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八章：不计代价【艾雷】
显然，相比密集推进的北境投石机阵列，莱因一方的攻击显得羸弱无力了一些。 那些石块的数量本来就有限，再加上北境一方完备的保护，几轮投石下去，无非就是摧毁了数辆投石机——至于人员伤亡？艾雷看得出来，北境一个人也没死，石块根本就击穿不了那铁疙瘩； 等到投石机抵达预定的地点后，双方才算正式交锋。 北境这边的投石机无论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占有绝对优势，就连士兵的熟练程度都存在着差距； 就连身为外行人的艾雷都看得出来，北境这边装填的速度要更快一些—— 打得也更精准、更狠一些。 这一次，北境采取的攻击方式不再是“集中一点”了——上次采取那种做法无非是为了耀武扬威，实际上并不利于发挥投石机的全部效能； 大且沉的石块开始落在莱因的阵线上；只需要命中投石机主体一块石头就足以砸断木头，整个投石机有相当大的可能因此直接报销； 蒙了铁皮的堡垒显然也没有对方那么靠谱；不少堡垒被石块命中后直接就变了形，真不知道里面的士兵有没有因此而受伤； 经过魔法加固的土台也做不到坚不可摧的程度，几轮齐射过后就有着要局部坍塌的架势。 显然，再继续这么打下去的话，莱因一方的投石机将会因此而全灭。 对此，希德侯爵果断下达了命令：后退！ 莱因士兵们停止了反击，开始带着投石车向着敌人的射程外撤退； 这个过程并不是非常顺利——毕竟敌人的攻击还在继续；只有不到七成的投石机和巨弩成功撤离了土台，士兵们的伤亡则约百余人。 战斗进入到了下一阶段。 赶走了投石机之后，北境侧的河岸就变成了相对安全的区域； 工兵们一拥而上，扛着木板带着工具开始在岸边修筑临时码头——之前的那个港口早就被打烂了； 他们的效率也相当惊人——艾雷从中捕捉到了一些按常理而言不能存在的操作； 应该是使用魔法了吧。艾雷冷笑着，是啊，魔法师们只约定魔法不能直接应用于战争中，可没说“间接”啊。 很快，一个简易的码头就修建好了——为了能够防御敌人攻击，还有十余个北境士兵举着盾牌站在码头上方，以防投石机“突袭”； 一队又一队手持巨型盾牌的北境士兵聚集在码头附近；在那些改装船只靠岸之后，他们就一个接着一个地跳上去； 艾雷留意到了一个比较滑稽的细节：他们的铠甲，是“披”在身上的； 估计是担心船只被击沉之后，这堆沉重的金属直接把自己带入河底吧。 原本能够装载三十余人的船，这会儿只能承载十几个士兵；但架不住人家船多。 十条船为一组；船上的士兵有的负责举起盾牌防卫、有的则负责拼命划桨； 在一组出发之后，下一组即刻就开始上人——其效率之高，让艾雷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由于莱因领一方的射程被压制，在他们几乎到了秋风河的中段的时候、投石机和巨弩才能够发起攻击；活动着的船只比固定的投石机要难以命中许多，而即便没有打空，那些盾牌也能够挡下大部分的攻击； 在高处的艾雷看得更加清楚一些：在弩箭击穿了其中一条船的侧舷后，一位持盾的士兵快速将盾牌按在了缺口上；在周围人的帮助下，虽然不能完全堵死，却也能延缓船只的进水速度。 但即便如此，在这组船只即将接近岸边的时候，依旧有一条船被彻底击沉了。 上面的士兵以极短的时间脱下了铠甲、放在了自己的盾牌上，随后整个人抱着盾牌向岸边划去；河水汹涌，他们大多没能抵达岸边，而是被冲向了下游。 其他的船士兵们则安全抵达了岸边；在船抵达浅滩后、他们就跳下了船、淌水上岸，用手中的盾牌聚起一个简易的阵型来；北境的投石机也调整了发射的角度，尽可能不命中他们所在的区域。 在不间断的岩石轰击下，莱因领的士兵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用盾牌保护好自己的前侧和头顶； 同时，他们身后的船只还在不断地向着岸边输送着士兵。 几个批次下来，在岸边聚集的北境士兵已经有数百人之多；他们在重重盾牌的保护下将自己的铠甲整理好，随后便开始向着莱因防线的方向前进——他们的目标所有人都清楚。 投石机。 看着那些人有要冲锋过来的迹象，侯爵急忙下令让他们前进方向所处的投石机向后撤退，同时命令其他巨弩和投石机对他们展开集中攻击； 那些人手中虽然拿着巨盾，但也阻挡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击；很快，堡垒出现了缺口，那些士兵更是有数十人伤亡； 他们的牺牲自然也是换来了相应的成果：投石机为了避免被突进的北境士兵摧毁纷纷后退，原本整齐的阵线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其他抵达岸边的北境士兵也纷纷聚拢起来，加入到这支逼退投石机的队伍之中； 他们付出了一定的损失，却也得到了相应的成效；几台撤退不及时的投石机被他们摧毁，其余的都被迫撤远——敌人的目的，就是让这些投石机连河面也攻击不到。 敌人的投石机一直在运作着，势大力沉的岩块接连不断地砸在莱因领一侧的河岸上；纵然他们发射的时候刻意避开了堡垒，但依旧有一部分北境士兵被自己人的石块给砸死——攻势凶猛到这种程度，希德侯爵自然也是不愿将莱因士兵们派过去与他们厮杀； 莱因一侧的投石机和巨弩攻势也一直维持着，有的目标是船只，有的则瞄准了岸上的北境士兵；从开战到现在，北境一方的伤亡已经达到了数百人，而莱因一方则没什么太大的损失。 战场上的所有人都清楚，如此拼命的战术究竟是为了什么。 艾雷凝视着北境岸边的工兵们； 他们在修好了码头后，就动作极其麻利地开始铺设浮桥—— 毕竟，这才是北境真正的作战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