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打架被捅

    程向宇认真的准备参加总公司的会议资料，他把手头上几件事情交给那亚处理，他发现那亚有惊人的记忆力和超强的模仿力。她可以把部门经理会议上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下来，包括表情。

    “电脑终端控制室是干什么的？”程向宇问。

    “很无聊，控制电脑系统的，出故障的时候要立刻waring并检修。”

    “维修电路的活儿你不用做吧。”

    “要排除故障，不是你想象的，有时挺难。”

    “你喜欢的食物是什么？”

    那亚不解地看着程向宇，程向宇笑了：“我是看你一个女孩家干这种工作，吃什么东西才这么厉害。”

    那亚最大的问题是听不懂玩笑，她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哦！”

    程向宇发现好几次，别人在说玩笑话的时候她当真，要么就是一副傻傻的表情，程向宇归结为长时间与电脑打交道的后遗症。

    那亚喜欢穿金属质感和blingbling的衣服，和公司的其他女孩不一样，不穿职业套装。程向宇提醒她，在公司尽量穿职业一些，等公司的风格换成概念型未来感时，再穿这些服装，下班时间她可以自由穿。

    那亚很听话，上班时穿起了职业装、高跟鞋，她的身高穿高跟鞋，像一根电线。部门经理跟她说话时需要仰视，程向宇觉得画面很滑稽。

    “那亚，你有多高？”程向宇忍不住问。

    “1.78米。”

    “这么高不用穿高跟鞋，平跟鞋也漂亮。”

    “哦，我是看公司的女职员都是职业装配高跟鞋。”

    “你不用，你有天生优势。”

    “你喜欢什么电影？”那亚思维跳跃的有些快。

    程向宇记得夏可菲喜欢的电影是《机器人瓦力》，他不假思索的说：“机器人瓦力。”

    程向宇本来以为可以听到“我也喜欢”或者“我喜欢某某”的回答，结果那亚没有说话，转身走开了。程向宇想起在夜场撞身时，她也是这种风格。

    第二天，程向宇桌上放了一个饭盒，打开一看，居然是瓦力便当。不用说，是那亚，夏可菲也做过这种便当，她身上的确有很多地方跟夏可菲相像。

    程向宇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专门进行比较，看见夏可菲的那天晚上刚好遇见那亚，纯属巧合的心理作祟。那亚喜欢画画，中午休息时会在纸上涂鸦，她的线描画想象丰富，画里有些东西和夏可菲笔下的很像。

    她喜欢几米的漫画，有时下班后她会拿出漫画书读起来，夏可菲也喜欢几米的漫画。她不喜欢参加公司的饭局，因为她喜欢安静，夏可菲也喜欢安静，但这两个喜欢安静的女孩都去过夜场,所以说人很复杂。

    很快到了参加总公司会议的日子，程向宇一行五人登上了飞机，程向宇见到了公司另外一名新来的同事，名叫方亚东。正如段小萌所说，他长得高大帅气，人也是谦恭有礼。

    在飞机上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他们五个人座位没在一起，段小萌在放行李时和一位男乘客发生了争执，随后发现居然是邻座。段小萌当时穿的是短裤，坐下后，那个男乘客说：“小妞，腿挺白的。”

    段小萌不答应，说他是流氓，男乘客说段小萌侮辱他的人格，方亚东赶忙过去跟段小萌调换了座位。

    本来以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下了飞机，大家走到机场乘客出口，正商量怎样坐车，围上来三个男人，其中一个就是飞机上和段小萌发生争执的男人。

    “什么意思，打群架？”段小萌先开口。

    “今天把话说清楚再走。”男乘客说。

    “大哥，就一件小事，何必呢！”方亚东说。

    “把她留下，我跟她把话说清楚，你们可以走。”男乘客说。

    “跟女人过不去，不是爷们儿。”程向宇说。

    “说谁不是爷们儿。”男乘客的同伙说。

    “你们再纠缠我们报警了。”段小萌说。

    “是啊，一件小事，各走各的路吧”同事说。

    “我们不怕把事情闹大，大爷我看不惯你们这样的。”男乘客说。

    “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男人。”段小萌义愤填膺的说。

    “小妞，嘴别硬气，你陪陪我们，一笔勾销。”男乘客的同伙不怀好意的说。

    “说着人话，不干人事。”程向宇把段小萌拉到身后，小声对她说；“等会儿有情况，别停留，赶紧跑，报警。”

    程向宇对方亚东说：“等会儿真打起来，你看好段小萌。”

    “别嘀咕了，这里没有救兵可搬，我们都是文明人，把女的留下，一切好说。”男乘客说。

    “你坐过飞机就说自己是文明人，贱人也坐飞机的。”程向宇的这句话激怒了男乘客三个人，其中一个人上来抓住程向宇的胳膊，用手指着他：“小子，再说一遍。”

    “贱人都是作死的。”程向宇甩开了胳膊，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

    三个人一起冲上来，对程向宇拳脚相加，两个同事去帮程向宇，程向宇一拳抡到男乘客的脸上，男乘客后退两步捂着眼睛。机场出口大厅喊声、叫声混成一片，段小萌没有跑，她抱起离她最近的垃圾桶，准备打向那三个人，血，她看见了血。

    血从程向宇的身上滴落。

    男乘客手里握着带血的匕首。

    警察跑了过来，程向宇捂着腹部倒了下去。

    几秒钟，也许时间更长，伤口由冰冷变为疼痛，黑红的血在地面蔓延，程向宇听到人们的叫声渐渐遥远，最后飘到空中，连同他的意识一并飘到了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片白色。

    程向宇再次看到了母亲，母亲摇着手说：“你不该来这里。”

    母亲握住他的手：“孩子，你的手真冰，妈妈给你暖暖，暖过来了你就回去。”

    程向宇看到了夏可菲，她泪流满面，从来没见她这样哭过。

    程向宇看到了父亲，父亲头发花白，老了许多，“孩子，爸爸老了，还等你帮我呢。”

    程向宇腹部的灼烧感渐渐消失，他有了飞的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很舒服。他低头看着腹部，没有血，伤口消失了。

    前面的亮光照得他无法睁开眼睛，仅仅一会儿的功夫，他就适应了亮光，他朝着亮光走去，身体就像羽毛。两边出现了艳丽的花朵，真美。

    他听到了优美的歌声，就像教堂的歌声，宁静祥和，仿佛置身于一片净土，他追随着这份安宁继续走去。

    背后传来了哭声，越来越大的哭声，程向宇转身看到很多曾经认识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哭，夏可菲出现了，她穿着白纱裙，手里捧着鲜花，哭着说：“向宇，别走，我们还没结婚呢。”

    夏可菲，不要哭，等我。

    程向宇想用最大的声音说出，但发不出声音，他看到夏可菲飘了起来，泪水凝结成了雨滴。

    雨滴从天空飘落，渐渐变成了黑雨，夏可菲不见了，一个声音从空中传来：回去吧，孩子，还有很长一段路等你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