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师兄助你
少年的影子笼罩在窄小的床上。 楚微尘气势太强,没有说话,也自带一股威严。 但乔钰仔细想想。 明明是师门无理在先,她要是怂了,那岂不是任由拿捏? 乔钰准备先声夺人把人赶走。 但刚一动作,却碰到脚下暖暖的汤婆子。 滚热滚热的,放在被子里。 要知道。 这汤婆子冬日里凉的快,即便在被子里捂着,也热不了多久。 但以前在家里,每每早上醒来,汤婆子都是烫烫的。 那是大师兄每每夜里频繁起夜,才能保持的暖意。 她又嗅嗅鼻子。 闻到一股子药膳的味道。 浓浓的,怕是炖了许久。 以往,每次夜里熬夜写字,大师兄都会炖一碗药膳。 用料繁琐,又要炖煮几个时辰,费时费力,却都是为了给她滋补身子。 这样一想,她想赶人的话,就卡在喉咙里,咽了下去。 楚微尘看她坐起身,把被子给她拢好,防止她冻到。 乔钰避开他的手,往床里拱了拱。 楚微尘伸手的动作僵在半空里,又缓缓放下。 乔钰看他这样子,死死捏紧拳。 “大师兄,我如今被逐出师门,心中怨怼,日后,必定要回小南山讨要个公道。” “今日,我且问你,你是助我,还是阻我?” 她目光犀利,话也毫不留情: “你素来是小南山弟子楷模,自是不忍背弃师门。” “即然选择阻我,何必过来说种种关心的话,明明大可不必,我根本不需要怜悯。” 乔钰天性傲气。 如今被逐出师门,不仅腿跛了,还住在这么个破破烂烂的房子里,她自己倒好,但要被人可怜了,她心里能好受才怪了。 她说完,越说越火,到最后,只想赶紧把他轰走。 楚微尘叹了一口气。 他坐下来,揉揉她脑袋。 “火发出来了,就痛快了。” 知道她憋着气,过来也有准备承受她怒火。 但乔钰的毛哪有那么容易被捋顺。 她现在根本不想看到他。 “话既然说明白了,大师兄还在这里杵着干什么?” 她钳制住他手腕,威胁一句。 “别逼我动手。” 楚微尘手腕吃痛,话软了一点。 “到底是我这师兄,对你不住,你要有气,也别憋着,气坏了身子。” 乔钰大惊。 楚微尘是谁。 小南山的家法规矩,平日里,待他们这些小的,素来严厉,生怕温柔一点,惯的他们无法无天,日后不好管教。 现在竟然这个态度? 还认错! 糟了! 乔钰瞬间警惕。 一定有诈! 对! 肯定是这样! 她脑袋瓜子迅速思考起来。 大师兄这样反常,怕是想降低自己防备,然后抓自己回去! 毕竟大师兄素来以师门为重,如果师门下令,大师兄肯定不会违背。 加上一大早,大师兄趁自己不备,还敲昏了自己,那时候估计就想把自己抓走。 但有明嬴在,大师兄定没能得逞! 越想越有道理。 她迅速思考了一下楚微尘的战斗力。 嗯。 不足为惧。 压根不是对手。 一旦大师兄动手,她就制服他,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如果没动手,妄想用美男计......呸......妄想用怀柔这一套,那她就见招拆招,看他下一步要干嘛。 乔钰心里为自己的谨慎赞同的点点头。 小南山的人,她现在谁都不信。 这样一想。 她心里有了计较。 看大师兄能演到什么时候。 “饿了,想吃点东西。” 乔钰指使他,语气还不太好。 楚微尘听闻,心里松了一口气。 “炖了点粥,你等等。” “不要胡萝卜。” 她大爷一样,就等着他发火。 没想到楚微尘就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搭理她。 这就奇怪了。 要是平日里,她要说不吃这个不吃那个,大师兄早就训她一顿了,说什么不准挑食巴拉巴拉,念叨个没完。 乔钰深吸一口气。 大师兄为了抓她回去,果然能忍! 但乔钰哪里是好惹的。 她就使唤他。 “粥太烫了,冷一冷。” “太凉了,没味道了,重新做一碗。” “大师兄,我想喝白粥,不想加太多料。” “突然又不想吃了,想吃点肯德基还有炸鸡腿。” “乔小六!” 一声呵斥,乔钰本能的一怂。 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摆了四五个碗,冒着腾腾热气。 甜口的,咸口的,淡口的,热的,不热的,都有。 这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个小时,楚微尘开始还惯着纵着,但听到肯德基,就实在忍不了了。 “大晚上不准吃这些。” 他皱着眉,严肃的训了一句,起身,把粥全部倒了。 果然,大师兄忍不了了! 却不想,楚微尘只是教训了一句,又重新在厨房做了一碗,拿勺子舀到温热,亲自喂她。 乔钰不搭理他。 楚微尘瞪了她一眼。 “不吃就饿着!” 这位小家长真正凶起人来,是很怕人的。 乔钰看他火了,心里想着要让他晓得晓得厉害,但到底是怂惯的,只好张了张嘴,苦哈哈的尝了一口。 粥炖的浓稠。 米香味糯糯的。 短时间要熬煮成这样,必须要看着火,一直搅拌。 乔钰打小被乔家娇养,自然能尝出好坏。 她老实不少。 不想跟他计较了。 楚微尘小口小口喂着粥,看一碗粥下了肚,这才开口。 “让明嬴去租了个房子,待会也不用收拾了,直接住过去。” “!!!!” 他自然而然用指腹把她嘴角的米粒擦了。 “乔家就不用回了,待你伤好,师兄陪你回师门讨个公道。” 少年嗓音不徐不慢。 “小六,你且记着,伤你的,不必留情。” “师兄助你。” 乔钰对上少年俊秀清雅的脸庞,还有那双饱含郑重的双眸。 郑重到,乔钰不能不信。 楚微尘为人承袭君子之道,君子守诺,轻易不开口。 但开口,必定是没有半分作假。 因为自小,在家法规矩下,撒谎是要挨揍的。 “真的?”她还是问了一句。 “嗯。” “那大师兄岂不是要和小南山绝交。” “嗯。” “那大师兄以后要和我们一起住,不回去了?”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