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无瓜葛
贵为圣人，莫问师祖的手段深不可测，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洞悉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了然一切后，他深感遗憾！ “此事，不怪师祖！”柳太苍轻轻摇了摇头，并无怨言！ 圣人，千载之寿，这是一段漫长的岁月，但终究无法永恒，有终结之时！ 莫问师祖成圣已久，距离千载大限已然极近，是以这些年很少出世，长期处于沉眠状态，以此减缓生机的流逝！ 不是天大的事，不会有人唤醒他，之前苏衍引起的风波，在各峰高层看来都不值一提，自是不会有人去惊动他老人家！ 这一次，也是柳太苍闹出的动静太大了，一剑削诸峰，一招败准圣，动荡山门大阵，这才惊醒他！ 柳太苍知晓他的难处，所以不曾有怨言，反而心中有愧！ 他是莫问师祖看着长大的，这些年的颓然，令老人家心中牵挂忧虑，作为后生，他心中满满的都是惭愧！ “罢了，事情已经结束，就不再提了，和老头子说说，你怎么会突然收他为弟子！” “我听说，那娃娃是个天弃之子，还曾出入坠龙谷，挺有意思！” “这些年，凡是上你无涯峰的，不是被逐下山，就是被骂走，便是妙雪，你也不收，将她送入其他峰，这次，怎么肯收下那孩子？” …… 莫问师祖静静煮茶，一副拉家常的模样！ “这……说不清，就是觉得这小子挺不错的，很对胃口，所以就收了！” “而且……我想她也会喜欢这小子的……” …… 柳太苍有些落寞！ “还没释怀么？她已经不在了，你也该走出来了！”莫问师祖一叹！ “怎能释怀！”柳太苍苦笑着摇了摇头，浑身透着寂寥萧瑟！ “傻孩子！”莫问师祖叹息！ 柳太苍不语，目光悠远，枯坐在那！ “不提旧事了，你能从颓然中走出来，便是好事，其他的，顺其自然！” “那娃娃能让你一扫颓势，老道真该好好谢谢他！” “听说，是你助他踏上修行路，成就辟府境修为的？” “可否跟师祖说说，你是如何让一介天弃之子逆大天地而为，强行修行？” …… 莫问师祖转移话题，饶有兴趣的询问道！ “我助他步入辟府境？听谁说的？”柳太苍一阵愕然！ “那孩子被审讯时供出来的！”莫问师祖道！ “这臭小子，倒是丝毫不见外，什么东西都往我身上推！”柳太苍明白过来，哑然失笑！ “哦？”这下轮到莫问师祖愕然！ “我没帮他什么，他自己有功法，我只是给了他一些庚金材料，整个修行，都是他自己在摸索，辟府境，也是他自己踏入的！” “我只是传他四式剑诀，这小子估计怕被人逼问搜查，所以都往我身上推！” …… 柳太苍笑道！ “哦？看来这娃娃不简单呐！”莫问师祖有些惊讶，随即忍不住笑了！ “是个机灵的孩子，比你当初强！”他轻抚长须，嘴角含笑！ “这小子顽劣得紧，当初还叫我小老哥，跟我称兄道弟呢！” “刚上山那天，还睁眼说瞎话，称自己是无涯峰的峰主，想诓我！” …… 柳太苍想到了苏衍那些趣事，笑骂起来！ “呵呵……顽劣好呐，孩子嘛，顽劣些，才有本事，太乖，不好！”莫问师祖笑言！ “是啊，太乖，不好！”柳太苍长呼一口气，点点头！ “茶好了，来一杯，喝完老头子就回去了，你的话，想走就走吧！”煮好茶后，莫问师祖给自己和柳太苍各斟一杯，平静道！ “师祖……不拦我么？”柳太苍握紧茶杯，略有迟疑！ “拦你做什么，走便走了，这清羽仙门，早已不是过去的清羽仙门了！” “世风日下，山门内外，蛀虫满地，已经病入膏肓，你走了也好！” “老道我行将就木，走不动了，不然也懒得待在这片污浊之地！” …… 莫问师祖摆了摆手，一言难尽！ “别这么说！”听到行将就木四个字，柳太苍心中复杂！ “老道早已看开，能活够千年，看遍沧桑，已然无憾！” “你不同，你还年轻，不足百岁，未来不可限量，应当出去继续闯！” “老道希望，在最后的岁月里，能看到曾经的那个你，看到昔日的……剑仙柳太苍！” …… 莫问师祖深深的看着柳太苍，开导他，指点他走出往事！ “太苍愧对师祖厚爱！”柳太苍行弟子礼，深感惭愧！ “呵呵……你是个好孩子，老道可不希望你就此颓废！” “今天见你一剑削诸峰，甚是欣慰，来此和你唠叨两句，聊上一聊，也算解解闷！” “来，尝尝师祖煮茶的手艺！” …… 莫问师祖将茶杯递了过去！ 柳太苍小心接过，一饮而尽，只觉茶水苦涩，那苦意顺着味蕾迅速传播全身，浸透身心，苦得让人受不了，却又回味无穷！ “饮茶，要品，又不是喝酒，怎可一饮而尽！”莫问师祖笑骂了一句，轻轻品起茶水！ 二者相对而坐，捧杯品茶，论道谈事，别有一番风味！ 整个清羽仙门，无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即便有人从旁掠过，也看不到二者身形！ 他们像是隐身了，不存于世人眼眸之下！ 良久，茶尽，莫问师祖离去，回自己的闭关地继续沉睡！ 这次复苏，他主要就是来看看柳太苍，聊上一聊，想知道自己这个后生的状态！ 现在，他放心了，自是离去！ 至于接下来柳太苍的去留，他无心过问，后人，自有后人的路要走！ 柳太苍目送莫问师祖远去，静静的站在原地，心中有所思量！ 山上的一切逐步恢复正常，鸟雀再鸣，微风轻拂，之前的定格，荡然无存！ 山下，燕妙雪抱着紫紫飘然而来，不曾察觉之前山上的奇异之处！ “剑仙柳太苍，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颓败下去！”她心中呢喃，神采飞扬！ “嘤嘤！” 紫紫这小家伙满脸兴奋，小爪子乱挥，还沉浸在之前的一幕幕里，激动不停！ 一人一狐，飞快上了山！ 临近山巅之际，燕妙雪瞧见了柳太苍的身影，其步伐不由放缓少许！ 紫紫瞪大眼睛，紧张兮兮，小爪子捂住嘴，生怕惊扰柳太苍，模样甚是可爱！ “你不该来的！”柳太苍静立山巅，没有看燕妙雪，但却清楚的感知到对方来了！ “妙雪来看看太苍叔，不行么！”燕妙雪默默的望着他，如多年前崇拜仰望一般无二！ 只是，那时候的她，是一介稚嫩女童，如今，已然亭亭玉立！ “我这一剑，把诸峰得罪了遍，连你那一脉的峰头都被我削掉了，你来看我，不怕被人说么！”柳太苍淡淡道！ “闲言碎语，与我何干！”燕妙雪空灵出尘，缓步而至！ “你这性子……”柳太苍苦笑，轻轻摇头，看向燕妙雪！ 望着如今亭亭玉立的小妮子，再回想当年那个娇弱爱哭鼻子的小娃娃，柳太苍神色微怔，心中满是感慨！ “你要走么？”燕妙雪静静的看着他，出声询问！ 柳太苍点点头！ “还会回来么！”燕妙雪迟疑道！ 柳太苍沉默，看了眼夜色下的云海，轻轻吐出一口气！ “不确定！”他道！ “只要不再颓败就好！”燕妙雪没多说什么，展颜一笑！ “这就是让苏衍冲冠一怒的那头小狐狸么？”柳太苍看向紫紫，温和一笑！ “嘤！” 紫紫害羞的点了点头，小脸绯红，小爪子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柳太苍哑然失笑，盯着它看上两眼，很快目露异色，似是瞧出了什么，却未多言！ “我会去找一趟苏衍，你跟着一起么？”他向燕妙雪问道！ “嘤嘤！” 闻言，紫紫一下子窜起来，树袋熊般的挂到柳太苍身上，想跟着一起，而燕妙雪则露出迟疑之色！ “你想去找他？”柳太苍给紫紫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嘤！” 紫紫摇摇尾巴，心意已决！ “带上它吧，这段时间它天天想念着苏衍，还是让它跟着比较好！” “我的话，就不去了，过两天，得去坠龙谷那边！” …… 燕妙雪最终还是拒绝了，她不像紫紫，无牵无挂，更不像柳太苍，潇洒一人！ 她的身后，有师尊，有一峰师兄弟，就这么一走了之，做不到！ 柳太苍没有勉强，只是轻轻点点头！ “嘤！” 紫紫爬上柳太苍肩头，挠了挠小脑瓜，怯生生的叫了一声，大眼涌现泪光！ 柳太苍有些发懵，还是燕妙雪更懂紫紫的意思！ “它想走之前回一趟家，把奶奶的骨灰带在身上！”燕妙雪上前轻轻揉了揉紫紫的脑袋，有些心疼！ “可以！”柳太苍一怔，微微一叹！ 说罢，他袖袍一挥，驭风而行，瞬息间便带着紫紫来到了那片竹林，找到了苏衍所堆的简陋孤坟！ “嘤！” 紫紫大哭，很伤心，小小身影，孤苦伶仃，惹人怜爱！ 燕妙雪和柳太苍静静退开些距离，没有打扰小家伙，任由它一人发泄悲伤！ 竹林里，空余稚嫩哭声回荡着，悲怆无力！ 良久，老狐狸尸骨火化为灰，由紫紫亲自装进一枚小瓶子，挂脖子上，永远带着！ 做完这些，柳太苍带着它回无涯峰，简单收拾一番，彻底离去！ 燕妙雪远远目送他们离开，心里清楚，这一走，便是与清羽仙门再无瓜葛了！ Ps：四点多出发去外地，出差奔波一天，刚刚才到家，累成狗，睡了睡了……路上码的一章，没什么状态，思绪好乱……