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二章 没心没肺的让人窝心
正如曾经秦老爷子对小崽子的评价，你本纯洁如婴，可那官场又是如此？中环集团的出现，乡里领导的表态，让他提前结束了这场官场之旅，他不如李白，一壶清酒，出口成章。他只能憋在心里，将最苦涩的味道吞入腹中。 回了家，秦唐租的是单身公寓，一房一厅，不过这本就是一座公寓楼，侯二十一当即租下一间，住在小刀和李刚对门，最尴尬的莫过于幕如歌，她不准备久呆，问题是无忧不肯放人，即便她要住酒店，小丫头眼眶一红。 秦唐用口语，等她先睡，杭城离这儿不远，待会只能麻烦侯二十一送一送人。毕竟一个单身的漂亮女孩子出外总归不安全。 “先去洗澡”。小丫头正在指点江山，挥着小手示意幕如歌替她在电脑上找动画片，这还得怪秦武那个小鸡仔，小丫头的一肚子墨水基本来源于那个本就没长大的叔叔，秦唐过来将小丫头抱起。 “我要看熊大熊二，光头强那个坏蛋又去森林砍树了，我要告诉熊大，让他去揍光头强”。小丫头嚷着，好几天没看到熊大熊二了，也不知森林里的树被光头强砍了多少。 “先洗澡再看”。秦三代不给她狡辩机会，朝三平米卫生间走去。 “等一下，麻麻和幕阿姨说女孩子不能和男孩子一起洗澡，会生小北鼻，我不要和粑粑一起洗澡，我要幕阿姨帮我洗”。小丫头在秦唐身上挣扎，她还是个小孩子不要生北鼻，麻麻说生北鼻很疼。 “你们交的什么呀”！秦三代哑口无言。 幕如歌在一旁哈哈大笑，这小丫头有时候真能让人哭笑不得，她突然有些羡慕学姐，尽管为生活困苦不得已做下人生另一种选择，可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又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儿，是她之幸。即便她依然在十字路口徘徊，想到他们，或许心里也有一丝甜蜜吧！ 幕如歌今年二十四，一转眼二十五要来临，女人到了这年纪不算小了，可要找到一个爱的人，又要爱自己谈何容易，如果非我所爱，我宁愿一生孤单，又如何？ “我去帮她洗澡”。压下心中思绪，幕如歌牵着小丫头的手进了卫生间。 “我爱洗澡，我爱干净，麻麻说不爱洗澡的小孩都不是好孩子……”由幕如歌拉着手，小丫头一扭一跳，顺便哼着自编自写的歌，进了浴室，这一刻的喧闹与宁静，明明对立而又统一，让秦唐满足。 一口气看了三集熊出没，不顾小丫头没看过瘾，关了电脑让她睡觉，无忧噘嘴，提出条件让幕阿姨陪她睡觉，给她讲故事。 正在这时，秦唐手机响起，一看是秦二世来电，接起。 “你奶奶要和无忧通话，你手机能不能视频”？北方暴君向来开门见山。这老太太，小丫头才离开一天，这就忍不住了。 “我手机不支持这功能，你等一下”。秦唐问幕如歌手机能不能视频通话，得到答案后，让暴君打了幕如歌手机，视频一接通，秦二世就埋怨了，说又不愁吃穿，不能买个像样点的手机。秦唐没答，小丫头看到画面里的秦二世，喊了一声爷爷好，那边的暴君刚刚还一脸不耐烦，瞬间变了脸色，笑逐颜开。他子女不少，可没一个能得此殊荣，秦唐也不例外，都说隔代亲，当初秦老爷子对秦二世也爱理不理，可对秦三代却大不同，如今到了北方暴君亦不能免俗。在一旁嘘寒问暖，老太太着急，重重踩了一下他的脚背，不多时，慈祥老太太出现在手机屏幕中。 “太奶奶”！无忧声甜热情，老太太嗳了一声，浑身充满了劲，这丫头真是她的解药，本因年事已高，身体不可避免出现各色毛病，浑身没劲，此时荡然无存，一辈子不喜欢性格人的老太太应着小丫头各种无理要求，等到电话隔断，已是半小时后。 幕如歌合衣靠在床头，声音轻柔，凉着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小丫头中午没睡，这会儿故事只到一半，便已沉沉睡去。秦唐肘在门上，手相互环着，成内八字脚，那一刻他放松，将幕如歌看成了秦素雅的身影，一家三口，平静温馨。 “喂，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幕如歌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让秦唐回归现实，说了声没什么。秦素雅说自己该走了，她无名无分，终究是个外人。秦三代点了点头，说让侯二十一送你。 “麻麻，别走，麻麻，不要离开无忧”。小丫头可能做了噩梦，在床上挥舞，表情痛苦。 幕如歌到了床边，抓着她的小手，温婉细语道:“麻麻在，麻麻在这”。过了片刻，小丫头又恢复了常态。 “如果可以，你在这住几天，正好我到时要去杭城一趟”。对于无忧的内疚，秦唐挽留。 幕如歌白了一眼，问当保姆有没有工资？秦唐答必须有。包吃包住每个月两块。你还能再抠锼点吗？ 秦唐傻笑。 “我去洗澡，你把耳朵捂上，不许偷看，不许偷听”。孤男寡女，房间环境又不太好，如果不是天气炎热，女孩子又爱干净，幕如歌绝不会在一个男人面前洗澡，虽然隔着推拉门，可总共三十几平方的公寓，流水声在房间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听到。 “正好我肚子饿了，出去吃个夜宵，你要什么，我带回来”。秦唐没有吃夜宵习惯，但处在这儿的确尴尬。 “我要减肥”。幕如歌耳朵发红，她不是不知道秦唐想法。 外面，群星璀璨，月明风清，晚上的天气，有风，不似午时的炎热，让人呼吸困难。 兜兜转转半个小时，幕如歌穿了一套真丝睡衣，性感、妖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秦唐说你睡床上，我睡沙发。两人那么近，又好像那么远，遥想当年，勾肩搭背，对酒当歌。人在长大，害怕的东西就越多。 幕如歌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听着浴室里响起的流水声，自己真的荒唐，和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共处一室。内心复杂，也有一丝小内疚，像是霸占了素雅姐的东西，天呐，她究竟在想什么？ **** 两个月前，娱乐圈地震，人心惶惶。两个月后，余震依在。 著名导演以为风声过，依靠强大人脉绝地反击，但主持人站在人民的立场，依托十万万人民的力量四两拨千斤，最后提供了一份导演所在公司牵扯出的近六百位可能偷税漏税的艺人，打算破釜沉舟。 各地税务加班加点，彻底严查娱乐圈乱象。 秦唐此时正坐在区书记吴江平办公室中。他开门见山，中环集团如此赔偿金元桥百姓难以接受。 吴书记问你不能接受还是村民不能接受？吴江平年近五旬，不过长相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他是个实干派，到衢江区不久，积极拉动内需。如若中环田园项目顺利进行，将是他一大政绩，所以任何阻止项目进行下去的人，于他为敌。 秦唐说我不能接受事小，中环的补偿款的确过低，老百姓不懂太多大道理，看不到以后的大风景，但最实惠，也是最有效的是让他们吃的饱饭，穿的暖衣，吴书记您说呢？ 正是因为不懂，才会有你们大学生村官嘛！若是中环集团在元桥等地顺利上马，提供的工作岗位，能少吗？他一旦建成，拉动的人流量，将是元桥最宝贵财富，老百姓不懂，你江浙大学的高材生，国考的尖子兵不能糊涂，眼光要放长一点嘛，中环在元桥设计，是元桥百姓之福，但其中也有考验，因为有很多的不理解，需要你们这些基层领导做功课，将以后的宏伟蓝图让老百姓知道。我会让乡里给你们村拨付五十万，用于四处走动。对一些固执的老人家，买一些补品多看望几次，让他们明白乡里和区里是关心村里发展的嘛！ 秦唐呼了口气，明白人家为什么能当领导，这说话的艺术，在你面前画了一个大饼，如古人所说的画饼充饥，充其量是一张纸，能让人吃饱吗？ 他道，你不带这样的，东北的小品王赵老先生你知道吧？我介意您看一看他的小品，有一部叫《大忽悠》，按您这种说法，国家建设搞公路，造高铁都是利民政策，根本不需要赔偿喽！一个民营企业都能享受近乎全免的土地流转政策，华夏九百六十万莫非王土，国家想怎么决策就怎么决策，您认为合理吗？ 吴书记温怒，说我在和你讲道理，你和我扯歪理，想要当元桥村书记的比比皆是，别以为你一个国考第二就如弼马温能大闹天宫。 老子还不伺候你们这些老爷了。最后送你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将老百姓当傻子的，才是最大的傻子， 秦唐转身去了乡里，递了辞职报告，正如他自己所说，这一生他不是伺候爷的命。 如果不是心里有念想，他宁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