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才都是孤独的
从网咖出来到进入考场，时间似乎刚刚好。 这又令林伟心里不好受，自己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慌的冷汗热汗全都冒了出来，这家伙跟没事人一样。 若是时间真的迟了，管你是学霸还是天才，都得去下地狱，更可怕的是，如果让他妈知道是因为打游戏而缺考一门，那还不得凉凉，想想都觉得后怕。 不过如果永远只是如果，他们依旧顺利地进入了考场。 照着同样的过程，监考老师检查完毕后开始等候考试开始。这是高考的最后一门，即相对来说比较简单的英语，这让考生们也比较放松，毕竟这是打破地狱最薄的一层障碍，其后便是人间天堂。 其实监考老师都不需要怎么去讲述过程和提醒学生，因为这样的场面学生们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早已经刻在了记忆深处。一切都轻车熟路的进行着。 “嗒…”“嗒…” 依旧是熟悉的声音，宋玉廷不知为何，答完试卷后便不由自主的去聆听着那秒针摆动的声音。 哪怕他坐在教室最后的位置，依旧听得如此清晰，甚至他感觉如果自己再认真一点再努力一点，似乎还能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那应该是分针的声音。 对于细微的声音，他总是很感兴趣。 宋玉廷感觉自己大半的时间是在无聊中过去的，听着秒针分针的声音，眼睛看着时针的微毫的移动，好像就算是时间的流逝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盯着。 他前面坐着的那个学生还在答题，宋玉廷听着他在卷子上书写所发出的声音，然后脑海中似乎能大概映想出他写的是什么。 当然，这么无聊且费神的事他可没兴趣也没必要做。虽然知道自己感知异于常人，但这从小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到现在已经是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了。 “叮…”“叮…” “好了，时间到，同学们放下手中的笔停止作答，开始收卷。” 其实考生早已经写完了，有的都把自己的东西给收拾好了，就等着老师说一声可以走了，然后出了教室就是一句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想去哪就去哪。 “好了，你们自由了。”监考老师收卷封袋后，看着这些蠢蠢欲动的学生不禁笑着道，不由又一遍的感慨这年轻还真是好啊。 学生们心中瞬间感觉到一阵欢快，连宋玉廷心情也有点清爽。 毕竟自己就算再从容不迫，也会受到别人的影响，而且还是这么一大片人群。 这次离开教学楼的过程明显要比前几次快很多，每个人心情似乎都很不错，讨论的也不再是考试，而是接下来的狂欢。有两个人甚至离着十几米，中间夹着上百号人，旁若无人地隔空喊话，说要去某某网咖通宵呢。 “宋玉廷…等等我。” 在教学楼通校门的马路上，宋玉廷正不紧不慢的走着，听到喊声后便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正好看到了一路小跑过来的林伟。 看着林伟跑步的姿势和那标准的学霸模样，宋玉廷还真觉得有点纳闷，为啥这家伙考不到班级第一？ 虽然他成绩也不差甚至相对来说算是非常优异，但感觉还是配不上这副容貌，有点白瞎了。 “班长叫我们去拍合照，顺便商量一下班级聚会的事。”林伟一过来就开门见山道 “不是拍过了吗？”宋玉 廷问道，考试之前学校组织过了拍毕业照的事情。 “那是学校拍的，他们嫌难看，要自己拍过。”林伟推了推眼镜，咬着嘴唇气愤道：“哼，要不是班长叫我没有人会通知我们的，当然最为重要的是，要不是我来通知你，更不会有人叫你的。” 拍了拍宋玉廷的肩膀，林伟继续道：“咱们也不用跟他们置气，谁让咱是天才呢，天才就应该忍受寂寞，天才都是孤独的。” “那快走吧，天才，别让那些凡人等急了。”宋玉廷有些无语地拍掉他的手道 “嗯，天才都是惺惺相惜的，走，去会一会那些凡人。”听到宋玉廷说自己是天才，林伟神色立马都变得严肃起来。 ……… 临江中学虽说占地不大，但格局还是规划的不错，所有的教学楼虽然没有相连，但却是呈环抱之势。其内则建有假山，凉亭，一条蜿蜒盘旋的人工小河，还有一栋复古风格文艺馆，应了那山亭水榭阁楼之景。 宋玉廷两人来的时候，班上同学都三三两两在各处假山闲聊纳凉。 班长张灵婧一看到宋玉廷到了，便开始招呼着其他同学汇合，“人都到齐了，大家都过来吧。” “大家刚才商量了一下，暂定于这个星期的星期天班级聚会，今天是星期三，也就是三天后，宋玉廷，你有什么问题或是有异议吗？”张灵婧望向宋玉廷道。听到班长说话，其他人也都看向宋玉廷。 班上男女比例基本持平，班里同学虽然都认识，但关系也就那样，女生中除了那几个班委基本上就怎么没搭过话，男生的话除了林伟和几个坐在周围的人，与其他人也说不上几句话。 虽为同窗三年，但要么是以学业为重，要么性格使然，就算时间久了也不会很熟，毕竟是近七十多人的班级，每次有什么活动都会自觉地分为几个圈子。 有的人远远的在大街上或是学校某条路上碰到了也不会去打招呼，因为招呼一声过后可能会更加的尴尬。 “我没问题。”宋玉廷看着班上同学的一张张脸，似乎都没有多少离别的愁绪。 “那好，大家现在开始拍照吧，先拍张大合照，然后大家随意拍，最好是能互相分享一下。”张灵婧对着大家展颜一笑，然后便拿着三角支架开始固定相机。 “大家开始站好位置吧，不用按高矮顺序，也不用男女分开，后排的站在阶梯上就行” 说话的人是男生中的班委，叫王振，身材比较高，有一米八多，在班上算是鹤立鸡群，穿着打扮也比较讲究，一头细碎的刘海，就是有点钩的鼻子和稍突的颧骨破坏了整张脸，不然应该会挺帅气的。 大家都挺信服他，男男女女，一伙一伙地便凑齐在一起。他的威信可不是全来自班委，更多的是始终没人动摇的全班第一，还有不知真假的背景传闻。 总共四列，宋玉廷随意的站在了阶梯靠后一列的最右边，林伟则站在他左边。 “大家准备好了吗？” 这边刚站好队，班长张灵婧那边也准备好了。 “灵婧，你站这里吧。”王振微笑朝着张灵婧招了招手，指着自己身旁的位置道。 “不了，我站在后面就行了。”张灵婧报以一笑婉拒道。 王振笑容一顿，但还是不放弃道：“没事，这里可以空出一个位置来。”说罢 ，还没等他使眼色，其他人自觉的都往旁边挪一下，于是王振旁边立马就空出一个位置来，而且还是第一列正对着相机的位置。 “王振，你们真的不用这样，位置本来就是随意站的，我可不能例外，就算是班长也不能总是特意占着C位啊。”张灵婧依旧婉拒，但神情明显正色很多。 这次没等王振说话，张灵婧就直接小跑着走向了后排靠右的位置，也就是宋玉廷身旁。 冲着宋玉廷笑了一下，张灵婧便对着大家朗声道：“大家有十秒的准备时间，要抓紧哦。” 王振神色闪了闪，却没有说话，其他人则是又把位置往回挪了挪。 这种情况其实他们不是第一次见了，若是换成另外的两个人，说不定都已经开始起哄了。但这两个人比较特殊，大家都很默契的保持沉默。 看到相机指示灯开始闪，众人开始齐声大喊：“五，四，三，二，一，茄子…” “咔…” 所有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在这一瞬间定格。 “大家可以自己自由拍几张纪念一下，以后或许就要天各一方，各自奋斗，很难再有什么机会见面了，我们且行且珍惜。”她说着说着声音似乎便低落下去了。 气氛沉顿了下来，但没多久便被打破了。 “班长，你永远是我们的班长。”一个女生大声地说了一句。 煽情的话一说，大家的情绪似乎都受到了感染，情不自禁的回忆起了过往三年那些刻在脑海中的事情。 “对，班长，你永远是我们男生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站在比较靠前的一个瘦高的男生也忍不住道，只是声音有点发颤。 “得了吧你，前几天刚对隔壁班女生说的话现在转过来对班长说，你丢不丢人啊。”站他旁边地男生立马鄙夷道。 “至少得把黄杰这家伙除外。”又一个男生说道。 “对。” “我同意” 班上起哄的人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是我提出来的，你们还要把排除在外，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黄杰，也就是瘦高男故作悲伤道。 “不会。” “不存在的。” “哈哈…” 回答的很一致，随后便是哄堂一笑。 听到大家肆意而纯真的笑声，宋玉廷神情也有点恍惚。三年来的记忆似乎都能想起，从开学初，每个人所表现的青涩与陌生然后到欢快，嬉笑打闹，再到现在青春洋溢的男男女女。 可是，宋玉廷感觉自己虽然参与在其中，却没有与他们产生太多的羁绊，仅仅像是个看客，并没有融入其中，看似陪伴在一起，却依旧是孤独的。 哪怕他早已经习惯了孤独，但并不代表他喜欢孤独。只是他也不喜欢勉强自己，唯一的尝试便是林伟。 他仍记得每个人以前的模样，那时候的王振便已经很高了，张灵婧以前要羞涩好多，跟人打招呼脸蛋都是红彤彤的，还扎了两小辫子，林伟那时候喜欢独来独往，黄杰没有现在这么猥琐，那些女生们似乎很容易就结成了朋友… 现在再看看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似乎都很熟悉，可站在一起又会感到陌生。 宋玉廷不得不承认，时间便是自己无法盯住的东西，无论他的眼睛有多敏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