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无形的战斗
“……菲利蒙阁下，我希望你们能够支持我，做上阿吉纳加部族的族长位置。” “至少，你们也不要表露出，反对的意见。” 开门见山，没有了不相干的外人之后，艾伦把话给挑明了。 “呵呵！！” 菲利蒙一脸的讥讽，冷冷地看着艾伦。 “关于我教会布莱克主祭失踪的事情，你身上的嫌疑都还没有洗清，现在反倒跟我提要求了！！” “我们有确切的证明，当时布莱克是受到了比莱尔的邀请，参与到你们荆棘之环的议会中。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你现在告诉我他是失踪了，你认为我们会相信吗？” “阁下，对于布莱克主祭失踪的事情，我也感到很遗憾，很痛心。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荆棘之环的会议中，布莱克主祭真的没有出现过！！” 在这件事情上，艾伦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在从迷锁中出来后的第一件事情，艾伦就是开始调查有谁知道布莱克与会的事情，然后一股脑直接灭了口。 唯有自然教会教堂里，听说有两名高阶神官或许知道这件事情，不过只要艾伦抵死不认，那么菲利蒙他们也未必愿意真的撕破这层窗户纸。 好在当时布莱克真只是恰逢其会，过来拜访比莱尔的时候，比莱尔临时起意想要借着自然教会的威信，在荆棘之环的会议中向其他成员展示自己的能量。 毕竟，荆棘之环是北境荒野部族之间的联盟，与其他神殿势力瓜葛不大。要真是谁都能随意引入其他势力，到团队当中来，那么荆棘之环岂不是早晚都会散吗？ 而且，艾伦手上也不是没有筹码，能说服自然教会不要揪住这一点不放的。 “不过，我会加派人手，继续寻找布莱克主祭的行踪，给阁下你们一个答复。” “哼！！” 菲利蒙完全不相信艾伦此时说出的每一句话，要不是实在拿不出实证的话，他真的会当场跟艾伦翻脸的。 只是，获得布莱克失踪消息的时候，正好教宗也在场，当时他老人家交代他说，对待北境的问题上，必须要小心谨慎一点，因为自然神系已经没有余力，再投入更多资源在北方了。 南边，荒野跟恶魔、魔鬼的战争，荒野跟人类的战争、人类跟兽人的战争，整整持续了数十年之久。对于从一开始，就要遏制四大文明中最强大的人类诸国，自然教会从一开始就将大部分的人力物力投入到了南边。 荒野联盟本来就很松散，几十年不断向南方输血，他们心中早就怨声载道了。好不容易人类那边暂时偃旗息鼓，联盟的成员们立马高声发出强烈的呼声，不再对南边的兽人、半人马提供支援了。 荒野的土著部落首领们鼠目寸光，看不清长远，但是自然神系的地上使者们，可不能这么短视。 自然教会仍旧在向兽人帝国、人马草原、乃至人类王国中他们扶持起来的势力，输入大量的资源，同时也还派遣无数精锐的战士南下。 对于北边，自然教会虽然一直关注，但是想要他们对北边大陆文明之战提供实质性地干预，那就有些困难了。毕竟，自然教会底蕴再深，他们也没有办法做到两线作战，对两场大陆的战争都造成影响的地步。 而且，以自然教会的判断，精灵王国固然对矮人王国有着较大的优势，奈何精灵寿命漫长的代价，是他们极低的人口出生率，人口稀少是他们王国最大的问题，所以哪怕在战场上占据了优势，他们也未必有足够的人手，来控制所占领的土地。 不过北边的精灵确实也应该有所防范，虽然自然教会分不出精力来，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真的没有计划。 拉拢卓尔，以及他们背后蛛后罗丝的神系，便是自然教会针对精灵的计划。 不管怎么说，卓尔与精灵之间，蛛后罗丝与精灵守护神科瑞隆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基本没有媾和的可能。如果能拉拢卓尔，在北边盯住精灵，即便精灵出兵北境，到时候首先拼个你死我活的，还是卓尔与精灵，对于荒野与自然教会而言，便能拥有更多的缓冲时间。 同时，自然教会也在布局、拉拢投向自己的荒野部落，从一开始的斯诺弥、乌鸦之爪，到如今的阿吉纳加部族，为的就是在北境发生变故时，教会能有插足其中的可能。 而今，斯诺弥、乌鸦之爪因为自然教会不支持他们夺回旧地，跟卓尔和谈等原因，与教会走向陌路，阿吉纳加部族又发生了如此巨变，对于自然教会来说，他们的布局已然落空。 但是，北边的威胁却依旧在那，不管是卓尔，还是更遥远的精灵，乃至刚刚打了败仗的矮人们，对于自然神系而言，都是需要提防、平衡的势力。 所以，除非逼不得已，或者有真凭实据，自然教会的教宗并不赞同他们神殿势力，亲自插手荒野世俗间的斗争。 “不过现在，我们或许要先把布莱克主祭失踪的事情放到一边。” 艾伦沉稳地坐在菲利蒙的对面，感受着对方满满的恶意，丝毫不见担忧。 “我想跟阁下讨论一件事关荒野北境未来局势，也跟自然教会有很大关系的事情。如果阁下还以这种敌对的态度跟我谈话的话，我担心会影响阁下你的判断，做出错误的决定。” “……” 菲利蒙的眼神如炬，直瞪艾伦的双眸。 审视不出艾伦有任何危言耸听、或者虚假的表情，菲利蒙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然后板着一张冰冷的脸缓缓说道：“我倒是要听一听，你所谓事关北境局势的事情，是否又是另外一个谎言！” “呵呵。” 艾伦微微一笑，然后自顾自地开始进入到正题。 “对于之前，破坏自然教会与卓尔之间谈判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不过，我毕竟受了橡木教廷奥斯卡大师他们很多的帮助，有时候身不由己，只能做一些自己认为可以报恩的事情。” “不过，我不知道自然教会，是否仍旧愿意跟卓尔和谈呢？” 艾伦突然把话题拉到卓尔身上，这完全出乎了菲利蒙的预料，愕然地望着艾伦，菲利蒙脑海飞速运转，实在猜不到对方说这些话的缘由。 “哼，本来好好的谈判，被你们破坏并杀死了一位主母之后，你认为以卓尔的狡诈，她们还可能会重新坐会谈判桌吗？” 菲利蒙自然不会透露教会的隐秘，只是愤愤然地回答道。 “阁下你这话恐怕也没有多少可信度吧，被杀主母梅维丝所在城邦的卓尔精锐，不是在一年多以前的反击战中，被位面荒野联军给埋伏到，大半主力精锐都葬送在联军战士的手中吗？” “如果没有卓尔当中高层提供的帮助与配合，我可不相信事情会这么巧，恰恰就是科里马城邦的主力被剿杀。而恰好，就在科里马城邦主力被歼灭以后，寒风岗、波恩城里的卓尔们立即吞并了科里马城邦的族人与物资。” 艾伦虽然跟黑暗精灵的关系并不算融洽，不过拜橡木教廷、游侠教会所赐，黑暗精灵对卓尔的情报，在某些重大事件上，都没有隐瞒艾伦。 毕竟，如今艾伦的绿野部族身处北境，虽然还算不上前线阵地，但是距离前线也不过是隔着一片沙漠罢了。 所以，不管艾伦愿不愿意，他都必须在卓尔身上投入足够的目光，谁也无法保证卓尔会不会突发奇想，跑到绿野平原这片贫瘠之地呢！ “……啧啧，我倒是忘了，听说你同意让那群卓尔叛徒，在绿野平原休整了。” 菲利蒙没有正面回应，只是随口讥讽了一句。 “如果自然教会仍旧还有拉拢蛛后罗丝的想法，那么你们接纳入侵荒野的卓尔，将会是最好地表达你们善意的方式。” “只是，有斯诺弥、乌鸦之爪这两个部族从中作梗，一直不接受你们为他们选择的新安置地，仍然留在波恩城前。” “他们两族，毕竟蔓莎联盟正式成员，你们神殿本就应该支持他们夺回故地的。所以，只要他们不愿意离开北境，你们也不好对他们用强。” “再加上他们两族如今投向了橡木阵营，你们也越发不好处理斯诺弥两族了。” “我说的这些，阁下你觉得对吗？” 艾伦微微一笑，冲菲利蒙扬了扬头，不过对方面上表情平静，也就是眉间轻微皱了皱。 “但如果说，我有办法处理好斯诺弥、乌鸦之爪这两个部落，帮助你们自然教会解决眼前最大的难题，在阁下你看来，是否值得换取你们支持我登上阿吉纳加部族族长的位置？” “哦？” 菲利蒙冰冷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眼神中露出有几分兴趣的意思。 “这两个部落的首领，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啊！” “你有多大的把握？” “阁下，你就别管我有多大的把握，我只想知道，这样的条件是否能够换取到你们的支持。” 艾伦卖着关子说道。 场面一下子陷入沉默中，一旁闭目养神的艾利克此时偷偷眯了下眼，瞄了眼前对峙的两位主持者，然后又重新闭上眼，靠在椅子上继续养神。 菲利蒙思考的时间有点长，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他才重新抬头望向艾伦，郑重地说道：“如果你确实能够做到这件事情，那么我以教会北方主祭的名义，同意支持你登上阿吉纳加部族族长的位置。” 眼下，明眼人都知道，比莱尔这位前族长的身亡，真正的幕后黑手绝对跟艾伦这熊地精，以及亚瑞尔、蛆眼几名传奇强者有关。如果一名传奇真的那么好刺杀的话，那么荒野这么多年来都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了，但凡人类、精灵有心的话，他们绝对能组织起庞大的刺杀队伍，针对某些部落完成刺杀任务了。 正因为传奇不好刺杀，那么比莱尔在自己的地盘上，反而丢了性命，那么其中意味着什么，但凡有一点脑子的存在，其实都明白的。 加上马诺兰金这名传奇长老的突然失踪，正好那个时间段，艾伦也曾出现在蔓莎城中，两件事情背后，都有艾伦的影子，以自然教会的能量与智慧，自然不可能被艾伦拙劣的手段给敷衍过去。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算自然教会有心收拾烂摊子，它也无从着手。毕竟，荒野部族虽然依附于自然神殿体系，可是它们又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至今为止自然神系也没有直接插手过荒野部族的传承。 除非，自然教会能够在短时间里，在阿吉纳加部族的本土战士里，培养出至少一名速成的传奇强者，或许还能帮助阿吉纳加部族躲过这场危机。但是，即便是以自然教会的能力，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培养出一名传奇强者。 反倒是艾伦，如今打着莱娜这位伴侣出身阿吉纳加部族的旗子，按照文明世界的说法，他还真就有资格争夺族长的位置。虽然，在荒野联盟成员中，几乎没有过外族强者，顶替本族族人，成为该族首领位置的例子。 “但是，我希望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的解决方法，这样我也好回去跟我教会高层解释。” 想明白当前的局势后，菲利蒙哪怕心中仍旧对布莱克失踪之事，耿耿于怀，可在一番权衡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相信阁下你的信誉，不是一个说话不算数的人。” 艾伦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实际上内心中他多少还是有一点小忐忑的，听说被他亲手击杀的传奇祭祀布莱克，与菲利蒙之间的关系极好，如果对方还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放不下心结的话，艾伦其实还真就有些麻烦了。 好在，眼前这位主祭同样是一个理智的人，并没有被情绪所左右，直到对方点头同意的刹那，艾伦也终于松了口气。 “我的解决方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