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练摊儿是个技术活儿
虽然得到了凯雅与阿尔巴的支持，不过艾伦还是觉得有必要实际操作一下，才能真实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 说到就做，第二天艾伦就开始干起来了，拖着雷德尔这个神殿祭司一起行动，前往闻香街看看哪里有制作老汤姆平板车的，还有出售无烟煤的。一番奔劳之后很快便被艾伦给凑齐了开个小摊位所需要的物件儿，花费的金钱也不过1个多金币而已，并不像艾伦想象中那么贵。 当天中午，凯雅也找上艾伦，陪他一起奔走寻找材料，很显然是被艾伦昨日的美食给诱惑到了。 第三天，艾伦的面食铺就支棱了起来，还找雷德尔这个家伙帮自己按照梦境中的一个场景，在一张灰白麻布上书写了‘艾伦面食铺’的字样，找了一根木杆就这么挂在了平板车的把手边上，远远便能被人看到。 接下来就是考虑该做什么食物合适了，首先被排除的就是烤肉了。 虽然烤肉有着很不错的味道，但是辣椒的辣味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能够完全适应的，凯雅与阿尔巴能很快适应就是他们身为冒险者、战士，本身就追求刺激的性格，让他们对这刺激味蕾的辣味很容易接受下来，可是橡木神殿几位地精厨子就被辣的不轻。 包子、拉面还有水饺这3样面食都可以试试，包子的优势是可以提前制作蒸好，然后放在蒸架上保温便是；拉面的话制作速度很快，几分钟就能出一碗面，浇头也能提前制备；水饺则不用说了，既能有闲暇的时候制作等待客人点买，也可以当场制作，耽误不了多久时间。 而且售卖拉面、水饺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制作辣味的浇头、蘸水，培养蔓莎城的人开始接受辣椒这一味食材。 越想艾伦越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差，然后当天上午他就开始干了起来，肉馅、浇头、揉面和面，艾伦那叫干得风升水起，甚至把个凯雅都当成了一个伙计，专门帮他看着火候，代价则是让凯雅在食物做好后，让她大吃一顿，顺便学学手艺。 至于雷德尔这个矮地精，在帮着艾伦搜集了一波材料后，就找了个借口溜走了，完全没有跟艾伦同甘共苦的意思。 下午的时候，艾伦就在神殿大道附近的一处巷道交错处支开了摊子，把招牌一挂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开始了他的练摊儿之旅。 蔓莎城对于摆摊儿售卖货物的行为并不制止，只要他们不占据大道经营，毕竟城中有着十数万的荒野土著和混居的其他外来种族，他们也是需要养活自己的，任何一个部落都没有那个能力供养这么大一群人，也没有那个义务。 自寻出路的土著们，有能力的或许就走上了冒险者、佣兵的道路，没能力的那就要么找个活计干干，要么卖身为奴成为他人的仆从，要么就是像老汤姆他们这样，寻一个小买卖养家糊口。 为了不给暗中窥视之人机会，艾伦就没打算离开神殿势力范围，哪怕这处摆摊儿的地方其实并不是繁华之地。不过艾伦相信自己的手艺，有了凯雅、阿尔巴跟几位地精厨子们的认同后，艾伦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又太大纰漏。 果然，当艾伦开始把摊子摆开后，蒸架上腾腾升起的蒸屉，让过往的人都无不侧目观看一眼，对这新奇的玩意儿很是好奇。至于一旁的一口小锅中滚烫的沸水，和一个摆满了浇头、肉馅、面团的案板，大家反而不是那么好奇了。 “老板，你这卖的是什么东西？” 一名年轻的狗头人闻着香浓的味道，聚了过来，指着艾伦板车上的摆设问着。 “哦，这是我们绿野部落的特产美食，水饺、肉包、炸酱拉面，大兄弟要不要尝一尝？” 艾伦还有些拘谨，自己还真没有跟陌生人打交道的经验，尤其是招呼客人方面。此时沉着一张脸，自以为表现很平淡，可是一旁给艾伦打下手的凯雅一看，差点就笑出声来。 蒸汽弥漫的板车边上，艾伦因为和面揉面而在脸颊上沾染了些面粉，本就有些惨绿，再加上他阴沉着一张脸，整个就仿佛一个刚从棺材板里爬出来的僵尸一样。 狗头人被艾伦的表情吓了一条，本还有心要尝尝鲜，这时也打起了退堂鼓来。 “唉，这位狗头兄弟你别走啊，你尝尝这肉包，真的！！” 艾伦笨拙地劝说着，可他越是这么做，反而越是让狗头人感到担心，转身就走了，把个艾伦晾在身后，喊了半天都不带回头的。 “……” 艾伦完全搞不懂这人，既然都有心询问了咋就这么走了呢，难倒自己还能吃了他不成。 “你这样可不行啊，艾伦。” 凯雅强忍住笑意，从旁开始给艾伦指导起来，不过在指导之余，她的一只玉手已经伸到了滚烫的蒸屉中，麻利地掏出一个包子，然后开始品尝着。 “你吆喝、招呼客人得热情，这脸上要挂着笑容，嘴也要甜，这样才能吸引客人光顾。” 艾伦有些为难，脸上带笑他想是没有问题，可是嘴甜、热情又是什么意思，他就不是很清楚了。在熟人、强者面前，艾伦懂的顺势而为，展现他的尊敬与友善，可是面对这些普通的陌生人，艾伦可以客气但是却不能做到尊敬，因为他觉得这些人不值得自己的尊敬，也没有资格。 “唉，你还是看我的，学学我怎么做的吧。” 凯雅这是吃人的嘴软，谁让艾伦的手艺实在不错，这包子自己这一会儿都吃了好几个了，可仍是觉得吃不够。既然想要再腆着脸跟艾伦混吃混喝，那凯雅也不能这么看着，看出艾伦的心态还没有调整过来，凯雅决定亲自上阵，用自己如花般美貌吸引客人上门，帮艾伦打响这第一炮。 “唉，这位帅哥，来尝尝我们家新出的肉包，绝对绝对是世间美味！！！” 挂着甜美笑容的人类美女凯雅，遇到一位过路的人便热情地招呼着，很快便吸引了以为客人。 “你，你这面包怎么卖啊？” 一名豺狼人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指着看起来跟面包有些相似，只是模样怪异的包子问道。 “这个肉包，20铜板一个！！” 凯雅见豺狼人有意购买，连忙说出价格来，并拿去一个木夹子，夹出一个包子故意在豺狼人鼻子间晃。 “这么贵？人家一个比你们大的面包，都才只要10铜币。” 豺狼人有些心动，但是这价格又让他有些犹豫。 “大哥，这是有肉馅儿的包子好吗？可比你那黑面包强多了。” 燕麦面粉的卖相也不是很好，做出来的包子也呈现灰褐色，仅比黑面包白上那么一点而已，但是口感确实比黑面包强上百倍不止，在尝过味道的凯雅心中自然是这么想的，可没有尝过的豺狼人又哪里知道。 “那……我先拿一个尝尝。” 豺狼人犹豫了下，不过他这鼻子实在有些敏感，早闻出了包子渗出的肉香来，最后还是咬牙准备买个包子尝尝。 “好嘞，就知道大哥您是识货的人！我保证您买了绝对不会后悔。” 凯雅的笑容就没有从脸上消失过，看得一旁的艾伦连连摇头，原来这就是她说的热情啊，还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搞个小吃摊儿很辛苦，只有做过这个行当之后你才会明白，艾伦虽然只做了不到一天，但是当他晚上收摊儿之后，原本突破类人形生物极限体质的他，也不由觉得手臂发酸，身子疲乏。 当有人尝过鲜，买了肉包开始，艾伦的摊子生意那是越来越好，甚至到了晚上就有下午的顾客回头光顾的。他预备的200多个肉包、菜包，几乎在下午开市不到一个魔法时的时间里，就被十几个顾客给包圆儿了，后面的生意则全靠拉面、水饺撑着，光是和面艾伦就忙活了10几趟，准备的将近100磅燕麦面粉都被他给用光了，这才在一群客人惋惜、遗憾的目光中收摊儿，回到神殿自己的住所。 就连给艾伦帮忙的凯雅都被这热闹的场面给吓住了，按理来说新开张的小摊儿就算是再好的生意，也架不住它这巷子深，没有名气的情况陌生人怎么可能专门光顾你的摊位呢？ 可是别忘了，这蔓莎城中住的土著，大多数都有着极强的嗅觉，之前一次性打包十几个包子一边走一边吃的顾客，就是艾伦摊位免费的活广告。再加上吃客们搅拌面食的气息、热锅上面食的芬芳渐渐逸散开去，还有那些因为艾伦摊位简陋，只能蹲在箱子一旁角落如饕餮般进食的食客们享受的表情，如何不能吸引橡木大道往来的客人们尝一尝呢！ 等到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凯雅也没有离去，只是看着艾伦那简单的行李，然后在简陋住房中的桌前坐了下来。接下来艾伦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凯雅来帮忙，那就是帮着清点一下钱箱中的钱币。 钱箱是木制的，外面加了一个盖子和铃铛，避免在忙碌的时候，有那种盗贼之流嵌入近前，然后悄没声系之间将箱子中的钱财给偷走。这可不是小人之心，而是确确实实地现实，一个3-4级的盗贼已经能够运用阴影能量隐匿身形了，但是却又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去外面闯荡，那他们就只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来养活自己，这也是盗贼基础职业名称的由来。 “哗啦啦！！” 一大堆的钱币落在桌子上，叮叮当当的钱币撞击声，是如此的悦耳，可要是看到里面那些古铜色的钱币，或者偶尔有几缕银白光芒线路出来，就不觉着有多美好了。 铜币是这个世界最低一级的钱币，甚至在远途贸易的商队中，都不会携带这些玩意，因为它们的价值实在不高，所以艾伦他们的部落在劫掠时也很少见到铜币的身影。但是在蔓莎城中，铜币的存在却是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因为一般人家一天1个人的开销估计也就是3-40个铜币了。 “1234……” 凯雅跟艾伦两人仔细地清点着桌上小山一般的钱币，将每一枚钱币都码好堆积起来，方便统计。只是这一件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却足足花费了艾伦他们1个多魔法时的时间，才算是彻底清点完成。 “这里一共有36枚银币，6389枚铜币，也就是说还差11枚铜币，你今天的收入才有一个金币。” “除去你采购一百磅燕麦粉所花的7银币，20磅牛肉花去了21枚银币，还有其他的各种开销，恭喜你，今天你忙碌一天赚到了最多可能有50枚银币的纯收益！！” 凯雅帮着艾伦一番计算，最后带着调侃的味道，高声地向艾伦宣布道。 “……” 艾伦有些诧异，这收益实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这么劳累一番却只有这么一点收入，好像是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买卖的收益好像没什么搞头啊！！” 艾伦皱着眉头，冥思苦想着，看看是不是哪里需要改进。 “知道你为什么觉得不对劲儿吗？” 凯雅其实早就发现了艾伦在这件事情上的问题，不过因为不是自己的买卖，而且看艾伦当时下决定时的态度，凯雅也就没有多花，只等到这个时候才跟对方分析。 “……” 艾伦抬头，肃穆地看着对方，摇着头没有言语，但是眼神却已经在向凯雅发出询问。 “你的定价太低了，做买卖有一件事情你必须清除，那就是你得狠的下心来！！” 凯雅摆出一副老江湖的姿态，给艾伦上起课来：“做买卖的利润，不仅仅只计算你食材、原料上面的成本，同时还有你付出劳动的成本，你食物本身的价值，这些都需要考虑进去。” “你的食物味道如何？” “自然是很好吃的，要不然咱们不会只干了一个下午就把我准备的食材给消耗一空了。” 艾伦对这个问题很有信心。 “你本人如果不干这个买卖，而是去做冒险任务，一天可以赚到多少钱？”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不怕你笑话，之前城守府的任务，还是我第二次接取的任务呢！” 第一次自然是被闪银商队雇佣前往荆棘堡了。 “不过我想，怎么一天也得有一个金币的收益吧。” “你看看，你自己都知道自己和食物的价值，那么你就应该把这些都算入到成本当中去！！” 凯雅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对艾伦说出了他这一次买卖的真正问题：“你就是给自己的食物定价太低了！！” “看看老汤姆，他一份炸鸡不过十来块鸡肉，就敢开出1枚银币的夹克，你做的包子、水饺味道并不次于老汤姆的炸鸡，只是食材上相对便宜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只能卖低价啊！！” “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涨价？” 艾伦有些犹豫，没有做过买卖的人一开始都只会给自己留一点利润空间，生怕被别人说什么心黑、无良之类的。艾伦自己其实也不能免俗，因为对第一次做生意的信心不足，让他在定价的时候，留出40-50的毛利空间，就已经让他感觉到心慌了，此时再听到凯雅的话音中的含义，他自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那是，像你做的包子，一早上也就蒸制200个左右，竟然只卖10铜币一个，这不是暴殄天物吗？按我说，这包子一个最少25铜币，算下来4个肉包绝对比老汤姆一份炸鸡要多，也不算哄抬物价啊！！至于水饺、拉面，全部在今天的价格上提升一倍，这应该就是一个合理的价格了。” 凯雅很有信心地说出自己的建议，至于艾伦接不接受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你让我考虑考虑！” 艾伦沉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