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当场枪毙
数百名学生参与的暴动，本来就不是什么小事。 而周扒皮又在电话里很夸张地形容他们在学校里“打砸抢烧”，所以近海市局对此如临大敌、反应过度，在短时间内把能派过来的警力全都给派了过来。 一时间，十几辆警车鱼贯而出，与位于食堂外空地的数百名学生遥遥对峙起来。 而这些警察叔叔中的领头者，竟然还是余庆的老熟人： 市局刑警大队的队长、曾经和余庆打过好几次交道的王卫国。 警车一停下，王卫国就率先走上前来，又仔细观察了一翻眼下的情况： 几百个学生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连个大吼大叫的都没有，怎么看都和“打砸抢烧”扯不上关系。 不过，场面也的确不怎么好看： 那食堂的玻璃门在刚刚被汹涌而出的学生们不小心撞了个粉碎，遍地都是碎裂的玻璃渣子。 从门口往里看去，还能看见几张被掀翻在地的长桌。 但王卫国还是猛地松了口气： 情况比他想象得要好很多，至少，学生们都冷静了下来，现场也没看着有人受伤。 “没事了、没事了....” 王校长赔着笑脸走了上来，又好声好气地说道： “都是学生们有些冲动，和食堂工作人员起了些口角。” “请警察同志放心：” “这事已经解决了。” 暴动的学生已经冷静下来，王校长又答应了学生们提出的所有条件，而且还不追究闹事学生的责任。 只要再把警察打发走，事后再搞搞公关，这事也就可以就此翻篇了。 学生们以后能吃上营养健康的餐饭，大坏蛋周扒皮会被赶出校园，“为学生主持公道”的王校长也能继续当他的校长。 这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但是，却还是有人不太满意： “这就完事了？” “那你贪污腐败的事情怎么办？” “这么多年下来被你坑害的学生何止上万，难道就不往下追究了？” 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突然从学生堆里传了出来。 “是啊！” 那些看过视频的学生都蓦地反应了过来： “从我们饭碗里捞钱的是王校长，光赶走周扒皮有什么用？” “他拿我们的身体健康贪了这么多钱，这事必须得有一个交代！” “恩？” 听到学生们的这番控诉，王卫国不禁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贪污？ 他马上向王校长投去一个凌厉的目光，又悄悄地将自己的执法记录仪对准了王校长那张仓皇不安的脸。 虽然贪污腐败的案子不归警方管，但他也能尽量地搜集证据、记录情况，事后再移交给监察局、检察院等相关部门来处理。 “我...” 眼见着学生们的矛头直直地对准了自己，王校长脸上的神色便愈发慌张： “这都是误会，我绝对没贪污。” “没贪？” 刚刚那个藏在人群中的声音又突然响了起来： “那网上的视频难道是假的，你难道没从学校里捞过钱？” “没捞过？” 不知怎的，王校长又突然开始讲起了真话： “那怎么可能呢！” “哈哈哈...” “光是这学校食堂，我和我小舅子一年就能捞走五百万油水！” “更不要提，还有...” 说着说着，他蓦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 一阵沉默。 许多没看过视频的老师和学生都为此哑然失色，王卫国等到场警察更是控制不住地瞪大了眼睛： 一年就五百万？！ 毫无疑问，这是性质极为严重的重大贪腐事件。 “我...我瞎说的。” 王校长无意识地做着苍白无力的辩解，但人群中那个咄咄逼人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还有什么？” “把你刚刚要说的话说完啊！” “哈哈哈。” 王校长脸色一变，顿时又是一阵狂笑： “还有的可多了！” “我在这里当校长当了十几年，捞钱怎么可能只从食堂捞？” “关系户想进来都得先找我花钱吧？教师晋级晋职、职称评定，得让我‘把关’吧？” “再加上定制校服有回扣，采购辅导书教材有回扣，学校里建教学楼和宿舍的基建工程，那就更不用说...” “......” 在场的学生、老师和警察叔叔都听得叹为观止。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几个刚刚进食堂探查现场损失情况的警员带着一脸恶心的表情，匆匆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队长！” 他们心有余悸地对王卫国说道： “你真该进来看看，这学校食堂的后厨实在是太恶心了：” “卫生条件差不说，里面给学生吃的菜和肉都是快臭掉的，这简直就是在谋财害命！” “唔...” 听闻此言，王卫国的脸色变得愈发冷峻： “王校长是吧？” “麻烦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他一把擒住王校长的胳膊，又厉声喝道： “贪污的事情不归我们管，但是，我们自然会移交给该管的人管。” “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吧！” 然后，王卫国又对下属命令道： “把食堂老板也带回去！” “太好了！” 听到这话，周扒皮吓得腿都有些发软。 而王校长更是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 他知道，自己的贪污行径已经彻底暴露在了官方的视野下，再也遮掩不住了。 校长当不成了，捞到的钱保不住了，牢饭也吃定了。 按他现在这个年纪，他指不定就要在牢里过完剩下的人生，到死都呼吸不到一口新鲜的口气。 一想到这些，王校长就... 一点都不后悔，反而还非常气愤： “放开、放开我！” 他神情激动地挣开了王卫国的手，有些自暴自弃地吼道： “我捞点钱又怎么了？！” “这学校...这学校可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啊！” 王校长指着周围矗立的那一幢幢崭新的教学楼和宿舍楼，疯疯癫癫地说道： “我接手这学校的时候，这学校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县级高中。” “那时候这学校才多大的规模？才多大财力？” “连个新教学楼都造不起！” “是我把它打造成了省里都有名的市重点，是我把它打造出了近海教育的金字招牌，是我让它有了今天的规模..” “都是我！” “我做了这么大的贡献...” “凭什么只能拿那么一点工资？！” “够了！” 面对王校长的叫嚣，王卫国丝毫不为所动： “这话你还是留着跟监察局的同志们说吧！” “管你做的贡献大不大...” 他狠狠地瞪了王校长一眼，气氛之下也忘了要照顾自己公职人员的形象，只是毫不留情地骂道： “从自己学生的碗里捞油水，你特娘的就不配当老师！” “骂得好！” 学生们为此欢呼雀跃、兴奋不已，就连那些跟在校长身后的老师们都悄悄露出了几分喜色。 此时此刻，王校长和周扒皮两人就像是过街老鼠一般，成了所有人鄙夷的对象。 周扒皮脸色灰败，生无可恋。 而王校长却是在这种绝境之中彻底陷入了疯狂： “你们，你们都这么看我干嘛？” “我是校长！” “没有我的，你们怎么能有今天的学习条件？这都是我的功劳、我的功劳！” “我只是拿走我该得的东西而已...” “你们凭什么不让！” 他将疯狂而绝望的目光投向了那些那些眼中带着戏谑的老师，投向了那些脸上满是快意的学生。 当然，他还重点照顾了一下那个“带头闹事”的李磊。 看着看着... 他就把自己的眼睛看红了。 “这！” 王卫国身形猛然一颤，慌忙和王校长拉开了好几米的距离： “不会吧？！” 看着那浑身剧烈颤动、表情狰狞扭曲、眼眸隐隐发红的王校长，他心里陡然有了一些极为不妙的预感。 而事实证明... 他的预感没错。 王校长是真的入魔了。 他贪权、贪财又好名，十几年来一直牢牢地把持着学校的权柄，享受着下属和学生的崇拜和敬畏。 像这样猛地从高处跌落，他接受不了，也不想接受。 “我没错...我没错...” “都是你们的错！” 和所有入魔者一样，他的大脑陷入了一种不可理喻的偏执状态。 紧接着，他身上的肌肉开始出现明显不正常的隆起。 “该死！” 已经有过两次讨伐入魔者经验的王卫国心中一凛，便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配枪。 这一摸，就让他心情更加凝重： 为了随时应对可能爆发的入魔者情况，国内的警察现在也都像米国的警察一样出门随时配枪。 然而，这次出警是为了应对学生引起的群体事件，情况比较特殊。 所以，他们来的时候特地把那种用来对付入魔者的军用手枪全都卸下，只是带来了几把装橡胶子弹的警用左轮枪在身上以防万一。 “快！” 眼见着王校长的眼睛越来越红，王卫国当机立断地对身边的警员们吼道： “疏散学生，保护群众！” 再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防爆左轮枪，冲着王校长近距离倾泻出了整整六发橡胶防暴子弹。 砰砰砰！ 一阵震撼无比的枪响。 在场的师生群众全都看傻了。 “这、这...” 见到在枪响中骤然倒地的姐夫，身为贪污共犯的周扒皮被吓得当场尿了裤子： “同志，饶命啊！” 他一把抱住了警察叔叔的大腿，嚎啕大哭道： “贪点钱而已...” “至、至于当场枪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