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失误
作为大日本关东军的大佐,王儒与一般的日本关东军军官有些个不同,他并不是普通的军官,而是高级谍报人员,又是一个情报机关的首脑。他与那些个野战或守备部队的大佐不同的地儿在于,在王儒的脑袋里是装着整个大日本关东军的战略全局的。他考虑个啥事儿更注重一些个啥点与面的结合。王儒到中国已经多年,先是在东北南端的关东洲,后又到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任职,对中国东北这块事儿,那可是太熟悉了。王儒有个特点,整天想着的都是大日本关东军,大日本帝国,大日本天皇,个人的事儿那得服从上面所说的诸多方面!他对自个儿的事儿考虑得很少,基本没有考虑。从年龄上看,已经没法儿说啥青春期了,他自个儿似乎也没有啥男女方面的欲望想法儿,整个儿身心都投入到了大日本关东军,大日本帝国,天皇的事业中去了。具体说,就是咋样在中国东北这块事儿上,在满洲国这块事儿上为大日本关东军,为大日本帝国,为天皇效忠了!长期处于这么一种状况,在心理上神经上那可就有所表现了,最具体的表现,就是时不时地有点儿类似于歇斯底里,有时会出现些个啥情绪失控,或表现得极度自负那么一种情况。这其实与他的性格有关,也与他的经历有关,按理说,应该也还是与他的生活习性有关。他特瞧不起中国人,当然这是在心底里,在平素说话表达上并不是十分明显,但在做事儿上那却是看得出来的。 王儒在自个儿的办公室里独自那么怪笑了一回,收回了心思,接着就陷入了沉思。说来也是怪事儿,为啥呢?王儒自个儿也觉得大惑不解!大日本关东军的事业,大日本帝国的事业,天皇的事业,正象大日本国旗一样,如日中天,在中国东北这块事儿上,那也是顺风顺水,已经就得了中国东北全境,这又建立了啥满洲国,管他中国人咋看,国际上的人咋看,爱咋看咋看!可时不时地总有一种在中国东北这块地儿上办点啥事儿别别扭扭的感觉,按照中国东北这旮旯的话说,就是不顺溜儿的那么一种感觉。中国人,刁民!王儒这么看中国人,说的就是不大好管理,不大好治理的意思。这事儿也难怪,他也没想一想,他是在人家的地盘儿上!还是中国东北这旮旯的话,这是你家的地儿吗?不是,这不就结了! 现在,摆在他这个大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首脑面前的案子那可是一堆一堆的!都在那儿放着,都没啥进展,这真真就是让他觉得有愧于大日--有些个汗颜!按下葫芦起来瓢!这样下去,啥日满和协,啥日满亲善,如何得以实现? 王儒认为,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大日本关东军,大日本帝国,天皇手软!震慑不够!从内心说话,王儒并不赞成已经在中国东北这块儿搞啥屠村屠镇这样的大规模屠杀,但想震慑策略真正能够产生实效,手软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得铁腕儿!况且,都已经有人开了先河了,屠一回也是屠,屠两回也是屠-- 那要是逼急了,也不防再屠-- 这样想着,王儒就觉得自个儿的心里又有一种啥东西在往上拱!那种狂妄的劲儿又要上来!他努力地克制着自个儿的情绪,站起来走到一边儿的柜子上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有点儿烫,就又放下了杯子,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河山城正街金银饰品店抢劫案发生后,奉天特务机关驻河山县特务机构的负责人西田那也是费了老了劲儿了,但也还是没有得到啥有用的线索。根据那金银饰品店掌柜和店里伙计的描述,作案那几个人的长样儿那也应该说是相当清楚的。实施抢劫的那伙子人领头儿的就是钱忠啦!钱忠好说,有档案相片。剩下的那三个人,虽然并不相识,但因为有目击者,目击者就是那掌柜和那两个伙计啦!也好说,照着那掌柜和伙计说的,找画师画相!象不象的,大致有个轮廓。驻河山县特务机构的特务,县警察局特务股的特务,照着那相片和那画相成天在河山城转还不算,还把范围扩大到河山县的村屯乡镇。但却并没有通缉!为啥?考虑到满洲国刚刚建立,这要是整得闹闹哄哄地,效果不一定好!转来转去,一点儿效果也没转出来!那能有啥效果!特务机构的那帮子人还好说,县警察局那帮子人就是在街上还是个啥地儿转,转个百八十年,那不也是白转嘛! 西田琢磨,作案的这伙子人估计不一定还能在这河山县呆着了!抢劫了金银财宝,整个店都给一扫而空,这就是一伙子大盗了,一般说大盗都习惯大盗两个字的前面加上江洋两个字,江洋大盗!所谓江洋,并不就是在一个地儿死挺着的,那得是到处流窜的!要不,咋会叫啥江洋大盗!这个案子是在咱的这地儿作下的,那要想再在咱这儿抓住那些个江洋大盗,恐怕没那可能啦!应该是已经蹽了!既然已经蹽了,那他们能往哪儿蹽呢? 在那起案子的一前一后,有一天,西田和他的手下在河山城那吃河蟹的小店喝酒时,隔壁有一伙儿女人也在吃河蟹喝酒。隔墙有耳,西田听那伙子女人说起她们中的一个女人好象是家里来了几个客人,因为房子小,那个女人就回娘家去住了!没有来和她们那几个女人一块儿吃蟹喝酒。这个事儿,当时西田还知道,那伙子女人的头儿就是河山正街派出所所长恭为的太太。这以后,西田就派了他手下的特务对那个没来喝酒的女人家布了控了,结果,并没有见着啥客人。那女人的先生是河山县署的一个小职员。经过侦查了解,是大日本关东军驻河山县守备队的一个曹长经常到人家去叨扰那女人,人家是为了躲那个曹长才回了娘家的!当时,也是因为手头儿上的事儿太多,把这个茬口就放下了。西田想到了这,突然就一拍自个儿的脑袋!“啪”地一声,这是咋啦!这么重要的线索!这咋能说放手就放手哪! 这确实是个失误。等到西田再派人去县署那个小职员的家周围布控时,那小职员的家已经是人去家空!原本是女人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这回,那小职员也不见了。到县署去一问,那小职员,就是平明啦!说是媳妇儿生了病,回了娘家,平明请了两天假,得去照看一下自个儿的媳妇儿,从那以后就没了影儿了! 西田一听,知道事态严重!即时着人弄清那平明的老丈人家在何处。问得明白,着人立即直扑那平明的老丈人家,可到了一看,任啥人影儿也没有。问遍乡邻,都说不知。那些前去的特务就想抓两个乡邻,试图从那些个乡邻的口中问出点儿啥。西田说,算了,这些个乡下人,自个儿想来是不会有这道行的,能那么算得精准,能那么说跑就跑得个溜光,没有个啥人指使安排,那是不可能的!看来,河山城正街金银饰品店抢劫案真就是这伙子人所为!也就是说,抢了钱忠姑姑的人同抢了河山城正街金银饰品店的人正是同一伙子人!西田推测,这伙子人以汪春的秘书钱忠为匪首,先是抢了钱忠的姑姑,接着又趁乱抢了河山城正街金银饰品店!到得这时,西田已经在不经意间把钱忠称作了那伙子人的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