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有病】
刺耳的刹车声响—— 车轮胎直接在地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周围的路人都吓傻了纷纷望了过来。 李总因为没有扣安全带，整个人都撞在了椅子上，脸都磕青了。 “你……” 陈冬心里莫名的慌张，他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下车！” 李总满脸愕然以及愤怒，他搞不清楚这个年轻人到底在干嘛，哪怕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但也不至于这样啊！ 他脑子还有些迷迷糊糊，也意识到自己喝多了。 他咬着牙推门而出，开口道：“绝对要给你差评，投诉你！” 陈冬根本不在乎这些，他的视觉已经开始出现虚影！ 他知道那是什么！ 已经十多年没有经历那种感觉，童年带来的阴影让他极为恐惧，他必须马上吃药抑止病情发作。 陈冬像是疯了一样在衣服兜里寻找着什么，最后更是直接把外套给脱了下来。 没有！ 还是没有！ 药不见了？ 他小的时候之所以很内向，那是因为他有病。 这种病有可能引起精神分裂，所以魏小青说他的性格很奇怪的时候，他一声不吭！ 陈冬扔下衣服，在车里面又翻了几遍，竟然还是没有找到药。 他脑海里情不自禁回忆起今天所走过路过的所有地方，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极其诡异的是！ 这些记忆影像竟然像是倒带那般，在脑海里播放出来。 甚至连他走出家门后垃圾桶边缘有几只老鼠，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些记忆中的画面像是被定格，一次次重新播放，所有的细节他都记得，赫然恐怖的记忆力。 恍然一震，他想起来了。 自己下午歇息进入咖啡厅的时候，曾经撞了一个人。 那个人手在不经意间探入了自己的衣服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了自己的药。 “该死！” 陈冬忍不住痛骂一声，他一脚油门踩下，开着车子四处寻找药店。 那瓶药是刚刚开的，他家里已经没有了，所以必须要去药店买。 可一般的药店恐怕根本不会卖那个药，所以只能找替代品。 他不知不觉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十分恐惧自己会变成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那样实在太恐怖了。 这十几年来他从没有犯过病，一直都吃药抑止病情，这种发病的感觉已经要追溯到童年六七岁的时候。 他的眼瞳收紧，视线扫过街道上的路人，以及所有的路标，脑海里浮现出这附近地段的地图。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所看到的一切都变了。 他看到密集的人流里有人拿着一份红十字的X光检查曝光袋子。 陈冬可以根据这个人拿着袋子的动作，以及行走的脚步的幅度，脸上的神情推断出对方的检查报告结果不容乐观。 可该死的是，这不是他想要的信息。 陈冬的视线继续扫过其他的人，时间像是定格住了，他的大脑会自动推演所看到的一切。 比方说正在路边准备过马路，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 他能够从这个人微动作和表情，还有更多的细节推断出这个人的心理情况，甚至脑海里浮现出这个人在深夜里跟家里人吵了一架的画面。 陈冬觉得自己脑袋马上要爆炸了，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终于在十分钟之后找到了一家三甲医院定点的药店，陈冬下车马上就冲进药店。 他的视线在那些密密麻麻的药里面一扫过。 药店里的护士看到这个客人情绪不对，顿时上来问道：“您好，请问需要帮忙吗？” 陈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他已经沉溺在自己所营造的世界里。 他的眼前只有密密麻麻数不清的药，甚至把药物成分，苯、环，结构图都剖视了出来。 他透过包装看到了药物的形状，发现一种治疗抑郁的药物，含有5-HT。 几乎没有犹豫。 陈冬就走上前打开包装，拧开瓶子，直接倒了四颗白色小药丸在手心上，然后仰头张开嘴就干咽下去。 吞下药后，他整个人才恍然松了一口气，精神从高度紧张的状态缓和过来。 护士都直接看傻了，这才冲上去把药抢了过来，开口骂道：“你疯了，这个药不能乱吃的。” 哗啦啦一下子。 大伙都围了过来，店里头的其他护士也紧张兮兮地跑过来。 陈冬知道，这个时候要让自己保持放松，保持舒适的精神状态，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药物发挥作用总要一段时间，但只要吃下去就好。 作为三甲医院指定药店，店里自然安排有医生，很快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白袍女医生就紧张地过来询问情况。 “他刚才吃了这个。”护士一脸担心地说道。 女医生吴盼晴看了一眼，马上就认出来这是精神抑郁的药物，她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开口道：“没事，大家散了吧！” 说罢，她则是扶着陈冬来到了角落处，让对方坐下，并且倒过来一杯水。 女医生判断，这个人的行为举止有太多的不正常，似乎是精神异常的患者。 她虽然不是这方面的医生，但还是希望能询问出一些情况，“怎么样？好些了吗？” 陈冬的精神放松后，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年幼的时候，他没办法表达这种幻觉是什么，只是非常害怕，所以一旦断药就会感到惊慌。 这种恐惧和惊骇一直遗留到现在。 可这一刻，他冷静下来才发现，自己看到的并非是虚幻的影子，也不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 他低头看着对方用一次性杯子给自己倒的那杯水，他看到的不仅仅是一杯水。 杯子里有许多微小的水分子，他的物理学的很不错，化学也相当出色，大脑自动就为他模拟出了分子画面。 他慢慢端起这杯水，甚至可以从这杯水的清澈透亮程度来判断更多的东西。 比方说纯度，比方说来源，还有是否存在矿物质。 吴盼晴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担心，该不会自己拉过来的是一个疯子吧，还是一个傻子？ 一杯水有什么好看的？ 陈冬的余光自然能看到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医生，从对方的神情便可以推测对方在想什么！ 所以没有等对方开口，陈冬就主动说道：“我有病！” 吴盼晴呆了一下，她还真没遇到那么直接的精神病人，硬生生缓了片刻才问道：“什么病？” 陈冬的声音很沙哑，让人听不出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低危抑郁症！” 吴盼晴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这个男人的望向自己的眼神有问题，吓得她忍不住退后了两步，然后掏出手机要查一查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在手机搜索引擎里面输入了“低危抑郁症”这几个字。 进入了百度百科。 “低危抑郁症——2003年多伦多大学和哈佛大学心理研究专家共同发现，是指有些人天生就对环境刺激特别敏感，能产生更广阔的思维，并比普通人容易在更短的时间内接收并处理更多更综合的信息。” “如果一个低智商的人得了低危抑郁症，会引起精神分裂症；但对于一个高智商的人，就会产生一个有创造力的天才。” 吴盼晴并没把所有的介绍都看完，她光是看到这里就已经呆住了。 精神分裂这几个字太容易让人产生恐惧，仿佛电影小说里的杀人狂魔，大多数都是这个类型。 她根本不敢把眼前的这个人往那个方向想。 她小心翼翼地咽了一口水问道：“你智商不低吧？” 问出这句话后，吴盼晴才发现自己问的太过唐突了。 可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根本没有在意。 陈冬的眼睛甚至没有移开过那杯水，只是缓缓地开口道：“大概，有160多吧！” 吴盼晴怔在原地，因为哪怕没有低危抑郁症，这个IQ值就已经高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