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西海英雄会(4)
真个从百里浮槎的表面,步入到了浮槎地宫中,鳄龟道师三人心情极度复杂。 枭鸟道师当即在心中怒喝: “竖子!姓许的这厮,究竟是如何知晓地宫的存在,又是如何能够这般轻易地就进入到这里,我等布置的妨碍手段,竟然是半点都没有起到作用。” 它在心中尖啸着,一并的将众多愤怒言语,通过神识,传递到了鳄龟道师和白虎道师两人的耳朵中。 鳄龟和白虎两人自然也是气愤至极,同样是不停的传音喝到:“许厮恐怕是早就有所准备。或许我等轻易地答应这一场比试,也是落入了他的算计当中!” “此言有理!我等万不要大意,以为这里还是海盟地盘就放松警惕。若是某家猜测的不差,那姓许的应该也将海盟阵法也参悟到手了!” 另外一边,尤冰伴随着许道,她敏锐的注意到了鳄龟、枭鸟、白虎三人的不对劲,立刻也传音给许道: “小心!这三个老家伙自从进入到这里之后,就变得太过激动,郎君得提防它们狗急跳墙!” 许道闻言,递给尤冰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才看向那眼神闪烁、面色变换的三个老家伙。 他朝着对方拱了拱手,口中笑说:“如何?不知三位道长,是否觉得此地既宽敞又隐蔽,在此地斗法比试,是绝对不会为外人所知的。” 听见许道的笑声,鳄龟道师三人自然是更加的惊怒。 它们冷冷的看着许道,私底下交流了一番,但终究是没有挑破各自愤怒的缘由。 不过鳄龟道师三人依旧是忍耐不住,开始出声喝问许道,问他究竟是怎么发现了地宫,以及想要试探出许道又在地宫中发现了些什么东西。 “话说许道长,你究竟是如何发现此地的?” “许道长既然能够轻易地进入此地,想必在此地也得到了不小的机缘罢!” 几番话语从鳄龟道师三人的口中,进入许道的耳中。 许道听见后,言语到:“此地宫确实神异,贫道在闭关中,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花在了此地,也确实是得到了不小的机缘。” 只见他的话音刚一落,对面的鳄龟、枭鸟、白虎三人的眼神就都猛地变化,两人直勾勾的盯着许道,还有一人则是眼神飘忽,猛地就往地宫中央所在之处看过去。 对方的如此举动,在许道看来是格外的明显。 证明鳄龟道师三人并非不知道地宫中央的事情,它们正在担心许道口中的机缘,就是得到了地宫中央的东西,让它们最大的秘密暴露了。 但是下一刻,许道口上的话锋就一转,指着青龙铜柱,说: “这小半年以来,正是多亏了地宫中充沛的灵气,以及此铜柱上的高深功法,贫道的道行才精进了不少,又对百里浮槎多了几分归属感。”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惋惜的道:“只可惜,贫道虽然发现此地的灵气充沛,且越往深处,灵气就越是浓郁。但是没有走多久,此地之煞气也是格外的阴邪诡异。真正能够让贫道安心修行的地方,依旧是只有这一根铜柱的附近而已,不敢走开太远。” 听完这番话之后,鳄龟道师等人本是提了起来的心神,又都猛地一松,大泄一口气。 它们在暗地里不住的传音说:“还好还好,这家伙只是摸到了地宫中,却是不知道地宫的中央的,才是浮槎中最关键之所在。” 当中枭鸟道师冷静了一会儿,半是松了一口气,半死讥讽的说:“这家伙,平白让我等紧张了好一会儿。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中央石台被浓浓煞气所包裹着,即便是我等三人想要进去,也是无法为之了。” “只要中央石台的秘密,没有被这个家伙发现,那么一切就都还在我等的掌握之中。” 但是细细议论一番之后,鳄龟道师瞥着许道,忽地又出声: “咦!姓许的这厮,似乎恰好就是蛟龙灵根,而且按照他的说法,他很可能已经将青龙铜柱上的功法修炼了。那么这样一来,我等可否让他助我们一臂之力,让我等三人再次走入地宫的中央,得见真龙?” 早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前,鳄龟道师三人之所以能够穿透重重的煞气,进入到地宫中央,得见铜柱石台、真龙头颅,靠的就是它们三人和潜龙阁主,皆数将相应的功法修炼完毕之后,四人的气机相互勾连,方才撑着,勉强穿过煞气,踏入了地宫的中央位置。 可惜后来,虽然它们的道行不断提升,气机也越发的强横,按理而说应是更能轻易地走入到地宫正中央,听那真龙头颅的传法。 可是四人当中的潜龙阁主,在踏入了一次地宫中央之后就不肯再踏入第二次,一直到海市大战发生,它都没有同意。 这一点正是潜龙阁主和鳄龟道师三人,生出嫌隙的开始,并最终的导致了海市火并的惨事发生。 因为在鳄龟道师三人看来,要么是潜龙阁主在真龙头颅那里,得到了超乎它们想象的好处,而且是私吞了东西,这才不想再进入地宫的中央区域,以免被戳穿了。 这么想也并非是鳄龟等人心血来潮,而实在是潜龙阁主本身修行的功法就是青龙,其是蛟龙之属,极有可能更适合继承石台上真龙的衣钵。 除此之外,鳄龟道师等人还猜测,有可能是潜龙阁主因为自身没有结丹,担心再次进入中央区域后,它们三人所获得的好处将远远地大于其所获所得,对方不想自己吃亏才不愿意。 但是当它们暗劝潜龙阁主早结金丹时,潜龙阁主又是不肯。 以上不管是那一个原因,似乎都代表着潜龙阁主在提防着鳄龟道师三人。对三人说,其绝非善类。 因此即便潜龙阁主知晓矛盾后,百般的解释,也都无法将鳄龟道师三人说通,分歧不断,直到双方大打出手,方才彻底告一段落。 而等到潜龙阁主被打“死”之后,鳄龟道师三人抓过不少的死士、奴隶,将之关押在浮槎地宫中,修行青龙铜柱上的功法,并让对方充当自己三人踏进中央区域的垫脚石。 让三人失望的是,几十年下来的,其中废掉的、修炼成功的道人繁多,甚至有炼罡境界的道士废掉功法进行转修。 可即便是炼罡道士修炼出的真气,其依旧是无法令众人再度踏入到中央区域。 因此鳄龟道师三人猜测,它们若是想要再度穿透阵法,要么它们废掉修为,以同等境界的修为和第四人勾连气机,要么就是第四人的修为同样是金丹境界,如此方才不会在煞气中被侵蚀而死,可以支撑到尽头。 只是相比于用筑基道士来做实验,金丹道师地位尊崇、法力高强,即便是假丹水准,其也不是那么好抓取的,特别是蛟龙类。 并且金丹道师早就已经结丹,一身功法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面,想要改修也是困难。 就算对方真个将功法修炼成功,恐怕当场就会反客为主,要么报复它们、要么成为海盟中的第四尊者,瓜分它们的权柄,两种皆是鳄龟道师等人所不愿意见到的。 如此一来,它们三人便只剩下一个选择,那便是将筑基道士缓缓培养到金丹层次,其间多加掣肘,塑造忠诚。 这个方法确实在鳄龟道师等人的考虑之中,并且它们也在着手进行中,只是其费时太过漫长的,几十年过去了,依旧未能成功。 而现在, 许道一出场,极度疑似已经将《青龙偃月丹》功法修炼完成,顿时就让鳄龟道师起了别样的心思! 枭鸟道师和白虎道师在听见了鳄龟道师的说法之后,顿时一怔,它们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 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两人静下心来细细的思考后,发现确实是这个理! 只不过,两人立刻就又担心起来:“此计或可行得通!可要是那姓许的,恰恰因此而知晓了地宫中央的秘密呢?” 这话让刚提出建议的鳄龟道师,当场沉吟不语。 地宫中央的石台真龙,乃是它们三人的最大秘密,一旦让许道得知,等到再和鲲鲸真人斗法时,必然会给它们平添不少的波折。 特别是,许道本身就是一品金丹的道师,三人都担心一旦搞不好,有可能到时候不管是鲲鲸真人那里的好处,还是浮槎地宫中的好处,都将会被许道分走一大杯羹。 如此一来,它们三人可就是辛辛苦苦数百年,而为许道作嫁衣裳了。 一番纠结和思索之中,鳄龟道师三人始终都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法子。 而这个时候,许道见它们三人不回话,已经高声呼喊了数次。 鳄龟道师三人若是不想露出端倪,便不得不从纠结中回过神来,应对许道的招呼。 三个老家伙飞临到许道的跟前,它们打量着地宫表面堆积过多的尸骸,相互交流了几下眼神后,由鳄龟道师开口说: “此地乃是我百里浮槎的秘密地宫,平日里都是用于充当的监牢,出入口就在四大堂口之中,其其亦是浮槎中灵气网络的关键之所在。此地确如许道长所言,内里有诡异的煞气,但是该种煞气,却恰好可以加速灵气的生成……许道长能够发现此地,还得到了铜柱上的功夫,果真是好运气!” 它细细的说完一番话,算是给许道和尤冰一解疑惑,流露出了几分善意。 随即,鳄龟道师顿了顿,再度开口: “那么许道长,白骨观主!二位既然已经发现了浮槎中的秘密地宫,贫道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想来,许道长对某等三兄弟赖以生存的海盟阵法,现在也多有参悟,可以执掌部分?” 许道听着,他没有掩饰,微微颔首。 这让对面的鳄龟三人心中暗道果真如此。而许道自己,则是又在心中补充:“何止部分,现今整个浮槎,皆已经在贫道的执掌之中!” 其实许道若非顾忌着鳄龟道师三人的根基太深,以及还需要对方三人的法力加持为用,恐怕甫一出关,就将三人都驱逐了! 而鳄龟道师在得到了许道的肯定后,又定了定身子,眼神闪烁,似乎在和身旁的两个道师传音嘀咕什么。 下一刻,此人面露慨叹之色,沉声:“既是如此,许道长从今而后,想必也不会再畏惧海盟的阵法,我等三兄弟也就此痛失长处,是无法用阵法来压制许道长的。” “如此一来,我等胜算小矣,又何必和许道长大打出手?此举不仅会伤了和气,若是真火打出,还可能令海盟阵法都残破,不值当、不值当。” 许道和尤冰听见,两人都是有些诧异。 许道定睛瞧了对方几眼,方才玩味儿的说:“既是如此,莫非阁下三人甘愿俯首称臣,从今而后便以贫道之令为尊?” 鳄龟道师立刻站出来,朝着许道躬身,答道:“是也不是。” 不等许道疑问出声,对方立刻说:“我兄弟三人虽然金丹粗鄙,远不如许道长之高洁,但各自拥有千年道行,无法不战而退。不如我等将武斗改成文斗,这样既能一较高下,又能不伤和气。” 许道眼中的神色更加玩味,他不置可否,只是出声问:“不知依据阁下三人的意见,‘文斗’是个怎样的斗法?” 鳄龟道师伸出手,一指许道的身后: “不如就以地宫中的煞气作为斗法之用,试看我等五人,谁人能够在煞气中步入最深境地,而气力不竭、体魄不伤。谁能为其冠者,便以谁人为尊!” 话说完,不管是鳄龟道师,还是白虎、枭鸟,它们全都瞥眼瞅了许道一眼,眼底里都是暗含期待。 而许道听见了,更是愣住。他略微侧过身子,看向身后次第苍白的地宫煞气,一时间哑然失笑。 许道摇头暗想:“竟然选择了在地宫煞气中比试,这三人,岂不是正中我之下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