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最好的事情
“如果我是个高丽人,我就算立了再大的功,如果您们的反清复明了成功了,我这个高丽人还能封妻荫子吗”见来人没有说话,秦毅接着说:“我对小时候的事,虽然记忆不是很多,但我记得全村的小孩都在一起玩,从没划分过谁是汉人,谁是高丽人。大人们也是,都生活在一起,从不记得有汉人和高丽人之分。 “您一口一个大汉民族。高丽人、蒙古人、满族人,还有很多的民族,他们不和汉人一样生活在这一个国土地上吗不都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吗我们经历过那么多的朝代,绝大多数都是汉人的统治,别的民族的统治只有元和清。既然是在一个国里,为什么只能是汉人统治别族人?别族人不能统治汉人呢? “说起来,多数的时候,是汉人对不起大家,好地方都让汉人占着,别的民族都被撵到边远的地方。汉人的王朝,你听说过用别的民族的人当官吗我不是说当朝的满清好,但是至少他们在这一点上比汉人强。他们用汉人的文字,也用汉人当官管事,连当朝首辅都是汉人。汉人也可以带兵,当将军。还有,汉人推崇过别的民族的英雄吗可是满人却做了,比如对待岳飞。如果不是蒙古族人建立元王朝,带来那么大的土地,如果不是满人建立清朝,又带来那么大的疆域,我们能有现在这么大的国吗我倒是觉得,不管是哪一个族的人当皇帝,只要能把这个国家管的好些,让老百姓能安居乐业,就比什么都好。一个大的家里,有很多的兄弟,总要有人管事。哪个兄弟管得好,就让他来管事不好吗?所有的兄弟在一起和睦相处,这才是最好的事情。” “你怎么这么多的奇谈怪论,我理解,你可能认为你不是汉人,才有了这么多的古怪想法。对了,我想过了,只要你献出秘籍,只要你献出资产,我们可以授你汉人的身份,不管你是不是高丽人,这样你不就可以封妻荫子了,这样你的问题不就解决了。” “您能这样的为我着想我很感动,真的很感动。否则,我又献出秘籍又献出财产,自己什么也得不到,这赔本的生意谁做?我是个作生意的人,无利不起早。如果是这样,我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秦毅觉得和这样顽固、思维已成定势的人多说无用,等于是对牛弹琴,于是开始敷衍他。 来人点了点头,很为自己的随机应变而得意。 “我想问先生一句,这外边的人都是您们的人吗”秦毅问。 “大多数是,但是我得到消息,很多的门派正在赶来的路上。不妨直说,现在,我方还能控制整个局面。”来人回答。 “我还想问一句,几年前在京城追杀我也是您们吧?” “不全是我们,我们已严令不准伤你,但你还是受了很重的伤。我们只能管住我们自己的人,别的人我们管不了。” “谢谢您能告诉我这些,我知道了,但这件事关系重大,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我要认真考虑,请给我点时间。” “我刚才和你说了,很多门派正在赶过来,时间拖得久,人一多,局面我们就无法控制了。我可以给你时间,但只能是今天一个晚上,否则夜长梦多。” “好吧,明天早晨答复您们。” “我还要提醒你,上次你侥幸逃脱,是因为诚信镖局。现在没有谁能帮你,没有谁敢帮你。诚信镖局我们还没腾出手来找他们算账,这笔账肯定是要算的。我想告诉你的是,不要心存侥幸。” “您是在威胁我吗?” “可以这样认为,我知道你本领高强,你一个人逃出去或有可能。可你有女儿,我知道你有多疼爱你的女儿。” “请您转告外边的那些人,也转告所有的人。你们怎么对我都无所谓。但是,如果有人敢伤我女儿的半根毫毛,我定要杀他个鸡犬不留。”女儿是秦毅的逆鳞,不能触碰的逆鳞。秦毅两眼血红,盯住来人。 来人被吓得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他起身告辞。 秦毅一直没问来人的姓命和门派,因为他知道问也是白问,对方不会说实话。把来人送出门外,秦毅在门外走了几个来回。门外的路边有一半丈多高的近三尺宽的土台,是秦毅买下这个院子时就有,不知原作何用?秦毅重修院子时只是向后扩展,门前只重修了门脸,其余部分都保持了原状。 秦毅走到土台前停下,马步下蹲,运足了气力,隔空对着土台发了一掌。 只听轰的一声,土台倒地,尘土飞扬;离土台稍近一些的人吓得赶紧跳开。 秦毅视若不见,转身回到院内,插上了院门。 刚才的发威,似乎除去了一直压抑在胸中的部分恶气,心情痛快了好多。 秦毅又在院子里,各处走了走。这里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凝结着他的心血,浸透着他的汗水。他和月儿、五叔在这里度过了几年的幸福时光,这样的日子现在是一去不复返了。想到这里,秦毅的心中不由得涌起阵阵凄凉和悲哀。 而后,秦毅又走到了月儿的房间,深情的注视着月儿睡过的小床。秦毅在心里说:月儿,我的宝贝女儿,你一定要生活的好、过得快乐吆!爹爹也只能为你做这些了。这时候的秦毅,又一次泪流满面。 天已大亮,秦毅在里边还没有动静。“二当家的,秦毅这厮怎么还没动静?我们干脆打进去别等了吧?”说话的人二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有一道很深的疤,显得面目狰狞。 被称做二当家的人,也就是昨夜和秦毅见面神秘人沉吟了一下,“还是再等等吧,以我和他昨日的面见,他应当是个很重承诺的人。打进去我们这些人谁能到得他的身边?”说着,这位二当家指了指被秦毅隔空一掌击倒的土台,“你没发现吗?比起在京城的时候,他的武功又精进了许多,说不定已练成了秘籍上的武功,这人一定要为我们所用。对这样的人,来硬的肯定不行,必须怀柔。这个世上,有谁能过得了名利这一关,昨天我感到他已经动心。”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给秦毅当看门狗。”过来一伙人气势汹汹的质问。 “就凭你们,有资格问我们是谁吗?”疤脸不屑的回答。 “我或许没资格,我手中的家伙应该有资格吧?”说话的人有四十上下的年纪,这是个在一万个人中也能一眼认出的人,左脸有一大块红痣。他拔出了腰中的长剑。他身边的人也亮出兵器,很快散开。疤脸也和手下拉开架势散开,冲突似乎已不可避免。 “这位江湖朋友,大家来此的目的心照不宣。东西还没见影,我们先打起来只能让别人获渔人之利。”二当家的上前一步,拦在自己人的身前。 “那你们在等什么?” “我们吗?”二当的迟疑了一下,“我们是觉得人手不够,您恐怕还没见识秦毅的本领,找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找到人,不能再让他溜了。”二当家的振振有词。 “能告之贵方是何门何派吗?”对方已收起兵器。 “对不起,不便相告。”二当家的轻轻的摇头。 “缩头藏尾算什么好汉?”对方还在呈口舌之利。 “我们不是好汉,尊驾即是好汉,不妨亮出名号。”二当家的冷笑道。看对方无言以对,“大家都是什么心思,别人不知?自己还不知道吗。”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又有两伙人拥了过来,场面越来越乱。 正在这时,有人跑过来向二当家的报告,说有好几伙人已强行从后墙翻墙进院了,他们抵挡不住。听说有人已经进去了,场面大乱,大家一拥向前,纷纷翻墙而入。 二当家的是他的人从里边打开门,从大门进入的。等他走到大厅门口,进到厅里的人已经在向外走。没有任何打斗,二当家奇怪跟着后来的人走进大厅,眼前一幕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秦毅坐在堂前椅子上,头歪在堂桌上,嘴上一道血迹,是中毒状。 他赶紧走上前去,把手伸到秦毅的口鼻前试了试,已没了气息。 他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打斗的痕迹。却在秦毅的腿旁放一铜盆,能看出里边是一本书烧成了灰烬,看样子好像是那本大家朝思暮想的秘籍。 二当家的大呼:失策!失策!又突然想到什么,吩咐手下人快去找秦毅的女儿。 一阵忙乱后,手下人纷纷来报,说偌大的院子里已空无一人。 疤脸来请示,问下一步怎么办?二当家的还没做出决断,有人来报,说外边来了一队官军。二当家的不知怎么回事,带着人撤出大厅。 只见十几个官军跟着一军官模样的人已冲进大院。只听那军官高声大喊:这里已被大军征用,无关人员一律离开。这军官正是秦毅的好朋友李如刚。 江湖人虽不愿和军队打交道,但也不敢和军人发生正面冲突。二当家的随即带人撤到了院外,其它的一伙伙没走的人也跟着出来。 大家看来还都不肯轻易罢休,围在院外不肯离开,想看个究竟。接下来是在众目癸癸之下,军人拉来棺椁,把秦毅葬在后院墙之外的山坡上。秦毅住的院子,此后就驻扎了一队官兵,一直驻扎到李如刚后来换防,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