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神庙
小小的声音在喧闹的神庙里并不起眼,很快就被其他的声音盖了过去,但听在克罗夫的耳朵里却让他浑身僵硬在原地。 难道,美杜莎一直没有离开? 难道,美杜莎一直在我身边? “哪有啊,瑟雅,不要乱说,快向这位叔叔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女儿是乱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女孩妈妈的白人女人抱着小女孩先是训斥了自己女儿,然后自己对着克罗夫道歉。 在她眼里,克罗夫只是一个穿着有点像电影里的怪人,哪有什么背着大姐姐,肯定是自己女儿撒谎了。 “没……没事。”克罗夫努力挤出一丝笑,声音轻轻的颤抖了起来,“……能告诉叔叔,你说的大姐姐,长什么样子吗?” “哪有什么大姐姐,这都是我家孩子瞎说的,先生请你不要在意。” 小女孩的妈妈抢先一步说道,脸上浮现出恼火的表情。 神庙里面的人这么多,如果这个奇怪男子的身上真的背着大姐姐,大家早就注意到了,可现在没有一个说出来,分明就是女儿在撒谎戏弄这个人。 她决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和女儿好好谈谈,让她知道撒谎是不对的。 在她思索的时候,小女孩说话了,“大姐姐很漂亮啊。” 克罗夫怔楞了一下,他旋即想起来小女孩还小,不懂事,怎么能准确的描述出别人的面貌呢。 于是他半蹲下来,将自己的头和小女孩的头平对着,半是祈求半是哀求的说道,“你看到的大姐姐的头发上有蛇吗?” “没有啊。” 小女孩想了想说道:“大姐姐的头发很漂亮,金灿灿的,好美丽啊,只是大姐姐为什么一直闭着眼睛呀,她是在睡觉,不想睁开眼睛吗?可是妈妈说,睡懒觉是不好的行为,大姐姐的妈妈不会罚大姐姐吗?” 克罗夫下意识紧了紧衣领,尽管神庙里温度挺高的,但他还是觉得有股冷风呼呼的往里面吹。 是美杜莎?还是不是美杜莎? “其实我女儿是胡说的,这位先生你不要在意啊。”小女孩的母亲看见克罗夫的脸色突然有点不对劲,连忙站在自己女儿和克罗夫的中间将他们隔开,防止这个怪人会伤害到自己女儿。 虽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但小心无大错。 “走吧。” 回过神来的克罗夫声音很轻,轻的像是声音从天上飘下来的一样,不仔细去听可能会觉得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离开这里,尽快离开这里,不要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将帽子戴在头上,扬了扬手中的橄榄枝,走了上去。 不管哪个是不是美杜莎,都说明了他已经被那类恶物盯上了,除了神灵,没有人可以救他。 雅典娜的神庙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他挤了几分钟就挤到了神像面前,在说了自己油管主的身份以及给祭司转了一笔可观的费用后,雅典娜神庙的祭司终于允许他这位‘虔诚’的信徒靠近雅典娜的神像。 “伟大的胜利女神雅典娜啊,我是被迫的,我也不想啊,可我要是不将那东西放在你的神像旁边,她就会要了我的命。” “伟大的女神,求你庇护我。” 克罗夫跪在神像面前,低声的对着雅典娜的神像祈祷。 之后,他久久没有动作。 他在等,等待神迹的发生。 神灵的力量强大无比、不可思议,说不定她就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了,说不定下一刻女神的神迹就会降临,将美杜莎和她的诅咒一起消灭。 虽然在神话里,美杜莎出现的原因有许多不同的说法,有美杜莎不洁、所以被女神诅咒变成满头蛇发怪物的说法、也有美杜莎因为长得太漂亮、被女神妒忌夺走了美丽的说法,还有美杜莎是原始海神福耳库斯和他的妹妹海怪刻托交合后生下来的魔物、最后被佩尔修斯斩杀,将她的头颅封印雅典娜的神盾之中的说法。 但不管是哪个传说,美杜莎和雅典娜之间都有恩怨,而美杜莎命他将那个蛇发雕像放进雅典娜的神庙之中的动作证实了这个猜测。 ——不管在哪个宗教的典籍里,将一个神像放进另外一个神灵的神庙里,都是一种亵渎。 他相信,在知道敌人打算亵渎自己,女神肯定会有动作的。 可是他等了足足十几分钟,等到一旁的祭司不耐烦的催促他快点让开、还有其他的信徒要对女神祈求,神迹依然没有降临。 “强大无比、不可思议的神灵没有关注我。” 克罗夫也知道神灵对人类并不关注,不然的话历史上雅典也不会多灾多难,更不会遭受到外来入侵,但一想到自己身上可能有着美杜莎的诅咒、那个邪恶的恶魔可能就在自己的背上,他还是忍不住埋怨了起来。 伟大的雅典娜啊,恶魔都要亵渎你了,你为何还不将你的目光投注下来,神灵不都是全知全能的吗?为什么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就在他心里埋怨的时候,不知道何时,一缕缕黑色的头发从他的身后垂落下来,而且克罗夫微微弯下的背突然被某种有几十公斤的重物压住,不由自主的弯的更低了。 他的背部,某种柔软的东西正在蠕动,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个人正在从他的背上爬下去,如蛇一样,软软绵绵。 克罗夫用力挪动自己身体,又张开嘴,想发出声音,提醒别人注意自己,可是,不知为何,他竟然完全无法操纵自己的身体,就好像是自己的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一样。 一个向雅典娜祈祷的信徒突然弯下腰一动不动,这种异常的行为自然引起了神庙祭司的注意。 就在他张开嘴巴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看见一双美丽的眼睛正在突兀的和他对视,不等他反应过来为什么男人的身上会多出来一个女人,他就他感觉自己的手、脚、甚至是脑袋,都失去了知觉。 一种石灰色的颜色,在他身上飞快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