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防守之姿
随着豫州战事的爆发,也令天下局势发生了惊天的逆转,袁、曹对峙于颍川、陈国一线相持不下,而各方群雄却是将矛头一齐指向了雄踞淮南之地的东南袁氏。 徐州,荆州,西凉军各方势力都向袁氏治下发动了攻势。 山雨欲来风满楼。 但即便如此,时局看似对袁术军不利,却在有条不紊的防线紧紧布防下,战局还是免不了僵持了下来。 黄祖携三万水师再度顺江直下意欲再度进取江东之地。 可他却并未料到,还未进抵至江东本土,便在柴桑上游,乌林东岸的为赤壁所处遭受到了周瑜部的迎击。 一番激战。 固然黄祖军占据兵力优势,且战船林立,甲胄充足,却依然在周瑜强大的水军指挥上落入了下风。 首战不利。 黄祖只得无奈暂退至赤壁已西的乌林港驻防。 而初战告捷,周瑜亦是立即挥手命令诸军于赤壁扎营,展开与黄祖军部的对峙。 经此碰撞下,荆州军方面的攻势得以被遏制。 袁军东部方面的防线得以稳住。 反观徐州方面,袁军所面临的压力便倍增了许多。 刘备本就是意图迅速侵占江北诸郡,夺取淮河流域,将袁氏赶至长江已南去。 故而,此次集结的自然是尽数集结了尽数的精锐予以前来突破袁氏江淮防线。 虽然袁术采纳了张竑的建议,又先后大肆征召民众入伍,由纪灵为将,统军前往钟离防线增援张勋部,相助其防守。 但概因目前袁氏的主力进皆在豫州前线,又加上军中充斥着大多数初次上阵的新军,战力方面有所弱势。 面对着徐州劲旅的强攻,袁军防守无比艰难。 况且,敌军间尚且还有关羽这员一流猛将坐镇,袁军方面的压力可想而知。 纵然是一向勇冠三军的纪灵出城挑战,却也在约莫三十余合过后,亦渐渐在关羽刀下体力不支,逐步败下阵来。 连番的攻势下,张勋只得苦苦咬牙收缩防线,予以固守。 遂另一面亦迅速加急信笺往寿春,以请求援军。 初一收到张勋的战报,袁术亦不由面色大急,有些心慌意乱,他慌乱之下,担忧张勋、纪灵防守不住寿春已北的防线,会被徐州军所突破。 令徐州军杀至淮南腹地,威胁己方的统治。 联想于此,他竟是意图调令袁耀遣主力回援。 面临着此等情况,张竑刚一得知,便立即神色匆匆的奔至府间,予以拱手劝说着:“将军,如今豫州诸郡我军新得,若不屯集重兵予以威慑各方。” “恐大军调离之际,豫州四周便会陷入四面楚歌般的境地,到那时,或许局势会更糟糕也!” 说罢,他微微瞧了一下袁术的神色有所缓解,随即继续道:“倒不如将军先差人前往许昌,看看公子如何应对,再行定夺,可否?” 一席话语。 瞧着袁术似乎神情间已经隐隐忌惮刘备军的实力,仿佛要打定主意要调令主力回援。 为了大局为重,张竑连忙出言劝诫着。 他知晓,如今己方所面临的局势虽然无比紧张,一旦有一点遭受突破,那都将会后果不堪设想! 可如若此次危机能够转危为安,化险为夷。 那接下来,大势将会无比有利于己军。 只要豫州新得郡县得以稳固,那以袁氏的底蕴,全据中原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目前遭受到各方势力的针对,乃是必然趋势。 这是张竑的看法。 概因袁氏底蕴太足,且这一年多以来发展势头实在太过迅猛,此自然会遭受到疯狂针对。 这实在是太过正常。 但张竑却能从中看到袁氏的机会。 只要此次能够拼死防守住诸势力拼尽全力的一击,且将豫州郡县彻底稳固,那袁氏反击之日将会接踵而至。 若是此刻忽然调令主力回援。 固然能够抵御徐州军的攻势。 可豫州新得的郡县怎么办? 况且,颍川、陈国等地与兖州、京兆尹接壤相邻,一旦主力调离,豫州方面必然出现较大的空缺。 到那时,曹军、西凉军势必会犹如嗜血般的饿狼扑上来狠狠撕咬。 一旦遭受此等情况,那豫州方面好不容易奠定的战局恐怕将会葬送。 若是局势发生了此等变化,纵然守住了徐州攻势,己方又能得到什么呢? 无法奠定豫州大局,己方此次大费周章所谋划的豫州之地岂不是功亏一篑? 耳听着张竑一番番的分析下,袁术亦是选择了接受其建议,遂立即再度差人前往许昌。 进抵许昌城间。 随着袁耀从信使处得知了目前的军报过后。 袁耀亦是依然面上浮现出无比从容的神情。 他流露出好似一副早已运筹帷幄之势,淡定地沉吟着:“传令陈郡方面的太史慈,命其遣军佯攻下邳郡。” “蒋钦听令,你率五千步骑引军进驻陈郡后援,以为太史慈所部后援。” “喏!” 随着蒋钦昂然拱手接令,遂立即调兵遣将而去。 袁耀亦是不在担忧淮南方面的战局。 此事他大可一点都不急。 寿春已北的防线,他可是一点都不担忧刘备短期之间能够予以突破。 早在当初率部南下迅速平定九江郡过后,他便有所预感,未来逐鹿中原时,淮南已北或许将会遭受到敌军的攻伐。 故而,袁耀亦是早已下令对钟离等寿春已北的防线进行了充分的准备。 可现在刘备却没有这么多的时间能够去强攻了。 袁耀能够料想到,那位老兄应该已经在密谋此事,准备行动计划了吧? 一念于此,袁耀面上依旧浮现着笑意,继续亲笔书信一封继续交于信使,并嘱托着:“汝回返寿春务必转告左将军,目前的这一场危机,看似我军陷入到不利的局面。” “可实则我军却才是最为得利的那一方。” “让左将军切勿稍安勿躁!” 得到批复,此时纵然是信使,也不由满腔疑惑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自家主公面临着当下四面危机,到处失火的局势,早已是忙得焦头烂额,神态焦虑不安。 可为何少主却依旧如此笑容满面,淡定自若呢? 怀揣着此等浓浓疑惑,以及对少主的信任,信使亦是迅速掉头回返了。 在袁耀淡定自若的指挥下,连续一月过去,纵然是各方势力疯狂针对袁氏,却依然未占据到上风。 各方攻势基本都被化解,仿佛犹如一双铁拳轰在了棉花上。 纵然是攻势最为迅猛的刘备军,却也在袁耀的指挥下,攻势被大幅度削减。 由于沛国已南部分城邑太过靠近淮南,且徐州方面难以有效掌控,基本上是选择性放弃的。 由此这便给了袁耀令太史慈率部进军下邳的机会。 自从接到袁耀的指令过后,太史慈亦是不敢怠慢,遂立即亲率麾下步骑沿沛国已南进军,突袭下邳已西的夏丘等地。 由于徐州劲旅基本都已经集结于盱眙、钟离前线,后方固然有张飞这员大将镇守,但在士卒的战力方面却无法与太史慈所部劲旅相提并论。 况且,太史慈身后亦还有蒋钦携众以为后盾。 这一刻的太史慈突袭至下邳郡后,几乎是胆略十足,遣军接连劫掠骚扰各城邑,打破官府,开仓放粮,以争取徐州人心。 这一招战术基本上是惹怒了张飞。 张飞听闻袁军的举动,哪还受得了这气? 他盛怒之下,压根无法接受陈登的主意,直接点齐下邳城间仅有的七千余众浩浩荡荡向袁军杀奔而来! 剑锋所指,麾下诸士卒在张飞豪气所感染下,军心亦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士气可用。 听闻了张飞亲率众来袭,太史慈亦是思路清晰,立即收缩兵力集结于夏丘固守,以此与张飞军展开拉锯战。 城下。 张飞身长八尺,身形魁梧,豹头环眼,掌中持着约莫一丈有余的蛇矛,胯下骑乘着一匹神采奕奕,精气神十足的浑身通体,绒毛漆黑的黑驹。 他径直奔至射程以外,扯着他那独有的大嗓门,蛇矛高举,厉声高呼着:“贼将,勿做缩头乌龟,速速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啊啊啊,贼将……” 眼见城中半响功夫都未作出回应,张飞不由越发咆哮起来。 一席席的厉喝声。 纵然与城墙上还相隔不少距离,可城上严阵以待的袁军士卒,却依旧感受到耳膜有一阵阵的刺痛感。 此乃是张飞的回音所致。 一记记厉喝下,城上袁军士卒竟是隐约有些士气低落。 太史慈随即环顾四周,眼神微眯,瞧着麾下士卒的军心变化,不由生出了一丝惊诧,遂暗暗沉吟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人嗓门如此特殊,相隔距离如此之远,还能震慑打击士卒间的士气?” 这一刻,对于张飞那咆哮发出的声响,太史慈亦不由发出了丝丝惊奇。 瞧着如此,太史慈心知今日得出城与之一战,方才能够挽回士气。 随即,他从亲卫手中接过长枪,号令全军道: “出城列阵!” 一席令下,城门陡然洞开,一队队全副武装,身席甲胄于身的袁军步骑徐徐从城中涌出,随即迅速结阵迎敌。 眼瞧着逼出了敌军出城,张飞顿时大喜不已。 他正欲立即遣军杀出,以期趁其还未列阵完毕时,杀对方一措手不及。 可袁军的列阵之迅速却令张飞大吃一惊。 “什么?”瞧着袁军瞬息间结阵完毕,随后俨然以一副严阵以待之势等待着己方冲阵的态势,张飞猛然大吃一惊,遂面上有所思忖道:“这是什么样的列阵速度啊?” “怎么会如此之快?” 一席惊呼,却也难改现实。 既然已经丧失了趁其不稳率部突袭的机会。 张飞亦只能放弃此良机。 随即,他也冷静下来,不由傲立军阵以前,持蛇矛高喝着:“敌将,可敢与我一战,试分高下?” 此言一出,张飞神情上流露出了浓浓的战意以及浮现出自信之色。 他无比自信以自己之勇,阵斩敌将必不在话下。 到那时。 敌将被斩,敌军士卒势必顿时崩溃,待其阵势一乱,自己在率部冲击,便可一战而胜矣! 纵然敌将拒绝出战,军心亦会士气低落。 此乃是张飞早已思索好的对策。 闻言,面对着张飞的挑战,太史慈又岂会害怕,他随即立即抖擞了一番,持着长枪的手子是徐徐活动了一番。 方才挥手示意诸部暂且勿动,他遂径直纵马奔上前去,眼神紧紧直视着张飞的目光,以怡然不惧的神情厉声回应着:“有何不敢?” 说罢,二人尚且未捉对厮杀而起。 却已经开始在暗暗较劲。 二人皆运用起浑身的气力,凝聚着一团团气场,相互博弈着。 此乃气势间的比拼。 气势,由平日的习武构成,一般是武艺越强,胸间越能凝聚起越雄厚的气场。 另一方面,就是在沙场之上的厮杀,亦能令气场愈发凌厉、雄厚。 很显然,张飞与太史慈作为久经沙场的骁将,气场都无比凌厉。 显然是谁也无可奈何谁! 更何况,二人曾经还并肩作战过,彼此间也较为熟悉了解。 “太史子义,汝曾单骑杀出重围,前来求助于我大兄救援北海,难道今日欲忘恩负义乎?” 紧随着,张飞将蛇矛一竖,眼神无比凌厉,遂高声呵斥着。 此言一落,太史慈稍微沉吟了一阵过后,遂不由陷入了一丝丝沉默之中。 他不由回想起当初自己为了报答孔融的恩德,曾在青州黄巾大举围攻北海之际,临危受命单骑杀出北海前往平原郡,请求刘备出兵援助。 那时节,固然刘备兵力并不雄厚,却依然以弱兵之旅渡河击数倍于己的黄巾贼。 由此,方才解了北海之围。 眼瞧着如今张飞重提往事,太史慈眉目一凝,亦不由陷入了沉思当中。 他一向自诩义气过人,若是今日继续与徐州军作战,那岂不是违背了自己的行为准则? 但若是就此撤兵,岂不是辜负了为将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