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快死了
李毅的生日宴布置得极其简单，没有像正规的生日宴程序那样隆重。 可是，饭桌上的一切都是李毅精心准备过的。 每一样菜基本上都是桌上某一个人的最爱。并且，那些菜全都是采用的最新鲜的材料制作出来的。 他只是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让几个老同学好朋友坐在一起聊聊工作和畅谈未来，再顺便叙叙旧。 在座的几个男生也都出来工作几年了，有的已经算是有了小小的成就。 宴语菲安静地坐在桌旁，听着他们谈着各自的趣闻。 武湘跟蔡若苋，还有王素娅在饭桌上努力地推销着自己。 大家喝着酒，吃着美味的菜，聊得很尽兴。 而那梅嫂坐在一楼外面的台阶上，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她生怕宴语菲在楼上发生个什么意外。 要是真这样，她也不好交差的。 明明都说好的，让她早点儿回家，都这么久了，还不见她下来。 梅嫂知道他们在上面玩得很开心，她不敢上面叫宴语菲，更不敢给她打电话。 又过了好一阵子后，梅嫂实在是坐不住了，便站了起来。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给宴语菲打电话时，晴嫂的电话打了过来。问她怎么还没带宴语菲回家。 梅嫂知道她比自己先到盛夏家里，事事都会尊重她的意思。她更不希望晴嫂在盛妈那里打她的小报告。 她只好撒个谎骗骗晴嫂，说马上就回到家了。 就这样，梅嫂只得硬着头皮给宴语菲打了电话。 餐桌上说笑声一片，宴语菲听到手机响了，还以为是盛夏打来的。 “梅嫂！” “语菲你该下来了，我们要趁早回家呀。” “哦。好。” 王素娅喝得满脸通红，她把脸凑过来，“语菲，是不是盛总要来接你？” “不是。”宴语菲摇摇头，“梅嫂让我早点儿下去。” 王素娅“哦”了一声，那表情似乎有点儿失望。 宴语菲望向蔡若苋，“我先回家了，你们慢慢吃。” 李毅笑了笑，“语菲你再玩一会儿，等吃完饭，我们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你们吃吧。”宴语菲婉言拒绝。 武湘连忙放下了筷子，“我也要回去了。你们继续喝吧。” 蔡若苋她心里好像憋了一股什么怨气。她把酒杯放到桌上，“你们都走，我也要走。” 尽管李毅跟那几个男生一再挽留她们，说吃完饭还要节目，可是，她们四个女生还是坚持要走。 李毅站起身送她们走到楼梯口。只是小酒楼来的，也就只有走楼梯了。 他站在楼梯口，靠在楼梯扶手上，说着道谢的话，并让她们路上小心点儿。 直到她们走到一半楼梯后，他才转身回到桌旁。 下楼时，她们让宴语菲走在最前面。蔡若苋跟在她的身后。 猛然间，蔡若苋踩着那又细又尖的高跟鞋，身子一歪，她先拉了一把宴语菲，继而，又接着推了她一把。 宴语菲本来下楼梯时，右手是扶着扶手慢慢往下走的。 她竟然被蔡若苋在后面一拉又推，来不及站稳身子，失去了重心，便顺着楼梯倒下去了。 王素娅跟在蔡若苋的身后，武湘走在最后面。 奇怪的是，王素娅和武湘跟着倒下去了。 刚好有服务员要上楼，连忙把宴语菲扶了起来。 后面的武湘跟王素娅赶紧站起身，然后，她们俩还伸手拉了蔡若苋一把。 顿时，宴语菲感觉肚子怪不舒服，好难受。她实在是撑不住了，便又蹲在地上。 几个服务员连忙把宴语菲扶了出去，说要送她去医院看医生。 梅嫂看她们拥着宴语菲出来了，便慌了神，她几大步跨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语菲你怎么啦？是不是喝醉酒了?” 宴语菲的脸色苍白，弓着腰，双手抱着腹部。 梅嫂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她望向武湘。“语菲她到底是怎么啦？” 武湘没有回话。 王素娅紧张地告诉她，“梅嫂，语菲在楼梯上摔倒了。我看，我们得赶紧送她去医院。” “啊？摔倒了？你们……你们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啊？”梅嫂的魂都快吓掉了。 “是啊！语菲刚刚在楼梯上摔了一跤。”武湘缓慢地说出口，表情极其淡漠。 梅嫂又看向蔡若苋，只见她靠在墙上，一手还扶在自己的腿上。 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语菲她可是你们让她来的，你们怎么不照顾她呀！” 蔡若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我们愿意发生这样的事呀！我还不是一样受伤了！” 梅嫂觉得自己是在盛家做事，她底气十足地瞪着蔡若苋。“语菲她都怀孕了，你以为你也跟她一样矫情呀！” 旁边站着的服务员听说宴语菲怀孕了，她们才不希望宴语菲发生什么意外，不管怎么说，也跟她这酒楼有关系的。 “你们赶快把她送到医院里去！别再拖延时间了！”有个服务员吩咐道。 梅嫂这才脑子清醒过来，刚才她都吓傻了。她赶忙拿出手机，拨通了盛夏的电话。 盛夏还在陪着客户吃饭，看到是梅嫂打来的电话，神经不由得绷紧了。 “什么事，梅嫂？” “哎呀，盛总，不好啦。” “快说！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啦？” “盛总，语菲她在楼梯上摔倒了。要赶快送去医院。” “我马上赶回家。” “别，别！盛总，我们在外面。” “在哪里？快说！” “啊或，这，这，我，我，我不认识这地方……” 旁边站着的服务员从她手里夺过手机，“喂，你好！我们这里是杨记酒家，江边路二十六号。” “好的。谢谢！”盛夏很有礼貌地回道。 服务员把手机递还给梅嫂，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了救护车的鸣笛声。刚刚她看着大家不知所措，她就直接到前台拨打了120。 救护车是当地最近的一家医院派过来的。 车上下来好几个医护人员，帮忙把宴语菲放到担架上，要把她抬上车。 武湘的表情极其复杂。她是个头脑相当冷静的人。要是宴语菲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那她也逃不了责任。 她很清楚，盛家三代单传。宴语菲的这个孩子，盛家的老人可是看得比什么都要宝贵的。 王素娅心里好难过。当时只是想着宴语菲过来一起玩玩，没料到会发生意外的。 她转过脸瞪着蔡若苋，“唉……若苋，你真的喝多了吗？你明知语菲在前面，怎么能推她呢？” 蔡若苋立马就跳了起来，怒火冲天。“素娅，你别胡说八道！我哪有推语菲呀！” 梅嫂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她简直是不敢相信这是王素娅亲口说出来的话。 王素娅很气愤，“还说你没推！我在你后面看得清清楚的，你先是拉了语菲一把，然后，你又使劲推了她一把！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蔡若苋红了眼，“那你在我后面，为什么也摔倒了？是你没长眼睛吗？” 武湘的脸都黑了。她没好气地大声怒吼：“都别吵了，当务之急是要送语菲去医院检查。” 王素娅气不过，又反过来质问武湘。 “武湘，我刚才明明记得很清楚是你在后面推了我……” 武湘狠狠地瞥了她一眼，“乱讲话，要负责的！” 梅嫂恨得咬牙切齿的。她的目光扫过武湘，又落在蔡若苋的脸上。她后悔死了，太不该让宴语菲来吃这顿饭的。 医护人员把担架上的宴语菲抬上了，一个医生又探出头来，“你们谁去医院啊？” 梅嫂连忙跑到车旁，伸手抓住了车门。 王素娅跟着喊道：“我去！” “我要去！”武湘也跟着叫道。 “还有我，我也要去！”蔡若苋连忙招着手。 那个医护人员把她们几个人扫了一眼，“坐不了这么多人。你们自己另外坐车去吧。” “我必须跟你们一起去！”梅嫂一手紧紧地抓住车门，另一手指了指武湘她们几个，“她们去不去都没关系的。” 医护人员点点头，“好吧。你快上车，得抢时间。” 说完，他就要准备关门了。 王素娅冲他大嚷：“医生，是哪家医院？” “妇幼保健医院，第二分院。” 车子启动了，一路上，梅嫂都在不停地说着：“语菲，你一定要坚持，马上就到医院了。” 宴语菲气息微弱地眯着眼，“梅嫂，我快死了。” “不会的。语菲你一定要挺住，到了医院就没事了。” 然后，梅嫂又紧紧地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我求你啦，你一定要帮忙救救她，还有她的孩子。” 医护人员安慰她，“别急！” 梅嫂松开手，握着宴语菲的手。 突然，她看到宴语菲那灰色的休闲裤子，渗出了血迹。 她脑子里闪过不好的念头，人都快吓得晕过去了。 紧接着，宴语菲裤子上的渗出来的血越来越多，而她的脸色越来越白了。 “语菲！语菲！”梅嫂握着她的蹲在她的面前，“语菲你别睡过去了！你无论如何也要挺住！” 宴语菲嚅动着嘴角，声音极其虚弱。 “梅嫂，我，我，要死了。” 梅嫂急得泪流满面，不知如何是好。 没几分钟时间，就到了最近的妇幼保健医院第二分院。医院门口已经有医护人员正在等候着他们。 很快宴语菲被她们从车上抬出来，送进了急救室。 梅嫂傻呆呆地坐在急救室门外的椅子上。 …… 出租车上，争吵声一片。 王素娅的声音特别细特别尖。“我真的搞不懂！若苋你是真得喝醉了吗？可是，你的脑子现在不是很清醒吗？” 武湘坐在中间，她拽了拽王素娅的手。“别说话了！要是语菲有事，我们都没办法交差！” 本以为要安静了。蔡若苋却沉不住气，“可是，我脑子一直晕晕乎乎的。唉……” 她摆摆手，佯装糊涂。“我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王素娅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想不明白。我在前面走得稳稳的。武湘你怎么也要摔跤呀？唉！我也跟着倒下去了。” 前面的司机不时地扭过头来，也不知她们在争吵些什么。 武湘扬了扬手，“别再吵啦！我们都有责任。你们得好好想想，等会儿盛夏来了，你们该怎样跟他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