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七年前的那天 下

    就在二小看着刘明辉黯然的样子，打算问他什么事导致了这一切的时候，十二接过了他的话。

    “在刘老找回这两块最重要的材料后，我们索性就在这座军营中就地取材，找齐了剩下的材料将那两柄剑铸造了出来。铸剑是个辛苦活，在只有他们二人的情况下，刘老与姨母当时为此几乎耗尽了一身功力，这也是后来刘老没挡住袭击者的最主要原因。”

    “双剑出世时，有天雷轰下。度过之后，姨母还给它们取了两个好听的名字，‘出云’和‘逐月’。我清楚的记得，姨母当时拿着这两柄剑对我说，希望我能凭借它们，进阶武圣，不要辜负了他们和公孙大娘的传人这个名号。”

    “兰先祖当年凭借手中双剑，打的天下群雄束手，就连那一代武家的传人也不是她的对手。她不止是公孙家唯一一任女性家主，几乎也是当年大陆上的第一高手。也正是从她那个时候开始，天下间才真正开始正式起了习武的女子，将她们与男人们放在了同样的层次上。”公孙云在一旁给二小普及着这些知识。

    “十六岁的我握着双剑，虽然那时我的境界不高，但那种与自身功法水乳交融的感觉，让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以后的路在哪。就凭它们，我有把握在回去的3年内，打破天人界限，冲上六阶。”十二说道这里的时候，神情非常自豪。

    可是几乎瞬间，她的神色一变，突然又变得有些迷惘与害怕，不再继续说了下去。

    “变故发生在回程的途中。”刘明辉看着十二的样子，示意下面由他来继续，也没等十二开口便接了下去。

    “在双剑打造完之后，由于附近也没有什么游玩的，加上主母大人想念刚出生不久的三少爷，他们二人匆匆恢复了些功力，第二天就带着我们往回赶了。”

    “在回去的路上，大约离极北城还有小半天的路程时，我们停下马车，在一处溪水边休息。正当爷爷一个人去溪边给大家打水的时候，从水中窜出了一个高大的类人型生物。就是那个生物，袭击了我们。”

    刘明辉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它的样子“这个人型生物长着人的身体，但是双手五指之间有璞，头上除了双眼之外，在额头上还有另外两只眼睛，脖子上还有一圈像腮一样的东西。其他倒是看起来与人一模一样。”

    “他突然从水中窜出，当时一个人在溪边的爷爷完全没有防备，被他一刀刺中左胸，奇怪的是，虽然功力恢复不多，可当时身为武仙的爷爷居然完全没有发现这个家伙。后来老爷也问过爷爷，他说完全没有感应到”刘明辉说道此处，一脸的愤慨。

    “然后，这个怪物看到一击得手，击伤了爷爷，就向主母冲了过去。我与十二虽然冲上前抵抗，去被他一人一掌就拍到了一边地上，打了个半死。主母此时仍没摆脱产后的虚弱期，再加上铸剑耗尽了功力。只能勉强与他周旋，不一会就边打边口吐鲜血。”

    公孙枫听到这里心里更加自责了，他觉得如果不是他的话，母亲便不会变的虚弱，那么这次也就不会有事。

    “三弟，别多想，这并不怪你。”

    而一旁公孙云的脸上已经结满了寒霜，但还是开口安慰公孙枫道。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这个故事了，但每次听到这，都觉得愤怒要抑制不住了。

    叶欢也是一脸担心的表情“那刘大哥后来是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公孙叔叔赶到救了你们？”

    “老爷？如果老爷赶到，就没有后面的事了。你记得之前问我爷爷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嘛？”刘明辉满脸的苦涩。

    “那时候，爷爷忍着伤，来到我的面前，告诉我由于功力未能恢复多少，再加上这个人的刀有古怪，被刺中左胸后连元神都不能调动。此时身受重伤的他连我都打不过。”

    “他说他有一招秘法，可以将自身真气传给别人，助他们强行突破境界，快速提高实力。但是可能会有后遗症，以后想突破境界会变得很难很难。问我愿不愿意，因为我是他孙子，二者血脉相连，成功率更高。”说道这里，刘明辉脸上的苦涩之意更深了。

    “我当时想也不想就同意了。爷爷似乎很欣慰，他来到我的身后，在我身上连点好多下，一手拍在我的头顶，我那时只感觉大量的真气从他那传入我体内。以前困扰我的大量关卡，罩门被爷爷的真气一一重开，境界如飞般飙升。”

    “从四阶初直接跨过天人界限，到达六阶中期，我只用了不到二十息。等我恢复对外界的感知，察觉到爷爷将手拿开的时候。回头一看，他已经是现在你们看到的这副模样了。”

    “当时情况紧急，在我接收真气的过程中，主母已经被那刺客刺了两刀。我也没调息，连忙就冲了上去。也不知是因为他看到自己刺了主母两刀，还是他也就只有六阶的实力。总之我们交手之后，我很顺利的拦下了他，让主母去一旁调息。没多久，他被我在背后打中了一掌落入了最开始的那条小溪中。”

    “我试图下去寻找过，可那刺客入水之后不知为何就没影了，并且什么都没留下。”刘明辉此时的脸上，充满了苦涩、愤怒与后悔。

    “再后来，主母的伤势突然恶化，我尽全力也没能稳定住，只能护住她的心神，等待救援。老爷在大约半个时辰之后也赶到了这里。他在极北城中通过秘法感应到了主母与人动手的气息。”

    “可那时，主母由于伤势太重，在老爷赶到时已经气若游丝了，与老爷交代几句后就去了。就算是老爷有通天之能，也没能保住她…”

    此时的刘明辉已是一脸苦涩“记得主母去世前，最后嘱咐老爷的，就是好好照顾三少爷…”

    “娘！！！！”

    听完整个故事的公孙枫已然挣开叶欢的手，跪在地上双手捶打这地面，泣不成声。

    而刘明辉并没有停下，他继续道“再后来，我们被老爷带回府里。可那是极冰渊突然有了异动，出现大批不明妖族。老爷必须留在极北城坐镇，无法前去追寻凶手，为此老爷一直黯然到现在，主母的事也就变成了府中的禁忌，无人敢提起。”

    “我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离家的，当时我刚刚进入七阶中期，虽然很努力的去寻找，可这个行刺的人就仿佛消失了一般。我用2年的时候，踏遍了整个大陆五洲，都没有一点点关于他的消息。”公孙云满脸阴霾的说道。

    “再后来，爷爷虽然命被老爷保住了。但他的真气却一直没办法恢复，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还好似乎寿命没有受到影响，虽然腿脚有些不便，却也一直活得很健康。而我，整整7年了，一点武功上的进步都没有。”

    “那次之后，我整整3年的时间没有再碰过剑，给姨母守了3年的孝。3年后才渐渐从那次的阴影里走出来。现在我比谁都努力，因为我知道我要带着姨母的份，一起努力下去。”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十二接口道。

    接着冲跪在地上的公孙枫说道“三少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姨母也不会去那，有老爷在就不可能有人能刺杀她。你要怪就怪我吧，如果你想的话，我立马自裁在你面前！”说完就跪了下去，一边的刘明辉虽然心里担忧，但此时也没有阻止她。

    公孙枫跪在地上哭了许久，听到十二的话后终于抬起了头，留着泪沉默的看着她。半晌，回道“十二姐，我不怪你，你起来吧。这件事我不怪任何人，既然他们想刺杀母亲，总能找到机会的，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可十二没有起身，仍倔强的跪在公孙枫的旁边。

    公孙云对他弟弟说道“今天我将你有权知道的真相告诉你了，至于你选择怎样做，那是你的事。总有一天，我会找到那个刺客，将他剥皮拆骨，挫骨扬灰，以慰母亲在天之灵。在这之前，世上的妖族都要付出代价。”

    叶欢看到跪在地上默默流泪的公孙枫，十分难过。想安慰他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噗通”一声就在他身旁跪了下来，希望能这样陪着他。

    见众人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刘明辉额头见汗的收回了真气罩。维持这么久，此时的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太阳渐渐来到了众人的头顶。二小虽然一直在炼体，但毕竟时日尚且，此时也跪的有些头晕目眩了快撑不住了。

    就在公孙云看着他弟弟一脸憔悴的，准备将他带回去的时候，公孙枫突然说话了。

    “大哥”

    “恩？”

    “教我吧，还有找到凶手后，算我一份，我想亲手为娘报仇。”

    “好！不愧是我的弟弟！”

    公孙云笑了，笑的十分开心，豪迈异常，这还是叶欢见到他之后第一次见他笑。

    “还有我！枫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叶欢还未长开的脸上写满了认真。

    “报仇的话，也请算我们一份！当年我们无能为力，没能救下主母，现在如果有机会能报仇，粉身碎骨犹不悔。”刘明辉站在一边严肃的说道。

    而十二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一副眼神坚定的看着公孙枫。

    公孙云看着眼前的四人，笑的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