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只是，他以为是莲花教的人假扮顶替，毕竟，一个王妃的身份，能为他们带来很多便利。 白小洛笑了，“王爷英明！” 摄政王用手支起头，“你到底是什么鬼？你连素翎这样的厉鬼都不怕，还能收服，你是比素翎更厉害的鬼？” “为什么我就一定得是鬼？而且如果我是鬼的话，你不是应该怕我吗？”白小洛也支起头看着他。 “你是鬼，本王也不怕你，正如本王不怕素翎一样。” 白小洛倒是希望他怕一下的，只有他怕，回到人间世界，自己才不会被他压迫剥削。 摄政王看着鬼蜮的天空，那色彩一层层地凝固下来，却又仿佛在缓慢地飘动，确实很奇妙。 “真漂亮！”摄政王由衷地赞叹。 “是啊，造物主是很公平的，有邪恶的一面，也有善良的一面，有恐怖的一面，也有美丽的一面。” 摄政王看着她，忽然问道：“龙九，可有兴趣入朝为官？” 他叫龙九，不是白小洛，证明他是希望她用男子的身份。 “我不当官。”不惹麻烦。 摄政王道：“本王临朝称制，刑部曾上呈各地一些诡异的案子，便是京中也有好几件，这些案悬而未破，民间也多有揣测，说什么鬼魅作案，当然，本王当初是不信的，只认为凶手隐藏太深或者是地方州府办案不力，三年内，已经削去好几人官职。” 他看着白小洛，继续道：“如今，本王亲眼所见，确实有鬼魅一说，如果你愿意，本王成立一个单独的衙门，只需要向本王直接交代，专门侦办这些悬案，年俸方面，你尽管开。” 高价聘请？ 白小洛很有兴趣。 “官拜三品，另设衙门，如何？”摄政王高薪厚职诱之。 白小洛扭捏了一下，“考虑考虑。” “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摄政王知道她动心了。 白小洛冲他灿烂一笑，“我要一所房子。” “既然是三品官职，自然配有府邸。” 白小洛想了一下，“我不做官，但是可以做验尸官，配合破案。” 摄政王瞧着她眼底的顾忌，想想女子为官确实多有不便，道：“本王答应你。” “成交！”白小洛微笑着，习惯性地伸出手，见摄政王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忽然想起这不是一个以握手为礼仪的年代，遂拍打了几下，“有蚊子，很多蚊子。” 摄政王却看着她，“你是真愿意和离？” “为什么不？” “花千万妃，多少人削尖脑袋想做？” “那就让那些想做的人去做。”白小洛淡淡地道。 “听说你有一条狗，还有一条毛驴，你的狗和毛驴都是鬼吗？” “……不是！” “听说你剖开齐妃的肚子，把那孩子取出来，那孩子变鬼了吗？” “……不！” “还有梁妃是因为见了鬼疯掉的吗？” “……是的！” 摄政王听到肯定的的答案，越发饶有兴味地问：“阿瑾跟你相处了那么久，都不知道你的身份……” 白小洛不等他说完，便站起来道：“咱回吧。” 她看着眼前这个拥有十万个为什么的人，觉得他还是做回那个高冷的摄政王比较好。 入朝为官，白小洛没有想过。 但是，在衙门做了一天的仵作，她知道在衙门里，仵作是没有说话的余地，她的专业判断，只要有验尸官在，就不能被采纳。 最好的办法，是她做验尸官，那样对尸体和证据有确定权力。 “对了，你说到底是青夫人还是郑夫人对素翎下的手？”摄政王问道。 “青夫人！”白小洛想也不想就说。 “青夫人？”摄政王微微蹙眉，“本王倒觉得是郑夫人，毕竟，郑夫人的女儿雅文县主曾说过想嫁给本王，那青夫人的丽山县主看着文文静静，青夫人也很是温柔得体。” 白小洛只笑不语。 离开鬼蜮之后，白小洛就收拾包袱走人了。 回到寺庙里带走狗和毛驴，她就回了花千万府。 回到花千万府第二天，便听说安郡王府的青夫人暴病而亡，而安郡王确实够薄情的，没有为青夫人敛葬，只把青夫人的尸体交回给她娘家，青夫人的女儿丽山县主也被送到姑子庵里去，说是伤心过度，在庵堂里为母守孝。 摄政王很假公济私地请了龙九过来王府，“你如何知道是青夫人？” 白小洛道：“很简单，一个真正有机心的人，不会对外喧嚷自己的心思。” 摄政王不擅长办案，但是揣摩人心倒是有一套，“只是，这背后郑夫人未必就没有推波助澜。” “确实，雅文县主说她想嫁给王爷您，正好给了青夫人很好的机会，因为，就算事发，大家也都只会怀疑郑夫人，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来，毕竟，她是那么的温柔大体。” 摄政王点点头，看着她问再次确认道：“事情考虑清楚了吗？如果考虑清楚，本王就召内阁商议此事。” 白小洛道：“王爷赏识，若我推却，岂不是真正的给脸不要脸？” “俸禄方面……” “验尸官该多少我就收多少。” 她现在有五万两银子，且他给一所房子的话，和离之后的日子她和雪生也能过得很滋润。 摄政王本以为她会狮子大开口，毕竟，这些所谓的神神道道人士，表面清高，骨子里都有贪念。 摄政王办事的效率是很高的，这天刚说完召内阁商议，过两天，衙门的名字都出来了，叫奇案门。 选人方面，摄政王让白小洛有自主权，他把一大叠的资料交给白小洛，让她自己甄选人手。 也暗示她可以选几个自己人进去，他特别地暗示这点。 奇案门直接向摄政王负责，因此，摄政王南宫越就成了白小洛的顶头上司。 衙门在建，所以白小洛也没那么快走马上任。 待嫁新娘被杀一案，还在如火如荼地调查中。 白小洛在等他再次出手。 为此，她特意找了判官，让他若有这样的少女魂魄要收，找高捕头。 花千万娶刘佳音的前两天，宫中忽然来了一道皇太后的懿旨。 白小洛也是在这时候，才想起皇太后是原主白小洛的表姐。 懿旨说，刘佳音虽是侧妃，但是念其家族为朝廷立下不少功劳，所以，准许以明媒正娶的方式入门，只是，侧妃始终是侧妃，不能穿大红凤冠霞帔。 这道懿旨下来之后，最不开心的不是花千万和刘家，而是白小洛。 五万两她已经收了，真心不想退回去。 而且，她也不太愿意面对花千万的怒火。 傍晚，花千万刚回府，便一脸铁青地来到了荣华阁。 白小洛无处可躲。 她觉得，这些内宅之事，比案子更让人觉得棘手。 花千万进来便把红橘和如画赶出去，大门一关，便听到里面传来噼噼啪啪的巨响，吓得两人直往外躲。 白小洛在屋中看着暴怒的花千万，心里头直叹气，生气便生气，摔东西干什么？ 花千万指着白小洛的鼻子厉声怒道：“本王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可你若做不到，你就别贪图刘家的银子，如今刘家暗指本王失信，都是你做的好事。” “这和我没有关系，我左右不了皇太后的决定。”白小洛道。 “本王不管，这件事情是你惹出来的，你去跟刘家那边做交代。”花千万压根听不进去他的解释。 他这一次是真的由心对白小洛厌恶。 懿旨下来之前，皇太后叫了他入宫，暗示他不要休掉白小洛。 他气得肺都要炸了，前两天白小洛出去没有回来，说是去了祈福，谁知道是不是入宫求皇太后了？ 白小洛沉默了一下，道：“我能做的就是把银子退回去。” “刘家不缺你这五万两银子。”花千万冷冷地盯着她，“你要多少，你说，不够本王给你补。” “我没有跟皇太后说过任何话。”白小洛摊手，心里头也来气了，“你信也不好，不信也罢，事实就是这样，我没有必要骗你。” 花千万怒道：“本王不信你，当初你以你父亲的权势逼得皇兄赐婚，生生破坏了本王与佳音的婚事，你答应刘夫人的事情，本王本就觉得奇怪，以你的性子怎可能轻易放手？尤其如今龙家已经获罪，你父亲也被斩，你又怎会放弃花千万妃之位？” 破坏别人的姻缘，本是不该，但，那是另外一个白小洛的错，不是她。 她不会替白小洛承担任何的后果。 看着花千万气得跳脚的模样，白小洛道：“王爷，花千万妃之位，我不稀罕，我说过愿意和离，就一定不会反口，只是一个入门仪式，如果刘家小姐爱你，她不会计较。” “佳音当然不计较，”花千万冷冷地道：“是刘家在意，佳音是嫡女，他的父亲是吏部尚书，是本王的恩师，本王不会为了你伤了恩师的信，如果你不入宫找皇太后说个明白，本王会在花轿临门之前，休了你。” “随便你！”白小洛也有些恼怒，冷冷地道。 花千万见她这副模样，越发肯定她曾入宫去找皇太后，她就是断定了皇太后不会准许他休妻，所以才这么强硬。 他气极反笑，“白小洛，你真以为皇太后能替你保住花千万妃之位，本王便奈何不了你吗？” 白小洛生气地道：“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即便是以前，我也不曾害过你，你如果真的够爱刘家小姐，态度狗坚定，即便皇上赐婚，你也可以反抗，先帝是你的亲兄长，你若不同意，他最终不会勉强你，是你不愿意为刘家小姐冒犯天威，却一味埋怨我。 花千万倒抽一口凉气，脸色顿时大变，青白一片，举起手一巴掌就朝白小洛挥过来。 白小洛下意识去挡，但是，她最终放下手，如果说，她真的要为原主白小洛承担些什么，那么就是这一巴掌。 这一巴掌之后，她也不欠花千万什么。 他恼羞成怒，下手很重，这一巴掌，把白小洛的头打得偏出去一边。 白小洛慢慢地转过头，嘴里有血腥的味道，她盯着花千万，“这一巴掌，算我把欠你的还给你，以后，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休要总来找我发难问罪。” 花千万看着她眼底的愤怒，冷冷地道：“你入宫找皇太后说清楚此事，否则，本王和你没完。” 白小洛也冷笑，“你真以为，我现在还有本事说服皇太后顾念什么表姐妹感情？你以为她下旨不让刘佳音以正妃之礼入门，是为了保住我花千万妃之位吗？花千万，你任职户部，二品尚书之职，掌管这个大月王国的财政，刘尚书是掌管吏部，他手里捏着多少官员的生死？刘佳音做了花千万正妃，刘家帝位水涨船高，皇太后真的会坐视不管？皇上今年才八岁啊，主幼母少，她不得防着你们这些有实职的亲王吗？” 花千万心里头震惊，其实白小洛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总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多出格的事情，就只是一个花千万妃，他所喜的女子，仅此而已，他求的从来都不多。 自从先帝驾崩新帝登基之后，他掌管户部，事事除了跟五哥商量之外，也会入宫跟皇太后报备一下，让她放心。 可没想到了之后，她还是要防备他。 所谓相处融洽，只是表面而已。 连一个内宅妇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却总是自欺欺人。 对皇太后的失望转嫁成对白小洛的愤怒，他扬起阴鸷的眸子，“皇太后说，我们成亲两年，至今还没圆房，看来，本王真是亏待了你。” 白小洛看到他眼底闪着危险的光芒，心中警钟大作。 她知道男人对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尤其当狂怒之际，又带着报复的心理，他真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 “花千万，”她警告地道：“我现在至少还不是名正言顺的花千万妃，但是如果你觉得，我们有必要成为真正的夫妻，那么，王妃之位，我绝对不会再相让出去，刘佳音入门之后，也必须对我执妾礼，刘尚书，最终也只是你妾侍的父亲。” 花千万眼底狂怒冉冉升起，白小洛的话让他很生气，但是生气的同时，他也慢慢地冷静下来。 “和离一事，皇太后就算不恩准，我也会有我的办法，往日不妨再给我多些日子。”白小洛缓和下来道。 花千万冷道：“本王不信你，除非，你现在先拿出你的诚意来。” “我会去尚书府，退还五万两银子，同时，跟刘夫人解释清楚。”白小洛道。 这个做法很愚蠢，因为刘夫人那边肯定听不进去，但是，她希望刘尚书是理智的。 她如今只是心疼那五万两银子，早知道，她就答应做奇案门的府尹，好歹，三品大员的俸禄不低。 “白小洛，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花千万警告道，“后天就是婚期，你最好现在就去刘府。” 白小洛道：“还烦请王爷命人先给刘府送上拜帖，还有，王爷，既然皇太后下了这个懿旨，你是不是也可以提点要求？例如，雪生。” 花千万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