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9.究竟是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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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9.究竟是谁干的 据说猎奇是人类的天性和本能,天性通常受着下意识的操控,而本能往往受着内心所支配,所以国人爱看热闹就是想得到天性和本来的满足。黄**被杀的消息,随着作案现场的被发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被桃花源这座小镇的所有人都知道了,甚至还有住在县城、武陵,甚至十里八乡的那些与黄家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的人,却也开着私家车车专程赶过来。 那些闻讯之后通过各种方式赶到桃花源镇看热闹的人,站在那片杨树林里,面对着墙上那个大大的红字,面对地上的一摊暗红色的血泊,面对隔离线后面的那块血迹斑斑、叫人心惊肉跳的门板,就会对那个血案倍感关切,即便是黄**的尸体早就被殡葬人员运走了,可那个案发现场依然被看热闹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的。听到那些看见过被钉在门板上的黄**的惨状的人不厌其烦的夸张形容,也是一种本能的满足,于是那些对自己平淡无奇生活状态厌倦的人们就对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和动机充满了好奇。 得知自己父亲的噩耗,黄立诚的两个哥哥自然也赶回来了,不过就是远在宝安的黄家**回来得更快,黄立忠是生意人,天南海北都有生意,飞来飞去早就习惯了,加上生意做得很大,航空公司就喜欢这样的客户,所以那个虽然经过多次整容、但依然还是看得出来的大鼻孔不那么协调,可是现在无论到哪里都是认钱不认人,人家不过就是临时想要两张飞往武陵的机票,即便机票早已卖完、机舱里没有空位,航空公司还是会有办法让这位面色凝重的大客户和他的那个身高马大、满脸凶相的保镖登上飞机的,因为新时代的各行各业早就想从为人民**变成为人民币**了。 身为黄家老大的黄立人和他的两个**一样,同样是踏着他父亲的肩膀**官场的,不过就是在他大学毕业以后运用自己的权力与他人进行了一次交换,那个人的女儿想留在父母身边,而黄立人有鲲鹏之志,就被交换到省会星城去了。和他的两个**不同的是,老三黄立诚一直在父亲的羽翼之下,**黄立忠一直在挥霍父亲那些来路不平的秘密资金,而他却是以自己不错的文笔和踏实的办公态度,加上灵活的为人处世哲学,得到了一位省级领导的赏识而步步高升的。 宦海生存,如果没有跟对人、站好队,即便是有纪晓岚的文笔、和珅的挪腾、曾国藩的谋略和张之洞的眼光,又有何用?在官场上,最重要的是站对了队、跟对了人,你的才能和天赋才会有人欣赏,连《红楼梦》都知道"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如今隔三差五就会有贪腐成性的大老虎或者家财万贯、美妾成群的小苍蝇被揪出来示众,千万别说是什么败类或者蛀虫,自古都知道千里做官只为财,为人民**在现阶段早就变了味;千万别说是什么腐败分子,身在官场谁还不都是一样的行为,只不过打倒的一方不慎站错了队而已。 黄立人先是给一位领导当了几年秘书,放到基层锻炼了几年,又回到机关大院;正是因为跟对了人、站对了队,再加上跟在领导的后面看多了官场的机关,领会了太多的潜规则,就知道"人挪活树挪死",就知道只有不停的挪腾才能不断进步,于是,几经上上下下的轮回,几经宦海的沉浮,在机关大院里聚集了人脉,在基层积累了经验,在党校增加了履历也增加了学历,终于一步步的走到现在,成为了星城机关工委副书记,也算得上副厅级干部之列了,即便是回来奔丧,也会有专车护送,秘书陪伴,也就有了官架子。 黄家三兄弟平时很难碰在一起,即便是春节合家团聚之时,黄家老大要陪着领导到海南度假,**会带着自己的**去海外某个旅游胜地狂欢,老三也会在派出所值班,虽然是做给上级看的,可这样做会给自己加分,他也有后台的,那个后台对别的不感兴趣,就是对古董有所研究,他自然就会倾其所有去淘些价值连城的陶罐去投其所好,有投资就会有回报,他的后台已经松了口,下一次内部调整,他就会是新任的副局长,"黄局"比"黄所"的称呼可是好听也实惠多了。 黄**即便是退下来的政协**,即便是死得蹊跷,即便是恶名在外,即便是那些围在现场看热闹的人多数因为仇官而有些幸灾乐祸,即便是黄家在办丧事期间,门口总会有人指指点点,有关方面还是会按照黄**原来的职务等级安排相应的告别仪式,也会有一个现任的政协副**代表组织和四大家的领导登门慰问家属,当然会说些节哀顺变之类的话,也会咨询他们对丧事处理的意见,还会送上一笔不大的慰问金。只有黄家三兄弟的母亲在那位副**走了以后有些怨言:"怎么连一面党旗也不给盖上?即便是国旗也行的嘛!" 黄家三兄弟却知道自己死去的父亲还达不到能享受那种待遇的水平。 快到深夜的时候,那些前来表示吊唁的黄**的生前好友早就告辞了,那些从四面八方赶来奔丧的亲朋也被妥善安排住下了,黄家客厅里只剩下黄家三兄弟给他们的父亲守灵,陪着那个惨死的老人最后一个晚上。披着黑纱的黄**就用他那一对金鱼眼睛从他生前最得意的那张登记照上望着他的三个儿子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抽烟,加上燃着的线香,那烛光下就更显得烟雾缭绕,只是黄**再也闻不到那香烟的味道了。 还是黄家**打破了沉默:"老三,有没有线索,究竟是谁干的?" "现场一个陌生的指纹也采集不到,连脚印也被用心的擦过了,一看就是老手干的。"黄立诚回答的的声音很低沉:"追踪到作为作案工具的那台面包车,和我预想的一样,既是被盗的,又在事后被人有意盗走,每一个环节都做得很巧妙,几乎找不到破绽。而从天眼视频里得到的信息似乎是一个人作案,从头到尾都戴着鸭舌帽和墨镜,有意识地不把自己的****在监控镜头前,刑侦专家分析说一定是个老手。" "妈的,这样的分析连我都能猜到,还用他们说三道四的?"黄立忠是个脾气暴躁的男人,声音也很大:"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对这个镇一定很熟悉,要么就是本地人,要么就是事先踩好点的,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会选中既是老三家的围墙后面又是沅江大堤下,还在一片杨树林里呢?" "现在的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那个**的手段实在是过于残忍,而且有意让路人发现,就是想让大家知道结果,想来一定是冲着复仇而来的。"到底是干部,说起话来文绉绉的,黄立人分析起来也有条有理:"如果是以前工作上的怨恨,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如果是女人方面的,就是杀人泄愤,也没有必要把事情闹大;如果是经济上的,也会冲着钱去……" 黄立诚打断了他大哥的话:"老爸的钱的确是被敲诈了,从他的账上划走了120万,经过了两个账户,从汇丰银行出了境,在美国呆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转到了俄罗斯,刚刚得到的反馈,已经被人在世界各地的取款机上给分别提走了。最叫人奇怪的是,国内的两个账户的主人就是普通百姓,银行卡没有被盗过,也根本不知道他们的账上曾经有一笔巨款逗留过。" "这就有些叫人玩味了!"黄立忠*着自己下巴的胡茬在说着:"虽然是一个人作案,周边却似乎有不少人接应,而且国内国外都有,我倒是真想知道那个**究竟是干什么的!" "其实从事情还没有发生,我就有了些不祥之感。"黄立诚有了些苦笑:"可就是没想到,那个**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我们,他的复仇开始了!" 黄立忠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说的不会是那个十八年后又回来的嫩伢子吧?" "可不是的。"派出所长咧了咧自己的那张豁嘴,再一次苦笑了一下:"试想一下,除了那个**,还会有谁对我们黄家有这么大的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