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接受我们的帮助
百合子张了张嘴，但她一时间却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自己是造成她悲哀的源泉，也是杀害了那些‘道具’的凶手，这样去安慰受害者的自己，简直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了。 黑色的风吹拂着少女白色的秀发，丝丝发梢敲打着粉嫩的耳垂，一时间，空气都仿佛凝固在了一起，哪怕现在是暑假刚到的八月，那种寒意却也是直入人们的心头。 “呵呵，真对不起，您就当我是在发疯犯病自言自语好了。”御坂美琴看着已经呆滞了的白发少女，那张俏脸上挤出了一副很勉强的笑容。 “打扰您这么长时间真是对不起，今夜过后，就忘掉这些内容吧！” 是啊，已经将近有一万名‘妹妹’被杀死了，剩下的一万名也在生死边缘挣扎着，导致一切发生的，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脸面来求得救赎呢。 少女咬了咬苍白的嘴唇，低声说道：“不要去！”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腥，已经不配再触碰到那份纯洁善良的存在了，她赶紧松开了牵着美琴的手掌。 “你……” 美琴看着就像是躲避瘟疫一般抽离手掌的白发少女，一句话涌上了喉咙口，吐出的时候，却转变成了苦笑。是啊，毕竟自己是一个背负着如此深重罪孽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祈求别人的原谅呢…… 百合子那双红色的眸子注视着御坂美琴的眼睛，美琴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的对手是一个怪物的话……能不能不要去，那样你会死的……”用艰涩困难的声音，百合子说出了那样的语句，她直直的看着美琴的眼睛，那双眸子里充满了祈求的神采。 “不，那是我的罪，怎么能让‘妹妹’去承担呢，这样的话作为姐姐的我，可是失职了哦！”美琴的脸上挤出了笑容，但那笑容很假，很悲哀。恐惧，受创，伤痕累累的呼喊声，弥散在无边际的黑暗中，那声音，百合子听得见，她听得见，这是美琴的心声。 “够了，已经够了啊！” 冰冷的寒风，代表着百合子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她在傍晚的时候与御坂妹妹说过的那样——你是对的！ 这种悲哀，百合子受够了，她不想继续承担这样的痛苦……逃避，懦弱，这种伪装在百合子癫狂外表下的脆弱，再次充盈在她的心头，懦弱的她不敢面对着一切，她只愿意去做一只鸵鸟……看不到了，就不存在了……或许吧！ “对不起。” “什么？”美琴不解的看着百合子。 “我要离开了……我相信，你会成功的。”鸵鸟从沙地了抬起头。 “查寝时间到了吗？呵呵，但愿能成功吧，毕竟对方可是同时与全世界的所有军队开战也能够保持不败的……怪物啊！”美琴苦笑一声，看着桥下涛涛的黑色河水，口舌间气若游丝。 …… 御坂美琴倚在金属栏杆上，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路上闲逛的白发少女说出自己的心事，或许是因为自己将要死去吧，在这样的情况下，少女的心情出人意料的放松下来。 白色的影子已经变得很小，从美琴的视野中消失，少女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而低头望着脚下流水。 “哼哧，哼哧……”耳边传来了急促的喘息声。 大概是晚回宿舍害怕迟到的家伙吧，美琴脑子里闪过了这个念头。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她知道就算是不良少年，也绝不可能对自己杀手。 那低沉的喘息声就像是火炉中的风箱一样，它的主人一定非常累吧，美琴心里经过了各种念头。 微弱的月光笼罩的铁桥上，刺猬头的少年站在了美琴的面前，他扶住了自己的大腿，抿住了嘴唇，用力的咽了一大口唾沫。 “喂，放电妹，你可让我好找啊！” 是找我的？放电妹这个称呼……大概只有那个家伙会这么称呼我吧！御坂美琴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鞠楼着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他随时都会因为疲劳而倒下似得 “果然是你，你找我做什么？”御坂美琴淡然的看着上条，她也没有计较上条当麻叫自己‘放电妹’什么的。 “现在重要的不是我，而是，你到底要干什么?”上条看着扶着金属栏杆的少女，在这夜晚的铁桥上，就只有美琴一个人茫然的站着，并且之前从上条的身边跑过的白发的少女，也给了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虽然似曾相识，但是已经身心极具疲乏的上条，并没有什么心思追究那个白发少女的身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美琴手中的那份记录着第10032次试验的文件。 在黑暗之中，少年来到了少女眼前。 从远处看着美琴的模样，少女的侧脸显得好脆弱好疲惫，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的气球，仿佛随时都会瘪掉一样，就只是看一眼，就让人更加心痛。 上条没有想到，往常那个活泼、臭屁而又任性的御坂美琴，面具的下面竟然还潜藏着这样的一面……可悲而又可怜。 “呵”或许是对上条当麻的突然到来而感觉惊讶吧，美琴的脸上展现出了令人意外的神情。 “忽然问这什么问题，在哪里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吧”美琴看到上条当麻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有些不太自然的依靠在钢铁护栏上，用一种故作轻佻的语态说到。 “哼，就只不过是夜游而已，就算是碰上不良少年，该觉得倒霉的也应该是他们而不是我。”从她的表演上，丝毫都没有之前看到的苦闷和哀伤，就如同之前的脆弱和疲惫就只是上条的幻觉一样，可是，也正是因为她的演技太完美，上条才更容易看出她心里的那一层脆弱伪装。 这幅故作无事的模样，上条当麻再也看不下去了。 “你够了！”上条粗鲁的出言打断了御坂美琴的话。 “够了，什么够了，我够什么了，你难道是笨蛋吗，谁给你的勇气这样对待我‘超电磁炮’御坂美琴，你还想要挨揍吗……” 故意装傻，美琴并不想让上条当麻知道自己将要去做的事情，所以少女用那种玩笑一般的语气回应着上条当麻的问话。 “别这样了”上条当麻的声音有些沙哑。 “‘别这样’是什么意思？事到如今……”少女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哗啦~’ 一沓被夹子夹住的文件纸摆在了御坂美琴的面前。“我说够了，关于御坂妹的事，还有‘妹妹们’与实验相关的内容，我都已经看过了，所以，就彼此长话短说吧！” 少女怔住了，美琴的瞳孔瞬间收缩……那是……复印纸上的，正是那份疯狂的报告。 “你知道了，你也知道了这件事……” 在那一瞬间，御坂美琴的‘面具’被完全撕扯粉碎，并抛在地上狠狠地践踏、蹂躏。暴露出真实面孔的脸僵硬得就好像故障了一样，想必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呵呵，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御坂美琴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她摇了摇头，继续道；“明明昨天才遇见我的克隆人，现在就查的这么详细，我觉得你都可以去做侦探了。” “我不是何方神圣，我就是我，一个愿意为朋友伸出援手的平凡人而已。”上条毫不退缩的看着御坂美琴的眼睛。 少女的声音颤抖了，她看着被丢在地面上的那一沓文件纸，上面那醒目的红色文件标题‘绝对能力者试验计划’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既然你拿着那个东西，那就代表你擅自闯进了我的房间吧。”少女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并且连布偶都打开来看，你这样原本应该被处以死刑哦，死刑！” 美琴闭上一只眼睛，伸出自己的右手，对着上条当麻做出了一个打手枪的动作，‘biubiu’。 “所以，你到最后还是不会原谅我的吧，原谅一个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恶魔’。”少女的话语使得上条当麻的胸口一阵抽痛。 “呼，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上条当麻开口了。 “我当然是在担心你吧！”少年坚毅的面庞看着御坂美琴，他用那种沙哑的低沉嗓音说道。“不只是我，还有很多人在帮你，所以，拜托接受我们的帮助吧！” “不要，再一个人去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