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5章 阿美拉堡初战
斯瓦迪亚军队的行动出乎查尔斯的意料，同时揭露了他们假劝降真打仗的真面目。 他此前还挺郁闷，为什么对面的使者每次都是不吃饭就走，根本不给自己这个副校长面子。 现在明白了，人家这是掐着饭点来的，如果谈判破裂马上进攻，正好赶上阿美拉堡午饭前的时间。 在强敌来临的时候人会因为紧张吃不下饭，不吃饭就没体力，这个问题会随着战斗时间的推移而显现出来。 查尔斯对身边的法提斯说道：“你去我住的房子，把厨房架子上那个蜡封的罐子拿到煮饭的地方，让大家尝尝好东西。” 海外大陆运来的香料对本地人来说是极其珍贵的，别说尝尝，很多人一辈子都没闻过那气味。 但是对查尔斯来说，那不算个事。 很快的，阿美拉堡里的士兵们吃上了有腊肠、腐竹、酸黄瓜和五香粉的面条。 诱人的香味让士兵们暂时抛开了对敌人的恐惧，就算是等下战死，也先尝尝贵族老爷才能吃到的好东西再说。 正在帮忙分发午餐的博比牧师不禁感叹，吃上一顿好饭比自己说破嘴皮子还有用。 战后，博比牧师开始研究能提高士气的菜肴，后来发展出了“教堂菜”这个菜系。 城墙上的士兵们紧张地看着山下黑压压一片的敌军，心里祈祷着在后方吃饱喝足的战友来换防前敌人别走到攻击线里面。 阿美拉堡所在的山头颇为陡峭，只有一面较为平缓的山坡可以供人行走，其它三面空手走上去都困难。 在要塞正门方向山下稍远的地方有一片较为平缓的山谷，连通斯瓦迪亚王国与克博文领的大路从那里经过。 斯瓦迪亚军队早有准备。 二十多个头戴巨盔，身穿无袖板甲和链甲，手持骑士扇形盾和钉头锤、斧头一类武器的骑士为指挥，带领着装备类似的军士与没有无袖板甲只有链甲的士兵一共五百人走在最前面。 在他们的身后，是两千穿着链甲，戴着锅盔，手持重弩的斯瓦迪亚狙击手。 仅仅是第一次进攻，敌人便出动了与守军数量相同的兵力。 深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干燥的北风吹得地上开始枯黄的草飞到空中，擦得明亮头盔、长剑、枪头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两千五百人的队伍缓慢而坚定地走在山道上，五千只结实的靴子踏在地面发出“隆隆”的声音，就像是无可阻挡的河水逆流而上。 箭塔上，一位克博文领的年轻士兵紧张得手心出汗，不停地在衣摆上擦着，免得等下搬运弩箭的时候手滑。 眼看距离差不多了，查尔斯拿起身边的一杆标枪，在箭塔里奋力地朝敌人投出。 这杆标枪像是床弩射出一般，以人眼看不见的速度飞向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坠向远处的敌人。 “咔嚓！” 标枪击中了斯瓦迪亚军队列前方一面旗帜的旗杆，木杆应声而断，鲜艳的旗帜被风吹出老远。 查尔斯抱着手站在箭塔边上，得意洋洋地接受着众人崇拜的目光。 法提斯一脸崇拜地把第二杆标枪递给他，这家伙摇了摇头，说道：“我表演完了，接下来轮到你了。” 刚才他只是随意地往人堆里投，原本想随意扎死一个算一个，没想完成了一次极高难度的投掷。 查尔斯继续说道：“等下你把握好时机，务必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消灭敌人的骑士和重骑兵。” 法提斯马上立正回答：“遵命！” 斯瓦迪亚军的脚步放慢了少于，但并未停止，他们越来越近了。 后方提前吃饱午饭的士兵把碗舔干净后迅速到城墙与箭塔上换岗，他们打着饱嗝听说了查尔斯大人投出的标枪在弩的射程外命中打断了敌人旗杆的事迹，一时间士气高涨起来。 法提斯在迎敌方向的墙上穿梭着，给投石机、床弩和弩手安排接下来的战术。 两百五十米，斯瓦迪亚军前排的骑士们握紧手中的盾牌。 罗多克王国擅长用弩，但弩箭缺点是射程较短，要穿透甲胄的射程更短，他们只要依靠盾牌冲过那段距离，就能冲到城门前用斧头砍碎大门。 两百米，城墙上依旧没有动静，如果是进攻库吉特汗国，此刻弓箭已经开始落下来了。 一百五十米，这里的地形已经颇为开阔与平坦，可以将后方的重弩手展开，然后在步兵的掩护下缓缓上前与敌人对射。 只是那些手持重弩的狙击手走近后脸都青了，此前离得远看不清，现在走近了才发现城墙上立起了木板和顶棚，侧面木板几乎是全封闭的，上面开有一圈巴掌高的空隙用于射击，而且不少空隙的后方看着像是挂着盾牌。 与高处对射本来就吃亏，现在高处的敌人有掩护，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人数优势了。 正在展开队形的斯瓦迪亚军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踏入了死亡陷阱。 “滴滴滴！” “嘭！嘭！嘭！” 随着一声哨响，城墙与箭塔上的投石机与床弩几乎在同一时间发射，它们的目标是走在最前面的骑士。 原本只是准备面对弩箭的骑士们没想到招呼自己的是差不多有手腕那么粗的标枪和二三十斤重的石球。 仅仅在第一波攻击下，二十多个骑士就有一小半人不是被标枪扎穿身体，就是挨石弹砸中。 下一刻，无数的弩瞄准了没有被击中的骑士。 他们被刚才的攻击给吓坏了，迅速移动位置让那些原本用来攻城的器械不要瞄准自己。 趁着骑士们移动时露出了破绽，城墙上那些得到自由射击权力的神射手们抓住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瞄准射击。 钢制弩弓的弹性形变提供了巨大的能量，通过弦转化为弩箭的动能，让它飞离弩臂飞向目标，穿透了目标的甲胄。 神射手们射击后马上把弩交给身边的人，接过弩的新兵马上用绞盘上弦。 几个呼吸的功夫，二十多个斯瓦迪亚军阵前的骑士们全部被射倒。 接下来，射击的目标变成了步兵阵后方的斯瓦迪亚狙击手。 这是一场弩与弩的较量。 罗多克王国的弩兵大陆第一，在查尔斯给他们配备钢弩前就已经名震八方，在射术、战术与心理上更是远胜同行。 斯瓦迪亚王国的骑兵天下无敌，但是远程兵种的建设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他们手中的重弩质量与威力都不错，然而在对阵居高临下有防护措施的敌人时心中没了底气，平日里的训练更是发挥不出来。 特别是投石机改变了射击方式，拳头大的石头从天而降落在他们的头上。 虽然这些石头对两千人来说并不多，但带来的心理压力足以让他们手上的动作又慢了几分。 下方射上城墙的弩箭力道小了不少，但数量众多，挡箭的木板发出的“咚咚”声就没停过。 克博文领的射手们按着查尔斯的意思射一箭就换一个地方，顺便给弩上弦，加上下方人多几乎不用瞄准，一时间敌人根本没法瞄准，即便是有弩箭射进来也伤不到几个人。 而下面的斯瓦迪亚军射手面对时隐时现的敌人不知所措，耽误了很多射击的机会。 但城墙上的射手不给他们机会，不断有人中箭倒下。 床弩的目标是敌人军阵前方的步兵，负责指挥的骑士第一时间就被消灭了，没了指挥他们不知道是进是退，只能苦苦守在原地。 周围碉楼上的士兵们没有得到进攻的命令，目前这种小场面用不着他们出手。 突然间，要塞里的射击突然停止，斯瓦迪亚军一时间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不到二十秒，几乎所有的远程火力都击中在斯瓦迪亚军的左侧。 查尔斯亲自率领敢死队从要塞的侧面通过软梯来到了外面，趁着敌人左翼一片混乱的时候冲了过去。 “真神庇佑！” 跟着猹某人出来的这两百多人都是守军老兵里的东方教信徒，他们身穿两层甲胄，手持着钉头锤、流星锤和狼牙棒一类的钝器冲进了敌人的弩手之中。 有查尔斯开路，面前的敌人就像是水豆腐一样，根本无法阻挡切进来的钢刀。 跟随他的敢死队个个喊着东方教的口号悍勇无比，跟随着前锋不消片刻杀穿了敌阵。 同时城墙上射击的只有那些神射手和床弩，前方的步兵如果有转身回去支援的就会受到几个集火攻击。 斯瓦迪亚军的士气顿时崩盘，纷纷转身要逃。 但是查尔斯带领的敢死队已经堵住了下山的路，把近自己十倍敌人包围起来。 “蹲下投降的不杀！” 这两百多人一起吼了起来，一时间震住了还活着的敌人。 这年代的军队战损率达到10%就崩溃了，刚才的攻击下死伤已经超过了这个数字，斯瓦迪亚军崩了是必然的。 查尔斯没有为难这些人，只要他们留下武器和防具就能带着伤者和尸体下山。 这一战，阿美拉堡以阵亡两人，受伤十余人的代价消灭斯瓦迪亚军三百多人，缴获了大量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