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苦笑

    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根本做不到既让女儿过后好日子，又能够处处陪着女儿，他们和千千万万的普通父母亲一样，需要老老实实工作来挣那一笔来之不易的薪水。

    他们自己知道自己不是所谓的龙，自然也不会强求女儿成龙成凤，之所以一直坚持女儿念书，甚至花费巨款让她留学，就是为了让女儿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虽然念书不一定会让女儿过上好日子，但绝对要比大字不识几个的要好很多，别说文凭不重要，没有这个文凭就根本无法进入某些地方应聘。

    他们夫妻两个人是真的爱女儿，处处为她着想，不爱女儿会拿大笔的钱让她去留学？让她去镀金？

    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让他们两人有些后悔让女儿留学，出去后的她除了学费外还另外在日常中花钱不少，但后来他们才知道女儿拿到文凭不怎么硬。

    倒是她的口语大踏步变好了，以至于在家里讲话时中洋文交杂在一起，让当爸的人听了感觉有些膈应，不明白女儿这是做什么。

    诚然他也曾经学习过洋文，但时过境迁的他在日常工作中很少遇到，就算是为了职称没有放弃洋文，但他完全是哑巴洋文（1），所以听到洋文就如同鸟语一样。

    感觉这样不好的他提出来没有必要在家里中洋文交杂，他有些听不懂，结果被女儿讽刺挖苦了一番，说：“mygod！你做老师怎么能够这样？竟然听不懂？我讲的是最简单的，这素质。”

    甚至还连连撇嘴，让做父亲的一听气的想要揍人，结果没有想到女儿直接站起来，直接给他扣了一个大帽子，说他想要搞家暴。

    把做父亲的人气了个半死，他教给这么多的学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会气人的年轻人，妻子连忙在中间调教一番，才没有父女相残。但家庭气氛低迷，父女两个人陷入冷战中。

    后来要不是他们夫妻两个人忙于工作，只怕女儿留学归来的第二天家里就要鸡飞狗跳，但这一次的父女对峙，其实预示着他们夫妻和女儿之间注定不会平静。

    而他们夫妻两个人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点，根本就没有想到女儿原本就不怎么安定的心，在经过自由香甜的空气熏陶后变得更加激昂。

    反正有父母亲的血汗钱在，不需要她自己去打工，在她眼里的外国就只有一个词形容：花团锦簇，自然没看到什么贫民窟。

    后来她的父母在女儿跟着男人出走后探讨过，只怕女儿早就不愿意回来，虽然人回来了，但那颗心却遗留在那个地方。

    后来女儿因为镀过金的缘故去应聘工作，还是很轻松拿下职位，算是高工资，但他们很快就发现女儿习惯当个月光族。

    这还不说，甚至她自己说需要父母亲的补贴，他们夫妻两个人知道后很奇怪，女儿作为海归的薪水不少，怎么不够花的？

    后来才知道女儿衣食等方面要是的名牌，休息时喜欢去*胜客、星*客等等地方去消费，还有要所谓的名牌包包。

    让夫妻两人无法理解，但女儿一口咬定其他同事们都有，她自然也要有，宁可饭不吃，也要把名牌包包买下来。

    做亲妈的一听，差点不愿意补贴女儿，她可是知道名牌包包的昂贵，最可怕的是还常常更新换代，一般人家怎么够霍霍的？

    要不是这段时间她发现女儿变得更加不好理解，她都不想给女儿一笔钱，他们两个刚刚准备攒钱，先给女儿吧！

    做父母亲不得不赞助了女儿一把，结果没有上几个月的班，女儿就辞职了，说是受不了办公室的氛围。

    过后还是喜欢去那些死贵的名牌地方去，比如说某某客，让夫妻两个人实在是不明白女儿的想法，但她却根本不睬他们，就是要去。

    而他们两个人忙着上班也管不了，对方根本不听，一直强调自己是自由的。最后他们只能少给钱，没有钱自然去不了那些花钱太多的地方。

    之所以不愿意女儿去，是那些地方消费太贵，一杯咖啡几十元，想要喝咖啡喝速溶的，量大管饱，不愿意让女儿做冤大头。

    这是因为他们没有去过国外，但也知道一些东西：某些在国内红的发紫的名牌，其实在本国也就是一般般的地位，和真的大牌比差了很多。到了国内就真的以为自己是大牌了？不就是割韭菜。

    反正他们夫妻两人并不会认为到某些地方喝咖啡、吃饭，就显得自己高高在上，都是韭菜有什么高贵不高贵？

    一直秉承勤俭持家的他们实在是无法理解女儿的想法，不去上班难道一直待在家里？等着额啃老吗？

    他们反思了一下对女儿太宽松了点，女儿小时候还做过一些家务，等着长大后竟然退步了，既然不上班，就做些家务，怎么也要贡献一下，不能白吃饭。

    但女儿我行我素，根本不睬父母亲的要求，这下子让父母亲更加不怎么高兴，一直不挣钱做什么？他们年纪大了不可能一直供着她。

    总有一天他们会死去，那时候女儿靠什么生活？只怕是人到中年，就算是海归也没有单位要，年纪一大把却没有工作经验谁会要她？因此他们打算让女儿放松一下后再去工作。

    还不等夫妻两个人和女儿好好谈谈，女儿就因为打算跟一个中年外国男子结婚，而遭到父母亲的强烈反对，导致三个人不欢而散，而后女儿逃走了。

    他们夫妻两个人大受打击，好在他们还有工作需要忙碌，过后的他们其实心里很明白女儿就是没有失踪，也不会给个消息。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会有时候想起，就如同看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一样，他们还是会回想起那个狠心的女儿。

    父母对孩子的爱要比较长久，也比较深厚，因此即使女儿毫不客气地抛弃了他们，但他们还是会想起女儿来。

    “外祖父、外祖母，你们好。”原主说，此刻的她不愿意迂回，而是选择直话直说，毕竟两个老人的年纪大了，没有多长的时间。

    啥啥啥？小姑娘说的是啥？为什么我的耳朵出了问题？两个老人听了之后完全是一脸的懵懂，有些感觉自己听错了。

    回过神后的他们不由紧盯着原主，外祖父？外祖母？这一刻的他们相视一眼，虽然感觉此情此景有些不对劲，但有些惊讶这个孩子会这么叫他们，按说不应该叫老师吗？

    一定是他们在做梦，如果是女儿的孩子，应该不会想着来看他们，毕竟女儿走了二十多年一个消息都没有传来，他们觉得女儿还在记恨着他们。

    这种情况下女儿自然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找过来，想到这里的他们都想要落泪，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天怨人怒的事情才会让女儿一去不复返，连个消息都没有。要知道在他们遇到的孩子里大部分都是同样的条件：生活条件还不错，但父母都很忙，能够过着还不错的日子。

    但那种家里有矿，父母亲能够一直陪着的孩子也曾经遇到过，但数量绝对不会太多，大部分孩子在很多时候要不早早独立，要不由爷爷奶奶这一辈人照顾，只因为父母亲要挣钱。

    怎么别人家的孩子就算是和父母亲有些矛盾，也很快就和好，并不会像自己女儿一样暴雷。自家女儿和其他孩子有着一样的经历，为什么想法特别独特？

    一时间两个老人思绪万千，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面庞，猛地感觉她的确有些像女儿，哎！可惜不可能是女儿的孩子，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是真的。

    “我现在告诉你们一件事：我是你们的外孙女，而我的妈妈是你们的女儿。这一次我到这里来就是想要找到你们，好在找到了。”原主说。

    两个老人扶着自己膝盖的手在颤抖着，因为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一眼老伴，发现对方一脸的惊讶，不可能两个人听错。

    难道真的是他们的外孙女到了？两个人双手哆嗦着扶了一下老花镜，低着头带着几分惊讶仔细看向原主。

    难道是真的？他们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做梦，也确定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对方的样子有些熟悉，其实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她的样子真的像自己的女儿。

    只是外孙女要比女儿长得精致了很多，眉眼之间多了几分深邃，还有就是整个人如同优化了一番后的女人，一时间只会觉得熟悉。

    但要是知道真正的情况后再仔细做一下对比，还是能够看出来两个人之间的联系，真的是有血缘关系。

    “孩子，你的妈妈呐？”外祖母先开了口，她虽然在心里埋怨着女儿，但看到外孙女还是从心里想要关心一下女儿的情况。

    就见对面的女孩子欲言又止，让两个老人一下子感觉到不对劲，他们一下子明白过来，只怕女儿不在人间。

    最终原主垂下眼帘，不让两个老人看她的眼睛，很平静地说：“她和我爸爸一起遭遇了意外，死在混乱中，好在人活着的时候没有遭罪就走了。”

    她隐瞒下一部分真相，还是不要让两个老人知道，让他们更加快乐过好后来的日子，他们还有多少年的日子？

    房间了一下子静默下来，最终是外祖母打破了这种静寂，“我感觉她不在了，如今也算是知道她的下落。也好，我以后再也不需要担心她了。”

    说到这里的她再也忍不住，眼圈一红，眼泪轻轻聚集在眼眶中，她抬手拭去这朵泪花，她并不想要让人看出来自己还一直惦记自己的孩子。

    女儿多年来留给他们夫妻的，多是一些不怎么愉快的事情和记忆，离开家没有留下消息，死时也没有留下消息。

    心痛！为什么她还是会感觉到心痛？是因为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她仿佛看到了第一次看到女儿小小的样子，一点点长大，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女孩。

    原来她还是一直挂念着那个孩子，即使她一封信没有寄过来，最导致他们夫妻两个就没有得到了消息，一直以来音信全无。

    但那是她的女儿，即使她努力想要不去在意，但还是感觉得到有些心疼，但也莫名感觉到最后一只靴子落地。

    好在他们之前曾经讨论过女儿有可能过世，此刻虽然感觉到心痛，但还是能够承受这个不幸的消息，没有昏过去。

    此刻的外祖父心里也十分难受，他仰起头靠在沙发上，努力平复着心情，之前还记得女儿做的错事，但人死了就不一样。

    即使他们平常再怎么不喜欢女儿的所作所为，但心里还是挂念着消失的女儿，希望她平平安安地活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如今真的得到消息后有些接受不了。

    原主偷偷有些不知所措，她这个人被凌霄训练的不错，但骨子里还是一点点社恐，不怎么愿意和人太亲近。

    只不过这不是外人，这是自己的外祖母、外祖父，她还是努力想要打好关系，有些怕两个老人不喜欢自己。

    毕竟她和亲妈的关系真的不好，而两个老人爱的是自己的女儿，她已然隔了一代，又没有什么感情。有可能会再一次遇到冷遇，很有可能。

    两个老人伤心了一会，就渐渐恢复了正常的心态，他们想起来找过来的外孙女，很想知道女儿的日常，就开始问了一下情况。

    原主想了一下，带着几分苦笑说：“我对妈妈不怎么太了解，因为妈妈一直不喜欢我，她更喜欢妹妹伊莲娜。我很少出现在妈妈面前，所以不怎么了解。”

    两个老人一听有些惊讶，不由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是有些茫然，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个外孙女长得好，当妈妈的女儿怎么不喜欢？

    他们教了这么多的学生，也算是有看人的眼光，自然看出来原主是一个好孩子，虽然他们觉得是这样，还是问了一下：为什么。

    也许是这个孩子学习不够好，才让做妈妈的偏向另一个孩子，原主想了一下，带着几分苦笑说：“也许我长得不合妈妈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