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冤冤相报
飞龙在天望向远山,不尽悲壮:“怨就怨国贼博尚,无道昏庸,嫉贤妒能,穷兵黩武。将军文韬武略,我家君上求贤若渴,慕名久矣。将军不如弃暗投明,咱们共建西蜀,创不世之功。” 天枢箭伤虽已包扎,一身霸气,却是消失殆尽:“大将军英明神武,在下敬服。但是,在下绝非卖国求荣之辈。既然被俘,再无二话,要杀便杀,要刮便刮。想要在下降蜀,反戈东吴,那是万万不能。” 再看天璇、瑶光、“魁星双锏”,都是满怀必死之心,不发一言。 “飞龙在天”真情流露:“西蜀子民素来不喜征战,我家君上更是不喜用武。几位将军但凡投诚,不仅远离刀光剑影,更是无需剑指东吴。咱们只需励精图治,兴利除害,振兴西南,造福一方。” 天枢抬眼望长空,兵戈将息,一轮血色红日,倔强地挂在长天一隅。虽有明日当空,依然阴沉沉,昏惨惨,一阵阵冷风,迎面袭来。 他不由自主,打了数个寒颤。一番思虑,只觉心灰意冷,更是不为所动:“大丈夫死则死矣,为国捐躯,死而无憾。大将军不必多言。” “飞龙在天”沉吟片刻,字斟句酌:“将军既然不肯为我分忧,在下不加勉强。只要将军保证,日后不与西蜀为难,但请自便。” 五人闻言,不可置信。矗立谷口,怔怔相看,都是惨白着脸,萧瑟着心,冷风吹得衣袂飘飘,刮得他们沉浮不定。 瑶光第一个醒转,涕泪纵横,对着“飞龙在天”拜了数拜:“将军大恩,瑶光来日定将涌泉相报。” 转身力劝天枢:“阿枢,大将军以诚相待,咱们不能辜负人家的好心,更要记着人家的好处。” 天枢动容,静默一刻,终下决心,对着“飞龙在天”拜了数拜,率领众人,默然离去。 行出数箭之地,道:“龙帆久负盛名,今日再见,不枉此生。此人大智慧,大心胸,真英雄!” 天枢长叹一声:“若能得此知己,此生无憾。只是,生不逢地,战不逢时,此生已是无望!” 天璇满心悲凉:“天璇也是此意,怎奈舍不得妻儿老小,抛不下故国家乡!” 道:“生不能报国,死不能成仁,甚是悲凉!博尚误国!羞为其臣!势必弃之!” 早有将士心急如焚,连声规劝:“大将军,‘四子’何其勇猛?怎能轻易放行?” “飞龙在天”目送天枢、天璇的背影,心中不舍,脸上微笑:“这样的真君子,这般的大丈夫,世间屈指可数,我怎忍心杀戮?” “大将军!放虎归山,后患无 情此景,超越青荷的想象,只觉不会呼吸,不会心跳,唯有涅呆呆发愣。 眼望樊琪,青荷开始猜疑: 适才“飞龙在天”班师回营,方才率军行出数十里,忽闻中军飞马来报:“启禀大将军,大事不好!吴帅樊琪被劫!” “飞龙在天”大惊:“何人如此大胆?” 中军急禀:“四个贼人,装扮成我蜀军,及至近前,才被发现。贼人极尽狡猾,上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等尚未出手,他便神不知、鬼不觉,劫持了樊琪而去。看他武功身法,极似魁星、神农两派爪牙。” “飞龙在天”醍醐灌顶:“必是博赢!吴军之中,也只有博赢,如此轻功绝顶。我军疲惫至极,他若偷袭,如何抵御?” 更不迟疑,率众狂追而回。他马快身疾,风驰电掣,眨眼便奔出数十里,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及至追上博赢,只剩单人独骑。 博赢素来诡计多端,心知血战在所难免,索性将“飞龙在天”引至芜窿谷内,以防大批蜀军随后追到。 青荷躲在巨石之后,近观“飞龙在天”,更觉毛骨悚然:他分明就是个血人,双眼布满血丝,征袍遍染血迹,浑身遍布血痕。 只有一张脸,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不过一月之间,他好似基因突变,如此陌生,简直不敢相认:形容枯槁,瘦骨伶仃,从前的英气,销声匿迹,从前的雄风,无影无踪。 一年挨蛇咬,十年怕草绳。虽是如此,青荷依然暗自提醒:“他便是瘦成骷髅,杀我依旧易如反掌。”念及于此,小手情不自禁,摸向前胸。她怎敢一刻相忘,那里曾遭重创? 再看一眼阴魂不散博赢,更是吓的腿肚子转筋:“他大老远跑到此地,是不是为了抓我回去?难道他会神机妙算?算出我的藏身之地?”如此一想,心惊胆寒,最担心的便是,下半辈子都没鞋穿。 博赢那张脸,更是冷得滴出水,冻成冰。她一直当他是只讨人嫌、招人恨,四处飞、嗡嗡叫的青蝇,万万没有料到,他能如此高冷。 说到“高冷”,那是“飞龙在天”的一贯作风,青蝇东施效颦,真真让人大吃一惊。难道冷是利器,也能杀人不成? 青蝇冰酷至极,一双眸子,没有一丝温度,说句话都掷地成冰:“龙帆!上次手下留情,又容你兴风作浪。父君之仇,东吴之恨,博赢一刻不忘,今日让你血债血偿。” 青荷虽躲得老远,但见青蝇嘴,不闻青蝇声。冥冥之中,他那声音,依稀激荡在幻觉之中。难以掩饰的杀机,如此冰寒,无穷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