮。 从掌形碧绿的叶窝里伸出一根花径，长长的“身披银针”护身，花茎尖上顶着一朵朵金灿灿的小巧玲珑的黄花。 先开花的必然不结果，通常牧野花村人都叫它旷花，那结果的必定后开花。 西瓜和冬瓜还有南瓜、葫芦大体相似。 而不同的是西瓜和南瓜还有葫芦，这几样果实身上并没有“银针铠甲”。 葫芦花儿却像一把把白色的小伞，呈现在人们面前。 要说最具美丽大方的，当数橘黄色的犹如镶嵌绒绸花边的南瓜花儿了。 张光明家的院子里除了以上所说的几种菜花，还有浅黄色的娇俏的苦瓜花儿，还有蓝莹莹的豆角花，还有金黄色的黄瓜花和淡黄色的丝瓜花等等。 这些个深浅不一的黄花，争奇斗艳，开满他家的院落。 张光明认为，这些花要论起芬芳怡人，当属苦瓜的花儿最具浓香馥郁，更是沁人心扉了。 而且苦瓜藤蔓上细细长长的一个个花梗，顶着一朵朵淡黄色的小花儿，在微风中最具灵动可爱。 别看苦瓜浑身长满疙瘩很难看，还有人给它起了个不好听的名字叫癞瓜，但是苦瓜无论是消暑祛火的作用，还是芳香气味，却是这些菜花中的独占鳌头。 张光明仔细观看这满园的花儿，有的长出带丝纽的花蔓，有趴高缠架的；有的攀墙越壁的；有爬房上顶的，它们各显神通争妍斗鲜。 张支书每日走进家院内，仿佛徜徉在花海之中。 他感慨：花丛之中蜜蜂抚琴，众鸟鸣唱，蝴蝶和蜂鸟翩翩起舞，它们仿佛一同在这芳馨满院的美丽家圆中开演唱会呢。 他家的三个女儿在花中穿梭，追逐嬉闹，嘴里还唱着他给孩子们编写的《满园芬芳》儿歌： 万朵菜花俏绽放，芬芳迎蜂采蜜慌。 无言孕育花蕾忙，雨露辛苦来滋养。 勤恳结果竞赛长，立志为民素以飨。 消除菜色本应当，使民身健佑体康! 张光明又来到开垦的荒地上，之前老支书带领村民们种植的果树上的硕果累累，五颜六色的，衬托得牧野花村格外美丽。 看那：枣儿着红袍，柿子披金袄，葡萄紫衫套，李子黄锦罩。 他看到自己带领大家在这里种植的蔬菜长得更是喜人。 看这豆角从紫色的花蕊中，探出尖尖的不起眼的小头儿甚是可爱。 张光明想：经过村民们给它们上粪浇水，锄草、消灭害虫，现在长成了如打陀螺的小鞭子这样长；不光是豆角长势好，还有这冬瓜从绿豆般大小，就长成如水桶那这样粗大。 他想抱起来，估计一下有多重。 “哇噻，我却抱不动啊！” 他又来到实验基地，看到房前屋后一地的瓜儿，心中不由得感慨一番： 看这个西瓜好像一个娃娃似的，一出生圆圆的脸蛋上画满了绿色的花纹。 大西瓜仿佛悠然的躺在柔软的土炕上，早晨眺望着东方升起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和飘逸的云朵，傍晚，瞻望着西边坠落的一抹夕阳和瑰丽的晚霞。 “这些花脸娃娃”白天嗅着花儿的馨香，欣赏着蜂儿欢歌，蝶儿跳舞，夜晚静静地望着璀璨的星空和月残月圆，吮吸着大地挥洒的“玉露”。 在看这些个南瓜，它们一出生只有黄豆般大小，好像头上就撑起一把美丽的小伞似的，一个个仿佛是一名名战士，身穿一件绿白相间花纹的迷彩服，铆足劲儿地生长。 他欣赏过了这些蔬菜瓜果丰收了，脸上挂着惬意的幸福的满足的微笑。 张支书又去视察了他带领村干部和村民们种植的果树苗、蔬菜，中药材，还有路边的鲜花，一块块长势都很健康茂盛。 当他放眼望去田畴，满地的庄稼更是喜气盈人，不由得在心中赋诗一首： 《村庄秋景》 百花硕艳示绚烂，禾盛菜茂绿如染。 果苗翠枝竟挺拔，千种苍劲赛娇颜。 倐地，让张支书这位村头的心中叹赏不止：“啊！只要根扎沃土，便会旺长啊！” …… 各个生产队的菜地里种植的秋季时令蔬菜，现在都可以能采摘了。 张支书指挥各生产队，要趁着新鲜，赶紧卖到县城里去换点钱，马上分给社员们。 社员们拿着手里的钱，真是分外高兴。 今年秋季，牧野花村的各种庄稼，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这一年不用发愁喝不到玉米粥了，也不用发愁没有棉衣穿了，更不用发愁没有棉籽油吃了。 在他的领导下，虽然没有能让村民们彻底解决吃饱穿暖的问题，但也算是看到了脱贫的希望之光。 转眼间就到了深秋，寒意料峭，雁过长空带着不舍的哀鸣，声声沙哑的啼叫声，分明透着眷眷的情愫。 窑洞的大院子里，扇形的银杏叶渐渐变成灿灿金色，仿佛是挂了一树小扇子，哗啦哗啦跳着扇子舞。 掌形的枫叶一片片变成了彤彤红色，仿佛是点燃一树火把，照亮村庄发展的道路。 其它的叶子被“热爱导演的西风”指挥着，在天空载歌载舞。 看，它们翩翩飞舞的姿势迥异。 有的树叶像是在跳芭蕾——扑啦啦地忽上忽下地旋转飞舞；有的树叶像是在耍筋斗——忽左忽右地跳跃翻跟头；有的树叶像是在玩高空飞翔——忽前忽后款款而飞。 这真是别有一番风景在眼前。 秋季时，张光明邀请大队干部们来观赏牧野花村的鲜花。 他想起了唐朝诗人刘禹锡写秋词中一句诗：“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他感慨地说：诗人说的确是啊。 你看那硕大的大丽花、鸡冠花、仙女花儿……还是小巧的紫薇、蝴蝶兰、木槿……这些鲜花在瑟瑟秋风中依然是娇艳无比。 花在雾中的朦胧美，就会让人有种置身仙境的错觉，丝毫不逊于春色美景啊！” 村干部们都情不自禁地开怀大笑起来，都赞同地直点头。 稍纵即逝，天寒地冻的冬天来临了。 牧野花村盛开的金色的、银色的腊梅，更是衬托出了村庄几分典雅高贵的气质。 也正是这个村庄鲜花的妩媚，反而给这些花带来了灾难。 这一天上午，张光明正在实验基地里和班子成员们一起，拿着锄忙活着搂麦垄里的青草呢。 忽然听到看电话的李鸿运，一声急切地呼唤声，他忙扭过脸来，看到李鸿运那张苦瓜脸，忙问：“李大爷，您叫我有啥事吗？” 老李他挂着哭音说：光明啊你快去看看吧，李书记派来了一批人，来到咱村头，把路两边的那些山茶花、小苍兰、一品红……各种盛开的鲜花一颗不留，就连开了一树花的腊梅也没放过，通通毁掉了。 他来到了通往公社的大路上一看两边傻眼了。 他瞧见路两边的灿烂的鲜花，却被人摧残的面目全非。 仿佛是一个个正值妙龄的姑娘，忽然玉碎香消，怎不令人惋惜呢？ 张光明顿时气冲斗牛。 他飞奔到公社大院。 他来到李书记办公室门前，猛地推开李书记的屋门，蹡蹡直接走到了李书记的跟前。 他一脸火气瞧着李书记，就大声责问道：“李书记，我在村头大路两边种植的鲜花和观赏树，有什么不对吗？ 为什么把那么好看的花儿，还有那么好看的腊梅树，全给砍毁了呢？ 李书记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而是镇静自若地给张光明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张光明气恼地拒绝了。 李书记跟他不紧不慢地讲道：“你先别急嘛，这是县上下达的命令啊！我也不想这样做啊。 按理说，在村头种些鲜花和观赏树又有什么错呢？ 可是县上的领导说那些鲜花和树花，花里胡哨的会让人变得浮华，还会腐蚀人的思想。 张光明说：“这不是胡扯吗？ 花只会让人赏心悦目，怎么会……你说这挨得上嘛？” 李书记叹了口气说：“哎，我也很无奈呀，光明弟你就体谅体谅我的难处吧。” 他听了李书记一席话，不解地摇了摇头，只好垂头丧气地挥手，跟领导告别了。 张光明在返回的路上，带着几分迷茫，几分惆怅回村了。 他想：李书记说得这真是荒诞无稽，让人无法理解的说法。 过了些天，张光明又来到村外视察庄稼。 他听见狂风呼呼，好像是风婆婆还在为那些“妙龄女郎被摧毁”而感到难过，竟然大放悲声：呜呜，呼呼地哭着……” 一夜过后，“月亮奶奶”也很为这些鲜花和花树感到惋惜。 她就像是把树上，人的头发上，眉毛上，睫毛上处处染上了一层白色。 仿佛是她让男女老幼，通通都为死去的鲜花和腊梅身穿孝衣，戴孝帽来吊唁呢。 上午，仿佛是“太阳公公”一看这种白色茫茫，他大概是嫌败兴，立即动手就“把白衣拽走了。” 张光明听到路过的村民们纷纷议论着说：“这路两边曾是繁花似锦，如今却是光秃一片。” 大家不由得为之难过起来。 张支书就赶紧劝大家说：你们都忘了“春风吹又生”这句古诗了吗？ 你们都别再伤心了，明年还会再长出来的呀！ 村干部经过时更是无不愤慨。 张光明就用古诗劝班子成员们。 他说：你们要相信诗人曾经说过的这句话——“今秋花逝去，明春花芽来。” 村干部们听闻张支书的话后，心情稍稍好一点。 张光明他又说：不是还有诗句——“枯木逢春犹再发”嘛。 沮丧的村干部顿悟，立刻变得神采奕奕。 王梅花她担心地说：那明年百花盛开时，会不会再遭次厄运呢？ 她的话又让大家忐忑不安起来。 张光明他却满怀自信地说：明年就看我如何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