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言定心

                        张天鹰笑道：“大哥！三年前在天君山，我被河曲六鬼劫掠，多亏柳大哥出手相救，小弟一直铭记在心，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报答大哥的恩情，今日见到恩公，却是无论如何，都要让恩公住上一段时日，尽一番心意。零点看书”
    张天彪笑道：“正该如此！令公子莫要推托！”
    柳杰笑道：“太师盛情，感激不尽！我在京中自有住处，此次来京是因为有事要办，会在京城逗留一段时日，还是在自己的住所方便一些。若要太师帮忙，我也不会客气，届时定会常来打搅太师和两位公子。恩义一事，休要再提。”
    张天彪哈哈一笑，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酒过三巡，张天彪举杯笑道：“令公子金扇白马，妙手神断，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现今我正有一件烦心之事，不知令公子能否出手，为我断一断吉凶？”
    柳杰笑道：“江湖草野，多误传谬赞，太师如此看重，实在令人惶恐。”
    张天彪摆摆手，笑道：“今日不谈朝堂江湖，你我只作平辈论交，令公子不必拘谨。”
    柳杰笑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不知太师所问何事？若是过于惊天之事，草野之民，就不便揣测评断了。”
    张天彪捋须笑道：“非也，实是张某的家事，张某有一族人，自幼失散，近日有了些许线索，却是惹了些麻烦在身，张某身负朝廷恩典，不可不思虑周全，令公子替我一观，看看吉凶运道如何。”
    柳杰正色凝神细观张天彪的面相，又拈指推算了一回，闭目沉思起来。
    张天彪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张天鹰与张天鹏更是噤若寒蝉。
    许久，柳杰方才睁开双眼，眼中精光灼灼，压低声音，正色道：“太师要恕我胡言之罪，我才敢说！”
    张天彪神色一凛，沉声道：“令公子但说无妨。”
    柳杰环视张氏兄弟，正色道：“我观太师，五煞冲二魁，五煞之相笼罩华盖，二魁却是晦暗不明，近日必是风波不断！恕我直言，太师正面临一个危险的局面，抉择对了，平步青云，更上层楼；选错了，则船倾水覆，祸不久矣！”
    张天彪拧眉沉吟，张天鹰却是霍然站起，厉声喝道：“柳大哥！莫非你今日作说客，要家兄投靠哪一位殿下！？”
    柳杰微笑不语。
    张天彪横了张天鹰一眼，斥道：“不得无礼！令公子闲云野鹤，超然洒脱，怎会羁于俗尘？”
    柳杰笑道：“莫要责怪公子，是在下大胆僭越了。”
    张天彪沉声道：“令公子不必挂怀，五煞之相，应是说五位殿下夺嫡之争，对否？”
    柳杰颔首：“然也！”
    张天彪道：“此事确是不假，却不知二魁指的是什么？晦暗不明，又是怎么一个说法？与张某烦心之事有何关联？张某的选择如何又与五煞二魁扯上关系了呢？”
    张天鹰与张天鹏皆是凝神注目，盯着柳杰。
    柳杰笑道：“五位殿下必定都会来争取太师的支持，太师选择了哪一位殿下，哪一位殿下便多一分把握与机会，同样地，太师也要承担相当大的风险，就像拿整个张家去豪赌一般，这是躲不过的。太师若是押对了，张家从中得到的好处，嘿嘿，自不必赘言！”
    
            
                        张天彪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正色道：“请公子明言，张某该作何抉择？”
    柳杰微笑道：“太师不是有烦心事吗？烦心之事，该与二魁暗合，谁有能力帮太师解决烦心事，让太师与族人相聚，谁便有能力，做最后的赢家，这，不是化被动为主动么？”
    张天彪大喜，抚掌大笑。
    张天鹰给柳杰斟满酒，举杯敬道：“柳大哥，果然了得！一席话，直令小弟拨开云雾见青天！小弟拜服！”
    柳杰微笑道：“不敢！此事虽险，但只要小心，定当无碍。”
    众人大喜，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正喝得热闹，下人来报，有官员来访，张天彪吩咐带来人去书房会面。
    柳杰起身告辞，张天鹰与张天鹏哪里肯放，苦苦劝说他留在府中歇息，柳杰坚决不允，一味推说自己有急事要办，还要会见众多江湖草莽，实在不便，张天鹰与张天鹏实在无奈，只得亲自送到门口，倚门而望，直至不见柳杰的身影。
    张天鹏低声道：“哥哥，我好想去见识一番江湖上的好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平时我们见的那些，都对我们低眉顺眼，毫无英雄气概可言！”
    张天鹰笑道：“这有何难！令公子不是说了么，京师风云际会，那英雄好汉还少得了吗？我们找个机会去见识一下就好了。”
    张天鹏拍手笑道：“说得不错！”
    半个时辰之后，下人过来，说是太师请两位少爷过去书房。
    张天鹰与张天鹏进了书房，见张天彪深色平和，拿着一卷彩画图书在看，看得十分入神专注，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张天鹰与张天鹏推门进来。
    张天鹰看了一眼那本画了许多栩栩如生的搏杀在一起的男女的彩画图书，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轻轻咳嗽一声，张天彪轻轻放下书卷，神色不变，淡然自若道：“走了？”
    张天鹰道：“走了。”
    张天彪点点头，缓缓道：“方才是京兆府尹秦梦元老儿，他近日去刑部很是勤快，对于有可能是你们二哥所涉及的那件案子，很是上心，虽然表面上秦老头确实也有能扯上关系的理由，但这老狐狸来我这，更想表明的是他的态度！“
    张天鹰疑问道：“那岂不是很好？二哥多一人照应，便多一分安全，毕竟，天牢的凶险……“
    张天彪冷笑道：“秦老儿不过是借机站个队，表个忠心罢了！天牢虽险，但未断案定罪之人，也不会有人肆意折辱，有何麻烦？”
    张天鹰眼中精芒闪动，低声道：“先是李神算，再是令公子，江湖两大奇门高手，都说我张家的运道是险中有生机，不知他们是否真的窥破天机，还是合伙诱导我们？”
    张天鹏冷笑道：“我倒是不信，若是天机如此，他二人有何凭借，胆敢泄露天机？又为何告知我们，究竟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嘿嘿！”张天彪阴沉地冷哼两声，道：“天鹰！令公子不是你的救命恩人么？怎么，你怀疑他的真实目的？若是令公子知道了，只怕会从此寒心。”
    张天鹰昂首道：“家国天下！咱们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即使他是我的恩公，但若是触犯我张家的利益，我也要与他不死不休！”
    张天彪笑了笑，摆摆手，道：“很好，你大有长进！”他一瞬间，又换了一副阴沉的面孔，沉声道：“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富贵须在险中求！若是真有此等机遇，他二人告知了我们，也算是一场豪赌，若我张家真如他们所说，那么他们日后获得的好处，将不可想象！嘿嘿，至于阴谋诱导么……我倒不怕他们合伙！一起来便是！想要算计我张家？我张某人又岂是易与之辈？虽无倒山之力，但铲除几个江湖门派，还是做得到的！”
    
            
                        张天鹰看着张天彪，见他脸现狠戾之色，轻叹一声道：“也许，我们都想多了，他二人旧负盛名，也许真有过人之处，能够窥刺一丝天命运道。”
    张天彪冷哼一声。
    张天鹏道：“那，大哥，打算怎么样做呢？”
    张天彪淡淡道：“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刑部，却认一下那张天龙是否就是你们二哥，再做决定！”
    张天鹏嘿嘿笑着，朝张天彪方才放下的彩画图书一努嘴，笑道：“大哥，莫非要选择那一位？”
    张天彪笑道：“现在眼光不错嘛！反应也很灵敏！很好！再过几年，我给你们寻个缺，去历练一番，也好帮帮为兄。”
    张天鹰诧异道：“真的，选……那一个？”
    张天彪叹了一口气，道：“明日看过，再说吧。机会只有一次，为了整个张家，我不能选错！”
    张天鹰与张天鹏皆是默然低头沉思着……
    第二天午时左右，张天鹰与张天鹏用过饭，正在喝茶闲聊，却见张天彪身着朝服，脸色阴沉，怒气冲冲地从外走了进来，重重地在一张檀木椅上坐了下来，狠狠地一拍扶手，怒喝道：“气死我了！真是气煞我也！”那张坚实的木椅登时木屑纷飞，被他生生地抓出一大块来！
    张天鹰与张天鹏看着张天彪面庞涨红，胸腹剧烈起伏，不禁面面相觑，暗自惊奇。
    他们这位久历风雨，涵养练气功夫炉火纯青的兄长，今日为何如此失态，是何事让他如此气急败坏？
    张天彪喝了一碗茶，喘了几大口气，脸色方才渐渐缓和了下来，但仍有些愠怒地冷哼了一声。
    张天鹰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出了什么事？”
    张天彪横眉冷哼了一声，斥道：“还不是因为你们二哥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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