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春风中,师徒二人皆面带笑意
楚愁带着伤势痊愈、已然迈入六品巅峰境界并彻底稳固的的赵芷水,不急不缓地走到了西极帝国境内。 四地之中,除了北荒已经彻底稳定了,接着就是西极的大势也渐渐被西极帝国掌握,这两年西极帝国正准备开始彻底镇压那些反抗的宗门和王朝。 相比之下,西极之地明显比南蛮和东域的形式都要明朗很多。 西极帝国见过两千余年,底蕴深厚,面对过许多大风大雨,也经历过许多惊涛骇浪,如今仍屹立不倒,站在西极诸多王朝势力之巅。 而且西极帝国是四地帝国中,与本土超级势力关系最好,最契合的一个。 自西极帝国第一代天子开始,便将西极佛门立为国教,当时第一代西极帝国的始祖皇建立帝国王朝时,遭遇过妖族高手的偷袭,但修为是八品巅峰大宗师境界的那位妖族高手却没有成功得手,是被一位西极佛门的隐世高僧出手拦截。虽然那位隐世高僧目的不单单是为了救那位天子,还有其余诸多原因,但从此,西极佛门就被西极帝国称为佛教。 当然,西极佛门建立万载岁月,一直都位于天下势力的巅峰,西极帝国建国的那时候,西极佛门是依旧是当之无愧的西极霸主。所以西极帝国一点都不吃亏,反而因为这件事没有被西极佛门正式出面回拒,西极帝国历代天子都因此赚了不少实的虚的,一代代的积累和打磨,终于让昔年的西极王朝成为了西极帝国,然后继续发展,继续繁荣,成就了如今这番能与东极帝国的繁华相媲美的光景。 西极帝国有七十二州,分上、中、下三个等级,管辖一千三百余郡,下属县镇更是不计其数,数量之庞大,官员之丰富,仅次于东极帝国。 鹦鹉州,是西极帝国上中等级的州,人口较为稠密,地域算得上广袤。曾有大诗人在此地写出“鹦鹉西飞陇山去,芳洲之树何青青。”的名句流传于世,让当时的鹦鹉州一时名声大噪。 鹦鹉州下属的西山郡是一座不大的郡城,位于鹦鹉州的东北方向,鹦鹉州下属有十九个郡,西山郡综合方面,能排的上前五,而人口数量更是鹦鹉州第一! 西山郡下属有十三个县,其中有个叫南河县的县城,人口数量很多,繁密无比,一个南河县的人口,都能比得上一些人口稀疏的郡城了。 南河县有两条较大的河流流过县城郊外的地方,从古至今,这两条河水几乎都是没有泛滥过,也没有干涸过,不管风是不是调,雨是不是顺,都不影响这两条河流的静静流淌。也正是这两条至关重要的河流,让那些在当地土生土长的人们一代代在这儿过活着,年年种田手能有个好收成,一个南河县的粮食收成,每年都占西山郡的大半数,是鹦鹉州中出了名的粮食大县,尽管南河县的人口越来越多,但却不怎么影响这片肥沃土地上生长的人们的正常生活。 楚愁和赵芷水在一片田地旁的田埂上缓缓走着。 楚愁容貌依旧如初,神态平静,又略带忧伤落寞,这其中,还夹杂着洒脱释怀,又夹杂着深深的怀念和回忆。至于赵芷水,几乎变了一个样子,如今的身子已经完全抽长起来了,如那柳树般不断绽放出柳芽,她今年十七岁,身高比大多数女子都要略微高一些,哪怕是站在比她高了大半头的楚愁面前,她的身姿依旧显得高挑,而且她的脸庞越长越倾国倾城,和她小时候一幅小屁孩般的幼稚感不同,虽然如今仍未彻底长成,但有时她脸上淡然平静的神态,已经比许多三四十岁的人都要深刻,这一点和如今的楚愁很像。 虽然楚愁让她天天多笑,但更多时候,她都是保持平淡的神态,但一旦笑起来,一旦开心起来,和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嘴角上翘,嘴唇微微打开,露出一对耀眼的小虎牙,笑靥如花的脸庞上露出一双梨涡般的小酒窝,大大的眼睛笑的时候尤其生动活泼。不过相比小时候,她的笑容明显没有那么多了。 五月份,麦苗开始伸展身躯,绿油油的嫩苗迎着一场场春雨,茁壮地成长着,在温软的春风中,在燕子的呢喃中,在庄稼人的辛勤浇灌中,慢慢长大,慢慢才成熟,慢慢走向那个属于它的金黄璀璨的时节。 这对师徒身形淡然悠闲的走在麦田旁的田埂上,走了这一段难走的路,就来到了田埂一旁的小径上。 因为是早晨,又是刚刚下过雨,所以小径很潮湿,小径一侧是麦田,一侧是自然生长的花草,那些花草身上满是不知是露珠还是昨夜的那场春雨留下的痕迹。 春日雨后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醉人,让人吸上一口,就能醉在这满目的春色中,让人不能自拔。 赵芷水跟在楚愁身后,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在品味春天。不过这次还是楚愁率先打破沉默。 “就是在这儿,我第一次遇到了生平最为凶险的一次袭杀。当然,在那之后也有许多次刺杀,但这第一次袭杀,我记得格外清晰。”楚愁笑了笑,“清晰的就好像昨天才发生过。” 不过楚愁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赵芷水虽有些好奇,但是见师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就没有再问。 “是不是有些好奇?为什么我对这次袭杀记得这么清楚?”楚愁背对着赵芷水,继续一边走一边说,“因为那次和人厮杀,敌人的功法是花瓣,一片片花瓣,看着柔软无比,但是却比锋利的宝刀还要让人刻骨铭心。” “对,那人的功法凝聚出的花瓣,正是丁香花。”楚愁说着便站立住了,赵芷水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楚愁双手拢袖,身子转了一下,和赵芷水一同望着远处、近处这迷人的景色,“那时,我的心中没有生命受到威胁的念头,一丝都没有,那时候在我心中,只有那朵朵的白丁香。” 赵芷水扭头对楚愁说:“师父,你不疼吗?” 楚愁咧嘴笑了笑,笑的就像刚刚拂过的那阵春风。 “那时候,一点都不觉得疼,只是心里面想起了某个人。其实那次危险的厮杀我记得之所以如此清楚,不是因为那是第一次生命受到威胁,才记得这么清楚,而是因为那个与我厮杀之人的功法让我记记忆犹新。这辈子,也就遇到过那么一次有人凝聚的功法,是白丁香。” 那个时候,楚愁浑身都是被那人用功法凝聚的白丁香割的浑身是血,深可见骨,楚愁却没有嚎叫一声,然而是面带惊奇和回忆的笑容,那时的他,笑的灿烂无比。那人见到楚愁这种情况下笑的这么开心,这么灿烂,当即就被吓走了,以为楚愁有什么后手,有什么底牌。 赵芷水望着师父因为勾起了某种回忆,而笑着的脸庞,她也眉眼带笑,一起和师父站在麦田旁,站在春风中。 微微醉人的春日熏风中,这对师徒的衣角微微拂起,心里想着不同的人,脸上却带着相同的笑意。这一刻,对于两人来说,时光仿佛都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