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面对陈尚的质问,得到的是两份不一样的答案。 “是!” “不是!” 陈尚微微有些惊愕,他看着两个女孩,没有想到答案会是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 说是的,竟然是自己的徒弟,而否认的却是谭喻琳。 不是说谭家一直以来对养女苛刻,都是这个主家嫡女带动的吗?陈尚死死盯着谭喻琳,想从她面上看出慌乱或是其他表情的纰漏,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谭喻琳站在那里,目光丝毫不带闪躲的迎着陈尚的审视。她现在很清楚,她想要什么,而她想要达到最后的目的,就必须舍弃她自小养成的骄傲。 她知道姐姐受尽宗门各个长辈的青睐,她会遭到别人的怀疑也很正常。如果因为这时自尊心作祟,不能坦然的面对别人的质问,那么接下来姐姐就是想帮她,她也没有机会了。 谭喻琳很聪明,从小就是如此。 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便被亲生母亲利用,她怎能不学着聪明一点。 陈尚盯着谭喻琳看,眼神十分冰冷。言瑾在一旁看到,微微有些担心,她唤了一声“师父”,陈尚扭头去看她,自然也看到了她眼里的担忧。 “你们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让我怎么相信你们?” 谭喻琳抢先开口道:“姐姐只是告诉了我淬体丹的功效和失败的后果,是我自己要求这么做的,我现在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陈尚在两个姊妹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背过身去,看着墙上的画,默不作声。 言瑾过去拉了拉谭喻琳的手,冲她努了努嘴,示意她先出去。 谭喻琳这会儿已经非常听言瑾的话了,姐姐让她出去,她便直接转身离开。 守在门口,谭喻琳听不到屋里有一丝响动,她很担心,若是连陈师叔都不肯这么做,那么宗门就没有长辈会答应动手了。 屋里,言瑾贴了张隔音符在门上,这才上前叫了声:“师父。” 陈尚叹了口气,回头看着她,眼睛微眯问道:“你真的要帮她?为何?” 言瑾笑了笑:“因为她也帮了我。” 陈尚不解:“她不是打小就带动谭家的人欺负你?” 言瑾摇头:“她没有,她只是没有给过我好脸色,而真正动手的人都是别人。因为在他们看来,主家嫡女不喜欢我,他们欺负我就能讨好到主家嫡女。 “可实际上,从云曦那里听来的消息,喻琳从小就被母亲用天材地宝改造身体,师父你该知道,用外物塑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吧?” 陈尚顿了一下,缓缓道:“身体会犹如撕裂一般,痛不欲生。” 言瑾接着他的话又道:“其实还有一点,喻琳自小就知道我的身份。” 陈尚这才稍微有了些松动:“那她看到你被别人欺负还不出手,就是想让你痛恨谭家?” 言瑾心里微微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其实比龙泠音还惨吧? 从小就被母亲当做工具,硬生生的承受着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长大了明知道自己身体的素质有限,还必须厚着脸皮赖在宗门里修行。 加上她一贯的高冷性格,和宗门对言瑾的宠爱,想必私下对她指指点点的人也不少。 诚然,故意不说破龙泠音的身份,顺水推舟看着别人欺负她,这一点谭喻琳也显得太过阴暗。可这一切阴暗的源头,都是来自痛苦,来自她想报复。 “喻琳想报复谭家,这一点我很肯定。这一年来,上山之后我所有的消息,都不是喻琳传下山的,而是谭飞驰派人送的。 “且先前我下山,喻琳也专门回家提醒过我。她不想我跟谭家有良好的关系,所以她话里话外都在刺激我,是想我彻底对谭家心寒。” 言瑾说到这里,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她是蛮有心机的小姑娘,不过我也好不到哪儿去。我帮她,其实也有利用她的原因。” 陈尚皱了皱眉,看着徒弟。 “是真的,师父。”言瑾见他不信,坦然道:“我可没那么善良热心,也没那么傻白甜。我从头到尾就是想要利用她,从来没有真心关心过她。” 陈尚打断她道:“你想利用她做什么,不必跟我细说。但只要你不是天真过头,为师就放心了。” 言瑾松了口气,故作轻巧的歪着头看着师父哀求道:“所以师父,帮我们一回吧,就这一回,好不好?” 陈尚听见这话脸色又黑了下来:“胡闹,无论她的灵根经脉是否天成,毁人修行岂是玩笑?你那淬体丹,又没拿普通人试过,你怎知道一定能生出天生的灵根经脉?若是不成,我倒也罢了,你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言瑾忙道:“就算不这么做,她也无法再有任何进步了。她只能到筑基,最多五层。早晚会被谭家当做弃子,下场可能比自毁经脉还惨!” 陈尚犹豫了起来,确实谭喻琳的身体谁都清楚,是无法再突破的程度了。肯收下谭喻琳并纳入内门,一切也不过是给谭家一个面子罢了,宗门的几个掌峰长老包括掌门,大家都清楚,不过是养个闲人罢了。 但若是徒弟能真的替她重辟新路,说不定真的…… 可是这样做的风险实在太大,他在没有弄清楚淬体丹的功效之前,无法轻易答应下来。 “这样吧,你的淬体丹拿给我一点,我去找个普通人试试。” 言瑾难得小气的捂住了口袋:“材料贵!别闹!” 陈尚哭笑不得看着徒弟:“我买。” 言瑾赶紧低头掏兜,边掏边说:“用了千年龙阳草和极地玉髓,光是极地玉髓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师父你算算该给我多少钱。” 陈尚低头也翻口袋,找了半天很忧郁:“师父的钱花的差不多了,你渡劫前去给你补符咒来着,能不能先欠着。” 言瑾怒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 陈尚赶紧拿出纸笔:“我不骗你啊,我给你写欠条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