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百零八峰
山门之内，流云动，白鹤飞，风光无限，宁静而又舒适，外面的喧嚣完全进不来！ 苏衍被狂风掀飞，一屁股跌坐在山石上，痛得嗷嗷叫！ “哪个大妖对小爷如此无礼！”他站起来，东张西望！ 这时，赤道人率弟子鱼贯而入，一张老脸跟抹了碳灰似的！ “放肆，怎可称吾师为妖！”一名弟子拔剑而出，冷声大喝！ “原来是前辈您啊，早说呗，这么冷不丁把我弄进来，太吓人！”苏衍瞧见赤道人，脸上露出灿烂微笑！ “你这臭小子，已经是我派中人，今后行事靠谱点，别丢我们清羽仙门的脸！”赤道人黑着脸训斥道！ “谨遵前辈教诲！”苏衍点头称诺，规规矩矩，漆黑眼眸天真无邪！ 赤道人面露狐疑色，不觉得苏衍真的会老实起来！ “罢了，妙雪，此子就交给你了，你给他讲一下我派规矩，然后把他带去无涯峰！”赤道人向身旁亭亭玉立的燕妙雪吩咐道！ 燕妙雪，身段修长，冷艳无双，曾在坠龙谷外向朝廷将军箴言，乃清羽仙门年轻一辈的大师姐，身份不一般！ 在听到赤道人吩咐后，她露出意外之色！ “无涯峰？”她轻启朱唇，声音清冷，如珠落玉盘般清脆！ “是的，此乃门主的命令！”赤道人点头，给予确认！ 燕妙雪不再多言，惜字如金！ “归山！”赤道人大袖一挥，带着麾下弟子离去，只留燕妙雪和苏衍两个人在这儿！ 燕妙雪清冷如仙，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走！”她吐出一个字，而后就转身向着远处一座孤峰走去！ “惜字如金，这么膨胀的么！”苏衍心里嘀咕两声，屁颠屁颠的跟着她妙曼背影远去！ “清羽仙门，由一百零八峰组成，每一峰都自成一脉，传承各不相同！” “一百零八峰里，又分三十六上峰，七十二下峰，一上一下，泾渭分明！” …… 路上，燕妙雪讲解起山门大致情况！ “上峰？下峰？”苏衍愕然，看了看悬浮于云巅的诸多神岳，又看了看坐落大地的浩瀚山脉，似有所悟！ “掌教门主所处之峰，名清羽峰，乃一百零八峰的主峰，属上峰之首！” “此峰，永恒不坠，唯有门主与其门徒才能出入其中，旁人，擅闯杀无赦！” “至于其他峰，名次并非一成不变，每年都会举行大比试，重新评定位序！” “撇开清羽峰不谈，剩下的一百零七峰里，前三十五名拥有高悬虚空的权力，是为上峰，剩下的，皆属下品！” …… 燕妙雪继续解释，声音淡然！ “排序评定上下峰？”苏衍暗暗咋舌，意识到了其中的压力之大！ “自开派以来，除了清羽峰，其余诸峰基本没哪个永远处于上峰位置！” “每年一次大比试，数代下来，各峰或多或少都有过晋升上峰的经历！” “峰序永远都是交替变换的，各脉都有强盛与衰败之时，也正由于这等内部压力存在，清羽仙门才能昌盛至今！” …… 燕妙雪忽得停下脚步，看向屹立最高处的清羽峰，冷艳美眸透着莫名神采！ 只是看上一眼，她便收回目光，继续挪步！ “上峰与下峰之间，远不止一个称谓的好听与否那么简单！” “偌大清羽仙门，弟子千千万，修行资源就这么多，各脉的分配完全看名次！” “上峰者，数少，却瓜分大量宝贵资源，下峰，则僧多粥少！” “至于修行路上的各种经文与术法，各脉都有自身传承，如何获取，根据各脉规矩而定，同大环境无关！” “整个清羽仙门，弟子分为凡俗，普通，精英，核心，亲传，首席等六个层次！” “凡俗弟子，即刚入山门，还未踏入辟府境的凡人子弟！” “剩下的，则根据资质，以及各脉师长的重视度划分，至于首席弟子，基本就是未来各峰的峰主接班人！” “山门内，同层次弟子也有上下峰的区分，权力不一样！” “像凡俗弟子，若为上峰之徒，则免除一切杂役劳务，可以潜心修行，而隶属下峰者，则分配有各自的体力活！” …… 燕妙雪把山门概况一一道来，待其话语道尽之际，目的地，也到了！ 无涯峰，孤零零的一座老山，不算太高，屹立于群峰中毫不起眼！ 相比于其他古峰的苍茫壮丽，此山寒酸得很，上面杂草丛生，乱石横陈，很多屋舍年久失修，都已坍塌！ 显然，这儿已太久无人打理，成了废山！ 苏衍上下打量一番，整个人都看愣了，这就是所谓的无涯峰？ “大师姐，你不是带错路了吧！”苏衍傻眼，看向燕妙雪！ 燕妙雪没说话，只是目光清冷的望着山巅！ “这算哪门子的无涯峰，小爷还以为是什么仙家福地，搞半天这模样，未免太惨了！” “不行，我要去三十六上峰，小爷堂堂天弃体，怎能待在七十二下峰！” …… 苏衍嚷嚷起来！ “你哪儿都去不了……”燕妙雪古井无波道！ “为啥！”苏衍有些不服气！ “因为没哪座峰会要一个天弃之子！”燕妙雪毫不留情道！ “那无涯峰怎么会收我？”苏衍追问！ “无涯峰没说要你！” “那你带我来？” “掌教门主下的令！” “无涯峰的人不会拒绝？” “无涯峰没人！” …… 听到最后一句话，苏衍简直欲哭无泪！ 一座没人的峰，叫他来做什么？ “都没人了，还留着它干啥！”苏衍咕哝道，也实在是没脾气了！ “其实，这一脉还有一个人，只是……从来不问外界事，什么东西都不管，消失在人们视野里太久，几乎被遗忘！”燕妙雪提道！ “哦？是不是绝世高人？”苏衍瞬间来了精神，急忙问道！ “可能吧！”燕妙雪叹了口气，难得露出情绪变化！ “什么叫可能？”苏衍无言以对！ “大师姐，您这般美若天仙，能不能帮我换个峰？”接着，他厚着脸皮套起近乎！ 燕妙雪淡淡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清冷得出奇！ “该说的，都说了，无涯峰就在此，今后你就是无涯峰凡俗弟子了！”她最后抛下一句话，缓步离去！ “别啊……好歹给我找个师兄弟来哈，陪我说说话也行呐！”苏衍喊道，一副还可以商量商量的模样！ “无人愿来无涯峰！”远远的，燕妙雪留下这样一句话，再无踪影！ 原地，苏衍于风中凌乱！ “一个无人愿进的山门，一个无人愿收的弟子，还真是……般配！”苏衍苦笑！ 远处，身影已经消失于苏衍视野里的燕妙雪于一处山溪间驻足回首！ “过去的辉煌，还有机会重现么……”她轻声呢喃，难得的不再那般冰冷！ 若是熟悉她的人瞧见今天这一幕，必会感到吃惊，难以置信！ 平日里，燕妙雪清冷绝艳，一向生人勿近，对师门长辈都惜字如金，更别说旁人！ 可方才，她却说了很多东西，实在不可思议，显得有些蹊跷！ 事实上，一切只因苏衍要进的是……无涯峰，那是一座对她意义非凡的峰！ 无涯峰下，苏衍听不见燕妙雪的嘀咕，他扛着大包袱徘徊几番，最终还是咬牙上了山！ “小爷堂堂天弃体，岂能止步于小小山门前，什么三十六上峰，今后通通镇压！”他大大咧咧道，自我催眠般的陶醉起来！ 山上，大片屋舍都已坍塌，杂草丛生，各种青石生满苔藓，连个落脚处都难找！ 远处，一些老树上，几只乌鸦呱呱大叫，扑腾翅膀飞起！ 漫长山道，彻底被荆棘所淹没，草木无人修剪，杂乱枝叶都垂伸到了石阶上，令人落足甚是不方！ 一些地段，落叶厚厚堆积，常年没人打扫，一层层覆盖下，底部的早已腐化，气味刺鼻，传得老远！ 不少地方，还屹立着古老雕像，亦有老钟斜挂，断碑半掩，皆已蒙尘！ 放眼望去，依稀能看到不少昔日此地门徒无数，香火鼎盛的痕迹！ 显然，这里曾有过无上辉煌，只是现在已然落寞，一片荒芜，简直像是外郊野地！ “打扫一番，应该还不错！”苏衍没有嫌弃，既来之，则安之！ 他找了个看起来还算稳当的屋舍，把包袱放好，翻出把勉强能用的扫帚，先把门前杂草碎叶清理掉再说！ 整个无涯峰，少说也有四五百丈高，要想修整一番岂是易事，他也只有一步步来了！ 苏衍手脚麻利，没多久便把门前扫了个干干净净，接着又马不停蹄的跑进屋子，上蹿下跳的清理灰尘！ 他总得把住的地方先收拾出来再休息，不然睡都没地儿睡去！ 苏衍忙得灰头土脸，天色也渐渐黯淡下去，别的山峰早已灯火通明，他却连半截蜡烛都找不到！ “小爷何曾落魄到如此地步！”苏衍哀叹一声，到处翻找，只想寻盏灯或蜡烛！ “砰！” 翻箱倒柜间，苏衍手掌碰掉几块长阁板，顿时哗啦啦滚下来一大堆东西，甚至还有个人掉了下来，摔得贼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