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一十一章 我的孩子
两只雾气化的大手慢慢聚拢，那些还没来得及深渊化的人工魔女们纷纷惨死，被捏成一团团爆开的血雾，散逸在空气里。 人工魔女们疯狂地尖啸，拼命释放着身体里的深渊气息，表情扭曲，再也没有起初的淡然和狂热，这是真的生与死之间的抉择，没有一丝留情。 操纵着雾气巨手的魔女脸上满是疯狂和愉悦，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而端坐在王座上的深渊零则是一脸笑意，从容地看着下方的变化。 “砰！” 两只雾气巨手最终合拢，所有人工魔女都被挤压在了一起，巨手十指紧扣，无数殷红的鲜血从里面流了出来。 “零大人，这次似乎没有一个觉醒呢。”那名魔女“哦呵呵”轻笑，脸上充满了轻蔑，“本来也是概率极低的事情，她们为什么就不愿意在被我杀掉前稍微尝试一下呢？”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十号呢，她那边怎么样了？”深渊零倚靠着王座，询问身边的魔女，“以她的身体强度，承受百倍的时间加速几天，问题不大吧？” “请允许我为您查询，零大人。”深渊零左侧第一位黑斗篷迈出一步，对她恭敬地行礼后淡淡说道。 深渊零微微点头。 那名魔女伸出白皙的双手，一个透明的魔方晶体缓缓在她双手间形成，里面躺着一个满是绿色鳞甲的鱼头巨人，它瘫软在地，浑身流着鲜血，脚边有一个小黑点，似乎是个人影。 “零大人，孩子已经出生了。”魔女合上双手，透明魔方光芒暗淡，消失在她的掌心，“三天左右的时间，一百倍加速差不多是三百天，是十号承受的极限了。” “很好，安排一下，将那个女人还有孩子带到我的房间里来。”深渊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意，忽然起身，所有站着的魔女全部下跪，不敢和她并肩而立。 她慢慢走下王座，来到操纵着雾气巨手的魔女身边，那名魔女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呃嗯......”血泊里传来一声细不可闻的呢喃，一只满是鲜血的手从遍地碎尸里慢慢伸出，紧接着爬出来的是一个下半身是人形，上半身是白毛狼身的魔女。 “吼呃——” 浅浅的狼啸声响起，白毛狼女眼神迷离，目光浑浊，嘴巴微微张开，锋利洁白的牙齿撕磨着，发出渗人的声音。 “哦？是雪中潜行者的眷族么？”深渊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那只白毛狼女，“还算不错，你们照顾一下新来的伙伴。” “是，零大人！” 白毛狼女刚深渊化不久，目光还有些呆滞，她本能的匍匐在地上，不敢接近这个可怕的女人。 深渊零迈出一步，面前的空间忽然一阵扭曲，身影犹如字迹忽然在纸面上消失不见，化为薄薄的烟沙。 “这......难道要一个个房间去找？”白夜听到她刚才说回房间，可自己又不知道她的房间在哪里，可想到那个透明魔方里疑似葛樱的身影，他还是狠下心一个个去寻找。 所幸很快白夜就发现自己能通过气息追踪，在城堡深处的某个房间里再次看到了深渊零，还有葛樱。 房间的布置让白夜想起了酒馆里零的房间，基调相同，看来两者之间还真的是有些联系的。 葛樱躺在巨大的水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天鹅绒棉被，她虚弱不堪，又一脸震惊。对于白夜的这名贴身女仆，她听过，也见过几面，可惜两人没有太多交集，而眼前之人似乎和记忆中的那位也有所不同。 此时深渊零坐在床边，正抱着一个可爱的婴儿，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你想看看么？”深渊零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声音温柔，听上去却毛骨悚然。 白夜瞬间明白了一切。 这是他和葛樱的孩子，没有想到那一晚后，她真的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也许是葛樱人类血脉相对薄弱，不像墨菲斯一样有着强大的魔女血脉而难以怀上子嗣。 可算上时间，孩子也不应该那么早就出生啊！ “一百倍时间加速，原来是这样。她究竟想干嘛？”白夜看着眼中的场景，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救下葛樱和女儿。 初为人父的感觉极不真实，可既然是他的孩子，他就要负起责任。 葛樱涨红着脸，想说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看着她，自己就会陷入莫名的恐惧和混乱里，可是她怀里的孩子，孩子...... “你知道么，上万年，甚至更久，我经历了无数次轮回，次数多到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只是重复，重复，重复，无止境的重复，没有终结，没有希望。每一次醒来，只有我还记得一切的感觉，你能体会到么，那是多么的痛苦！” 深渊零抱着婴儿喃喃自语，像是对着葛樱说，又像是对着对面的白夜诉说着。 “呵，我何必和你说这些。你只是这一次轮回里的某个细小的尘埃罢了，也许下一次你就是个彻彻底底的路人，只有我和他，永恒不变。”深渊零逗弄着孩子，微笑的脸庞在葛樱眼中就和魔鬼一样，“算了，你也不会明白，不过你可以想一想，在永恒的生命和记忆下，当所有一切都被我所厌恶后，会发生什么呢？” “什......么？” “当然是毁灭一切啊啊啊！哈哈哈哈，你不懂么？既然一切都可以重来，一切都可以轮回，那么我为什么不塑造一个我想要的世界呢？”深渊零狂笑不止，吓得孩子呜呜呜大哭起来，“当然，你这样的人类是不可能理解我的，不过孩子，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东西呢。” “孩子，还......还给我。”葛樱觉得这个女人已经疯了，说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话，她只知道，自己和白夜的女儿在她手里绝对不可能正常成长。 笑声戛然而止。 “还给你？你的孩子？谁告诉你，她是你的女儿？”深渊零微笑着将婴儿慢慢靠近葛樱，然后又狠狠退后几步，“我才是他们的母亲。” “砰！”房门忽然被一脚踹开。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外面蹿了进来，接着是一道蛮横的小奶音。 “滚开，滚开，我要跟妈妈说！” “少爷，那里是零大人的房间，不能......零、零大人。”颤颤巍巍的女仆看到站在门口的零，连忙匍匐在地。 “妈妈，妈妈！那个大家伙又骗我了！”奶声奶气的小男孩抱着深渊零的长腿蹭了蹭。 深渊零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俯身将婴儿给他看，“知道了，妈妈陪你去看看，对了，这是你的妹妹哦，以后你要好好保护她。” 她转头冲着葛樱露出一丝意义不明的笑容，就离开了房间。 房门紧闭，一股恐怖的幽闭感侵袭了葛樱的全身。 发生了太多事情，信息量太大，让白夜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唯一能确定的是，至少这个深渊零还没有对葛樱和女儿造成伤害。 视线随着他们来到城堡的地下室。 白夜见到了惊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