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如不说
在座的几个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梅嫂赶快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来，看是晴嫂打过来的电话。她真不知如何跟她开口。 没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还得面对现实。 她知道躲不过事实，只得硬着头皮接通了晴嫂的电话。 “喂，阿梅，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呀？” “哦。我们没那么快回来。要不你先睡吧。” 一听到说让她先睡，晴嫂不由得紧张地跳了起来。 “啊？你说什么？你跟语菲去哪里了？你们得赶紧回家！盛总他很快就要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带语菲回家，等会儿我怎么跟盛总交代呀！” 梅嫂偷偷地瞟了盛夏一眼，看他靠在椅背上微闭着双眼，她连忙深吸了一口气。 “阿晴，我跟语菲在医院里。” “啊？什么？医院？你，你，你说什么呀？语菲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去了医院呢？你不是在她身边看着她吗？” “语菲……她……摔倒了……” 晴嫂连着“啊”了好几声，“阿梅你有告诉盛总吗？盛总他有没去医院？” “阿晴，盛总他来医院了。” “嗯。好吧。那你好好看着语菲。要是今晚不能回来，你给我发个信息，我明天早上熬点儿粥，送到医院里。” “嗯。好的。” 梅嫂双手握着手机，她都不记得刚刚跟晴嫂讲了些什么话。 看着盛夏那张忧愁的脸，她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太不该让宴语菲出门。 由于是晚上，又加上是急诊室，过道里一下子寂静得让人感到可怕。 盛夏微微睁开眼，叹息一声，缓慢站起身来，走到过道的最尽头，推开那扇门走了出去。 他抬头仰望天空，没有星光，周围一片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黄光。 此时此刻，他真后悔，不该把那个傻瓜放在家里。 之前，那个傻瓜跟他说在家里闲得慌，想回去公司上班。可是，他说公司那地方不适合她呆。 于是，他送她去学习书画，希望她能从中找点儿乐趣。 想着老妈对这个孩子特别的上心，她也为宴语菲操碎了心。 他犹豫了片刻，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妈的电话。 盛妈正在看电视。 盛爸看是她的手机响了，在桌上拿起手机递给她。 “你儿子的电话。” 盛妈白了他一眼。在心里恨了他一句：我儿子，不也是你儿子吗？ “盛夏！” “妈。”盛夏的声音很弱。 听到儿子的声音，盛妈感觉有些不对劲。自己的儿子她太了解他的性格了。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柔弱了？ “盛夏你怎么啦？” “妈，语菲她在……” 盛夏都不敢说下去，想必老妈听到这个事实后，会比他更加紧张的。 “语菲她怎么啦？快说！”看儿子要说不说的，盛妈着急得跳了起来。 “语菲她在医院里。” “啊？医院？盛夏你给我再说一遍！”盛妈疯了般地大吼。 盛爸在旁边嘀咕一句：打个电话，也跟吵架一样的。你不会文明一点儿啊！ 盛妈没心情理睬盛爸。 “妈，语菲她摔倒了。”盛夏缓缓地说道。 “啊？摔倒了？怎么会摔倒？走路怎么就不小心呢？都多大的人啦！马上就要当妈妈了，怎么还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样的！” 盛爸惊叫一声：“谁？谁摔倒了？” “语菲！” 然后，盛妈又冲着手机大喊：“盛夏，语菲她在哪个医院？情况怎样？” “妈，你别着急。我们在妇幼保健医院第二分院。” “盛夏，你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地保护语菲！否则，我跟你没完！” 听着老妈威胁的话语，盛夏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快步推开门走了进去，着急地望向那扇手术室的门，可是那扇门还是紧紧关闭着。他的心都要碎掉了。 …… 盛妈立马冲着盛爸大喊：“快！我们赶紧去医院！” “你！”盛爸也跟着站了起来。 盛妈冲进卧室里抓起自己的包包，又跑出来，“快！赶快！我来不及跟你解释了！” 盛爸开车带上盛妈飞快地朝医院赶过来。 赶到医院，盛爸刚把车子停稳，盛妈推开车门下了车，就匆忙跑向急诊室。 听见脚步声响起，武湘抬起头来，看是盛妈来了。她赶紧低下了头。 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盛妈。 盛夏靠在手术室门边的墙壁上，微闭着双眼，不知道他妈来了。 盛妈跑近来一看，武湘跟蔡若苋也坐在这里，再往前看，便是梅嫂了。 还没等盛妈开口，梅嫂好像有感应似的，抬头便看到盛妈那张焦虑的脸了。 梅嫂霍地站起来，“你来了。语菲她……” “盛阿姨！”武湘叫了一声。 蔡若苋也跟着叫道：“盛阿姨！” 盛妈猛地扑过来抓紧梅嫂的手，“快说！语菲她怎么样了？” 她太焦急，根本就没看到盛夏靠在对面的墙上。 梅嫂红着眼眶，哽咽着告诉她。“语菲在手术室里……”她抬手指了指对面的那扇门。 大概是盛妈的声音太大，盛夏在恍惚中被惊醒过来了。 他眯着眼，弱弱地叫了声：“妈。” 盛妈就跟疯了般地转身又朝儿子扑过去。 盛夏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他妈，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盛妈摇着他的肩膀，“盛夏，你说，家里不是有两个人看着语菲吗？她怎么会摔倒？你说……” 梅嫂走过去扶着盛妈，“都怪我不好，没好好照顾语菲。对不起……” 盛夏无力地靠在墙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别再说什么对不起了。” 梅嫂看他没有责怪自己，心里更是过意不去。 盛妈拍打着盛夏的胸口，“盛夏你给我说清楚，语菲她是在哪里摔倒的？是不是摔在家里的楼梯上？” 盛夏哪敢跟他妈说是在外面吃饭摔倒的。 要是他真告诉他妈说宴语菲是在酒楼的楼梯上摔倒的，恐怕他妈马上就要暴跳如雷。 盛妈不停地拍打着盛夏并大吼：“说啊！你怎么不说？你嘴巴哑了？” 盛夏抬眼望向梅嫂。 梅嫂马上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她把盛妈扶到过道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盛妈朝侧边望过去，竟然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女生。 王素娅连忙跟她打着招呼：“盛阿姨，语菲没事的，你别担心。” 盛妈快速在王素娅身上打量了一番，又转回头来朝武湘跟蔡若苋看去，看她们都打扮得如此妖艳。她一时竟然接受不了。 她又抓住梅嫂的手使劲地摇，“你告诉我，语菲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嫂难过地抬头望向盛夏，她不知该不该跟盛妈说实话。 盛夏朝她使了个眼色，梅嫂也就明白了，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梅嫂又安慰她，“你别急。语菲一定没事的。” 盛妈瞪了她一眼，“语菲没事，那孩子呢？孩子会不会有事？” 正当梅嫂为难之际，盛爸他把车子开到停车场放好后，也赶过来了。 武湘是个聪明人，她赶快站起身，叫了声：“盛叔叔！” “盛叔叔！”蔡若苋也跟着叫了一声。 盛爸把过道里的人扫了一眼，大步走向盛夏，伸手直接搭在他的肩头上，“说！什么情况？有危险吗？” 提起危险，盛夏他自己心里都没有数，他都没赶得及看上她一眼。 为了不让他爸担心，他便脱口而出，“不会有危险！” “真的？真的没有危险？”盛妈立马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朝盛夏冲过去。 盛爸赶紧伸手扶住她，“别激动！激动也没用的！” 盛妈终于有个发泄的对象了。她举起拳头使劲儿地砸着盛爸的胸口。 “为什么语菲连个楼梯都走不稳？为什么？为什么呀？” 盛爸是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又看向盛夏，“你有没跟主治医生打个打呼呀？要是实在不行，那就马上转到军区医院。” 盛夏无力地摇着头，“时间紧迫，来不及跟医生多说，医生急着做手术。” 听盛夏这么一说，盛妈着急过了头，晕过去了。幸好，还有盛爸扶着她，才没有倒下去。 盛夏跟盛爸扶着盛妈坐到椅子上。 梅嫂难为情地看着盛爸，“对不起！让你们这么晚赶过来。” 盛爸摆摆手，一副很宽容的态度。“什么都别说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说得再多，都是没有用的！不如不说！” 梅嫂看盛爸跟盛夏父子都站着，她指了指面前的椅子，“你们先坐会儿吧。” 盛爸点点头，望向盛夏，“你坐！我去前面看看！” 没等盛夏反应过来，盛爸便踏着大步往急诊办公室走去，里面有医生在值班。 到底是老人经历得多一些，知道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盛爸冲到医生的面前，无比焦急地问：“医生，我家媳妇情况怎样？有没危险？” 那医生看他情绪激动，指着旁边的凳子，“你先坐会儿。” 盛爸并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医生，麻烦你告诉我，这医院到底能不能处理好我媳妇的情况？要是……” 值班医生知道他嘴里所讲的病人是刚送进来需要做手术的那个孕妇。 他翻开检查记录，“病人因为摔倒导致有出血现象。经过检查，胎儿受到了严重影响，必须做手术。” 盛爸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稍过了片刻，他才问：“那孩子没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