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救出
钱来身子,狠狠一震,抬头错愕看向安国公。 安国公神色忽的柔和下来。 “你去看过你儿子了?” 一时间,钱来摸不准安国公到底想说什么。 可他能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心头天人交接一瞬,钱来道:“是。” 顿了一下,钱来扑通跪下,泪流满面,“小儿不懂事,还望国公爷救他一命,小人原为国公爷当牛做马。” 安国公偏头看着钱来,盯了一瞬,忽的嘴角漫出一缕笑,绕过桌案在桌案后的椅子上坐下。 “你的儿子,当初既是进京,我答应了替你照应,自然会替你照应,只是杀人偿命,那件事闹得太大……” 钱来跪在地上,只觉得膝头发软。 身上忍不住的打斗。 一颗心七上八下,惶惶不安。 他替安国公做事多年,知道安国公一向心狠手辣。 惴惴不宁,钱来给安国公重重磕了个头,“求国公爷怜悯。” 安国公便道:“你放心,他此时在监狱里,只是给京都百姓一个说法,过几日我便让刑部放了他,至于他身上的鞭伤,你有所不知,他所杀的人,乃是刑部狱头的亲弟弟,没有摆平那狱头之前,只能先委屈他了。” 钱来跪在那里,什么也不敢说。 可他心里却知道,这是安国公的托词。 若是入狱的是三少爷,那狱头莫说是动用鞭刑,只怕早就连命都没了。 可他身份低微,在安国公眼里,不过一条狗。 或许,连狗都不如。 “小人谢国公爷大恩大德。” 安国公摆摆手,“金矿的事,你再与我细说一下。” 钱来便将心中所知,一一告知。 钱来正说,安国公忽的打断钱来,“你儿子的事,你是如何得知的?” 钱来顿时心头一凛。 他儿子的事,是宋定忠说的。 若是宋定忠不说,他怕是至今被蒙在鼓里。 只是…… 安国公知道多少究竟? 安国公到底是如何知道他儿子的事。 猛地,钱来打了个哆嗦。 或许,安国公根本就不知道他去看过臻儿,刚刚,不过是安国公在试探他。 可惜他蠢…… 心头懊恼,钱来道:“上京的路上,在一家休息的茶肆听人说的。” 安国公察着钱来的神色,似乎在判断真伪。 钱来跪在那里,心乱如麻。 “好了,你也别跪着了,大老远的急急赶来,先去歇着吧。” 钱来还想再说说钱臻的事,可安国公已经拿起手边一本书,全然一副不再开口的样子。 钱来无奈,只得起身。 安国公府的管事推门进来。 安国公道:“带他去东厢房歇着吧,安顿好了,来找我。” 管事领命,当即执行。 他们一走,安国公再也坐不住,蹭的起身,来回徘徊。 金矿出事,霖儿和赵福海没了消息,他派出去的人也都再也没有消息传回,还有刘大被抓…… 一颗心仿佛被炮仗炸了,安国公急的连连用拳头捶眉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足一炷香的时间,那管事折返回来。 “处理了?” 管事面无表情,“灌了一碗夺命茶,人已经被埋到东跨院的花圃里,国公爷放心。” 管事做事,安国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他在余州的金矿,一直都是钱来打理。 斩断了钱来这条线,就等于切断了他与金矿的联系。 至于刘大…… 钱来说,他已经派人去刺杀了。 吸了口气,安国公道:“去余州打听一下刘大的情况,若是活着,便也没有必要让他继续活着了。” 管事得令。 安国公又道:“继续打听世子和赵福海的消息。” “是。” “余州知府是……” “赵霁德。” 安国公蹙了下眉,“那个杀猪状元?” 管事点头,“是他。” “去试探一下吧,看看他到底查到哪一步,若是当真到了我这里,杀了。” “是。” 一串命令吩咐下去,安国公抬手一挥。 管事领命离开。 管事一走,安国公招来死士头子。 “让你派人去截杀四皇子,怎么四皇子安然无恙回来了,你的人却没了消息。” 死士头子…… 这不是很明显吗? 我的人被四皇子给杀光了呀! 当然,这话他不能直接说给安国公听。 只能一抱拳,“奴才无能。” 安国公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既是他回来了,寻个机会,杀了,我不想再看到他。” 死士领命,闪身离开。 安国公惆怅的仰头一叹。 世子不见了。 金矿暴露了。 三丫头又闹着非要嫁给四皇子那个废物! 真是没有一件顺心的事啊! 这厢,安国公焦急又愤怒着。 那厢,安国公府东跨院的花圃前。 一道黑影闪身一晃,在花圃处的墙根下挖出一个人。 挖出的人拖至墙根下的阴影处,那黑影将花圃复原。 一切做好,黑影一把将挖出的人塞进麻袋里,肩头一抗,纵身离开。 黑影在京都街头几闪,终是进了西南方向的一处民宅中。 屋里点着一盏灯。 路詹进门便如同倒土豆似的将麻袋里的钱来倒出。 “劳烦您将他治活了。” 路詹对面,是个白胡子老头。 老头没好气的翻了路詹一个白眼,“大半夜的,就不让人睡个安生觉,你这从哪刨出来的人,怎么一身的粪味儿!” “安国公府东跨院的花圃下,估计才施肥不久。”路詹嘿嘿笑着道。 说话间,那老头已经抬手搭脉完,翻了翻钱来的眼皮。 “送来的还算及时,再晚一盏茶的功夫,也救不了。” 说着话,老头将一颗药丸塞到钱来嘴里,抬手在他胸前一拍,药丸被吞下。 对于老头的举动,路詹见怪不怪。 “还得劳烦您一件事。” 老头瞪他一眼,“让不让人睡了!什么事!快说,说完赶紧走!” 路詹就笑道:“还得劳烦您去一趟殿下府邸,给殿下瞧瞧。” “他怎么了?” 老头虽话语依旧不耐烦,但关心之色却也不加遮掩。 路詹就道:“这事,一言半语说不清,您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老头叹一口气,“我真是欠了你们主仆的!” 说着话,却扯过衣袍穿了。 路詹指指钱来,“他不要紧吧?” 老头不耐烦的挥挥手,“我说你到底急不急,急就赶紧走,哪这么多废话!” 路詹…… 得! 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