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怀疑

    楚玉在后院里慢悠悠地走着，目光却是四处张望着。她此番混进来的目的，就是寻找府邸之中是否有地牢或是仓库的地方。虽然是法华寺上找到了大批的银钱和珠宝，但是她和顾长卿都认为韩家拥有的财富不止会那么一些。

    如果想与南夏长期勾结，就必然有大批的银钱，甚至从那本账册里，她发现了双方似乎有交易军械的痕迹。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批军械又藏在了哪里呢？

    韩之语不同与普通的世家小姐，她是将门之后，又是从小习武，也算是韩启年的左膀右臂。那她所出的后院之中，必然也会有不少的机关算计。

    她若是想不打草惊蛇地将这些东西查清楚，可能会在韩家逗留一段时日了。

    楚玉沉沉地叹了口气，留就留吧，眼下她与顾长卿正是尴尬之时，与其在楚家彼此躲避，不如走出来查案。

    “兰香，你怎么在这儿？”熟悉的声音在身侧不远处响起，楚玉急忙调整好面部表情，循着声音望了过去，看到张婶子神色有异地朝着她走来，急忙委屈地小跑过去，不等对方开口质问，就哽咽地说道：“张婶子，可算是找到你了，奴婢都找您半天了。”

    张婶子原本还想训斥着她乱闯，但见她这副神色，不由得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找我做什么？”

    楚玉胡乱地抹着眼角，作势擦拭着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小姐刚刚吩咐奴婢找您，说是让您中午炖一盅鱼汤。奴婢瞧着小姐的脸色不好，想来是心情不好，便不敢耽误地去厨房找您，可是没找到人，心里正愁呢。”

    张婶子暗骂了一声倒霉，她每日都会从新鲜的瓜果蔬菜里扣出一部分，等着儿子过来取走。往常儿子都是要晚一些才过来，今儿个来早了，她也是刚刚才将儿子打发走，谁知道这会的功夫就摊上这么一件事。

    “多大点的事儿啊，你随便告诉厨娘一声就可以，怎么能在院子里乱闯。”张婶子说到此处时，已经有些心虚了，但在一个末等丫鬟面前是不能丢了气势的。

    楚玉点了点头，模样很是乖巧，只是重复道：“我是见大小姐的心情不好，而且大小姐又是指明让奴婢找您的。奴婢想着，若是这鱼用的不新鲜，汤也不会好喝，届时大小姐心情不好再以此为由发落张婶子，那就不好了，所以才着急找到您。”

    张婶子心里‘哎呦’一声，今儿个早晨的菜车里好像还真没有鱼。仓库里倒是有几条不错的，可若大小姐吃起来觉得不对口，可能还真的会迁怒与她。

    这么一想，张婶子对楚玉的态度好了许多，和颜悦色道：“兰香啊，你的这份心思，婶子领了，婶子先去张罗活鱼，等稍晚些婶子找你说话去，你快回去吧。”

    楚玉见张婶子的神色终于好了一些，乖巧地点了点头，顺着来时的路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回到院里，牡丹正在偷懒，抱着扫把靠在廊柱上望天，见她从外面进来，急忙招手，好奇地问道：“你去哪儿了？”

    楚玉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抚了抚胸口，小声地说道：“幸好半路遇到了张婶子，不然我都找不到厨房。”

    牡丹瞪大了眼睛，手指戳着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训道：“你都进府多久了啊，怎么连后院的厨房都找不到？你以前不是也去过嘛，怎么这会就找不到了？”

    楚玉一脸苦闷地撇撇嘴，“姐姐快别戳我了，脑袋都快戳破了。我平日里也不喜欢去院子里逛，也不敢出去乱走。上次去厨房还是别人指了路才找到的，今日心里着急，出了门便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哪儿还能找到路？”

    牡丹也是对她无奈了，这丫头到底是年纪小，平日里做什么事都是迷迷糊糊的，“别难过，等芍药姐回来之后，我带你去院子里逛逛，多出去几次就好了。咱们后院确实大，却也没有皇宫那般壮丽巍峨，你走几次就能找到。”

    楚玉点了点头，欢喜地抱着牡丹的手臂，撒娇道：“还是姐姐疼我，我最喜欢姐姐了。”

    牡丹被她闹得没法子，手指点着她的小鼻子，“好了好了，快去正屋门外候着，若是大小姐再有什么吩咐，可别找不到人。”

    “知道了。”楚玉欢快地跑了过去。

    屋外发生的这一幕，自然是没有逃过屋内韩之语的注视。

    她已经发现账册和信笺丢失了，她知道楚玉定是来过了，对方既然看到了那两样东西，就一定还会再来，就算明知是冒险那又如何，他们想要扳倒父亲的证据，就必须付出代价。

    所以，韩之语一直密切关注着府中的一切大小事务的变化。

    她对楚玉也不是很了解，尤其是性格大变之后的楚玉，更加不了解。但她从楚玉和顾长卿这几次事件的行事风格来看，对方一定会前来寻找更多的证据。

    如何寻找，变成了他们共同期待的事情。

    韩之语觉得，楚玉会从两个方向入手，或是在周围布置了眼线，或是寻找机会，自己闯入府邸。

    这两种可能，不论是哪一种，对于韩之语来讲，都是不太友好的。

    因此，她从一大早开始，就对院子里的人事关注得十分的密切。

    那个末等丫头兰香……

    一直在院子里的人，今日却好像是一个变故一般，突然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开始怀疑那人是不是楚玉假扮的，很显然，一番试探下来，并没有什么发现，这才作罢。

    就这样，楚玉安安稳稳地在韩家的后院扎根了，起初的几天，她是不敢有所行动的，只得一边在韩之语和芍药的眼皮子底下安分地干活，一边讨好着牡丹和张婶子，让她们有机会多带自己去府中逛一逛，或是必要时给自己打个掩护。

    韩之语起初的几日还在关注着兰香，但几日之后发现这丫头一切正常，加之原本的兰香很是讨芍药的喜欢，芍药自然也没少在韩之语的面前替她说好话，一来二去的，倒是打消了韩之语对她的怀疑。

    这一日傍晚，芍药正服侍着韩之语用晚膳，忽然发现房内不知何时闯进来一个人，是一名女衣少女，眉眼凌厉、神色不善地望向韩之语，冷声道：“你倒是躲得安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