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3章 原始心魔

    生日！

    今天是秦立的生日！

    连秦立自己都忘了。

    但独孤老魔却记在心中。

    此刻的独孤老魔，早已经选好了一个上佳位置，置办了一桌佳肴，还给秦立整了一碗面。

    “秦小子，恭喜你百岁生日。按照修行界的习俗，这叫做渡凡劫，因为百岁是凡人寿元极限，度过今日，你寿元超凡，可喜可贺。”

    “本应该莫妖她们给你庆祝，如今只能我来了。听说你们地球有个习俗，叫做吃蛋糕。我可不会做，所以就下厨给你做了一碗长寿面，长长久久，万寿无疆。”

    “前辈。”秦立心中感动。

    咀嚼面条，说不出的温暖。

    仔细想想，自己竟然百岁了！

    从阳城到遗迹，而后畅游荒地位面，飞升四方域，称霸南域之后，又来到了乾元世界。

    发生了太多太多，自己早就不复年少。

    正回忆间。

    耳边。

    传来嘈杂声音。

    “买定离手，看看谁胜谁负。”

    一群魔修挤在一起，场面热闹，不知道干什么。

    独孤老魔说道：“斗豸，你可以理解为斗蛐蛐，一种非常常见的娱乐手段。”

    “看看！”

    秦立想要见识一下。

    二人走了过去，就看到众魔围着一只铜瓮。

    瓮中有两只虫豸，一只粗大的白玉蚕，口生碎齿，一只青蝈，只有黄豆大小。

    二虫相斗，白玉蚕凶残，蠕动拇指粗细的身体，誓要吞并对方。

    虽然青蝈体型小，但是速度快，铜瓮之中闪展腾挪，毫不认输。

    秦立看到入神。

    他觉得自己就是青蝈。

    敌人凶残，步步紧逼，但他没有气馁，奋而抗争。

    秦立被激励到了，心中暗暗为青蝈加油。

    这一只青蝈也是争气，展现了惊人韧性，最后硬是生生耗死了白玉蚕。

    “好！”

    秦立欢欣鼓舞。

    正在这时，一只魔手伸入铜瓮。

    一掌就捏死了胜利者——青蝈。

    “你做什么！”秦立瞬间怒火炸裂，眸生凶光。

    出手的是铜瓮主人，哼声道：“玉蚕胜利，我才能赚钱，结果小小青蝈，忤逆我心思，让我大亏，就该被捏死，这才解气。”

    “可恨！”

    秦立怒咬钢牙。

    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痛苦回忆。

    梦中傀儡戏，被玄牝器灵按在混沌池中的耻辱。

    也不知怎么了，胸中怒火越烧越旺，理智不再，有了大开杀戒的冲动。

    “秦小子！”

    独孤老魔赶紧阻拦道：

    “那只是一只青蝈，不是你！”

    秦立瞬间泄了气，万般怒火消陨，背脊微微驼下，充满了无奈与不甘。

    这场生日，顿时索然无味。

    秦立回归房间。

    他脸上蒙上阴云，无法化解。

    “前辈，我是不是道心受创，所以易怒脆弱。”

    “你何止是道心受创，就连神魂也被污染，修炼之路基本断绝，因为不管多努力，都是为他人做嫁衣。”独孤老魔不停叹气。

    秦立苦笑一声：“前辈，其实仙界回来之后，我就开始迷茫，怀疑自我。随着仙帝天帝越逼越紧，我不仅无法明悟执念，反而是陷入痛苦，时不时心悸，还噩梦缠身，不再是那个光辉无量的大日剑神。”

    独孤老魔明白秦立的痛苦，是长期压抑的积累，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要奔溃。他很想帮忙，但是无从下手，只能说道：

    “秦小子，我理解你的感受。当年我家乡毁灭后，浑浑噩噩漂泊魔界。幸亏遇到了我的师父，老天师。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封天师，还和我讲述‘三我’。”

    “本我；与生俱来，指点内心最原始的渴望。自我，就是自我意识，也是你的所思所想。道我，是自我超越的产物，也是你想要成为的人。”

    “本我欲望，自我意志，道我追求。三位一体，构成了我们独立人格。同时三我依次对应过去、现在、未来，也是我们的人生轨迹，也可称呼命运。”

    秦立若有所思。

    仔细咀嚼独孤无敌的话语。

    “原来如此，三我合一，才能拥有独立人格。”

    “我可能是仙帝转世，说明本我不纯粹。如今被嫁接法相，灌注天帝意识，自我被污染。而我的追求，无非是家人平安，众生美满，可楚清音被天帝揉捏，说明道我只是他人傀儡。”

    “过去我，使我梦魇缠身；现在我，使我心如刀绞；未来我，使我迷茫麻木。”

    “或许，根本就没有我，只有一具傀儡……”

    话语落下。

    秦立惨笑一声。

    他想通了，也绝望了。

    体表蒸腾出丝丝缕缕的魔气。

    原本眉心青色竖眼，陡然暗淡，化作漆黑颜色。

    若是展开天眼，不仅倒影众妙之门，带有一道阴森魔影，诡谲凄厉。

    独孤老魔惊的瞠目结舌：

    “糟了，秦小子，你已经滋生了心魔，扰乱神智。”

    “心魔？”秦立眉头皱起。

    积郁多日，恶意生魔。

    独孤老魔紧张异常，惊呼道：

    “杂念为柴，恶意为火，映照邪念，是为心魔。”

    “麻烦大了！心魔是毒，无药可医，若是其他世界还好。但是在魔界，魔气涛涛，魔日郎朗，心魔会迅速滋生成长，夺了你的神智，占据你的肉身。”

    “雪上加霜！”

    秦立苦笑一声，问道：

    “前辈，可否有方法斩杀心魔？”

    独孤老魔说道：“必须以大勇气，大毅力，大智慧明悟自我，根除杂念，才能消亡心魔。”

    “不然一切外力手段都没用，因为心魔是你心中恶念，若不除根，斩一千次，就会复活一千次，越是越杀越强，如同韭菜，越割越茁壮。”

    秦立苦涩一笑。

    “明悟自我，看来没戏了。”

    “本我非我，自我非我，道我非我，谈何明悟？”

    “好痛苦！比当年面对万归一还痛苦，看不到敌人，只能看到堕落的自己。前辈，我会不会死在这一劫？”

    独孤老魔急着抓额挠腮，他一步步看着秦立崛起，又亲眼目睹秦立的入魔，心如刀绞。

    想要帮忙，却根本没有手段，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立堕落。

    轰！

    忽然一声闷响。

    随后越来越多的响声传来。

    透过窗户，能看到远处山林间，几十道光柱冲天。

    “看来太幽果成熟了，散出叶片，作为干扰，我们必须尽快去采摘。”独孤老魔说道：

    “秦小子，你不是想复活楚清音吗？”

    “清音。”

    秦立暗淡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